和俞淼淼逛完街，宋嘉鱼手里只拎着给霍染挑的真丝睡袍袋，外加几样小零食；俞淼淼倒是把“去晦气”贯彻到底，大包小包堆了半人高，嘴里还念叨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得从里到外换个遍！”

“霍总真是把你宠得愈发精致了，”俞淼淼盯着宋嘉鱼手里那只低调却质感出众的购物袋，打趣道，“眼光都养刁了，搁以前，你可比我能买多了。”

宋嘉鱼弯起眼，笑意里漫着不自知的甜：“也不是啦，就是觉得……现在拥有的已经够好、够满足了，不用再靠一堆东西填日子。”

看着她浸在幸福里的模样，俞淼淼打心底为她高兴，对自己的感情也多了几分笃定：“真好，看来我也得守着宁缺毋滥，不能再将就了。”

送走意犹未尽的俞淼淼，宋嘉鱼抬腕看表——离霍染来接她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心念一动，拐进商场负一层的进口超市：霍染最近忙得连轴转，夜里总轻咳几声，家里的川贝和雪梨该不够了，正好买些回去炖糖水。

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宋嘉鱼一边盘算着晚餐菜单，一边想着霍染喝到雪梨膏时舒展的眉头，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种为在意的人妥帖打点的细碎，让她心里满得发暖。

正对着两罐进口蜂蜜认真比对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霍染。

“姐姐？”宋嘉鱼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

“在哪儿？”霍染那边很静，想来已经在车上了。

“在负一层超市呢，买点东西。会议结束啦？”

“嗯，十分钟后到地下停车场C区。”

“好！我马上结完账过去等你！”宋嘉鱼加快动作，拎起蜂蜜、川贝和雪梨，快步走向收银台。

赶到C区时，霍染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那儿了。她站在车旁，米白毛衣外罩着深灰大衣，身姿挺拔如松，在昏暗的停车场里，像盏沉静又耀眼的灯。

宋嘉鱼小跑过去，眼底亮着雀跃：“姐姐！”

霍染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瞥见袋里露出的雪梨和川贝包装，眸光微柔：“买这些做什么？”

“给你炖糖水呀！”宋嘉鱼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语气轻快，“你昨晚不是有点咳嗽嘛。”

霍染握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心底最软的地方像被羽毛拂过。她侧过头，看着女孩因小跑泛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呀！”宋嘉鱼摆了摆手，又献宝似的递过真丝睡袍袋，“我还给你买了这个，摸起来软乎乎的，晚上穿肯定舒服！”

霍染望着她像小兽般期待夸奖的模样，眼底漾开浅笑：“嗯，破费了。”

“给你买，怎么算破费！”宋嘉鱼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

车子平稳驶出停车场，汇入傍晚的车流。夕阳把天空染成暖橘色，透过车窗，在霍染专注开车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

宋嘉鱼静静看着她，忽然觉得——就这样坐在她身边，看窗外风景流转，朝着“家”的方向走，就是世上最踏实的幸福。

“姐姐，”她轻声打破宁静，“我好像越来越喜欢现在的日子了。”

霍染目视前方，嘴角微扬：“什么样的日子？”

“就是……普通又日常的日子。”宋嘉鱼认真组织着话，“一起逛花市，一起吃饭，我给你挑件睡衣，你接我下班……没有惊天动地，可每一刻都觉得安心、幸福。”

她顿了顿，转头望向霍染的侧脸：“因为每一天，都有你。”

霍染的心像被温水浸软，空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暖意透过皮肤传递过去。

“嗯，”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柔，“我也是。”

简单三个字，却装着千言万语。宋嘉鱼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尖钻进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心里被满足感填得满满当当。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霍染转过头，目光深邃：“那份礼物，我有点等不到过年了。”

“啊？”宋嘉鱼一愣，随即眼睛骤亮，坐直了身子，“真的吗？现在就能说啦？”

霍染看着她眼里的光，笑着从大衣内袋取出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简约又精致。

宋嘉鱼的心跳骤然加快，死死盯着那个盒子。

霍染把盒子轻轻放在她膝头，语气郑重又温柔：“打开看看。”

宋嘉鱼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地掀开盒盖——黑色丝绒衬里上，躺着一条铂金细链，坠子是只微镶工艺的小金鱼，鱼眼嵌着颗细巧的黑钻，身姿灵动，像在水里悠游。精致又不失高雅，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是……”宋嘉鱼屏住了呼吸。

“你的小鱼，”霍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满是温情，“以后，就在我的染缸里，游一辈子吧。”

宋嘉鱼（霍）染，（宋）嘉鱼——她的名，她的姓，都藏在了这条独一无二的项链里，成了永恒的承诺。

宋嘉鱼的视线瞬间模糊，惊喜与感动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扑过去抱住霍染的脖子，带着哭腔重复：“我喜欢！好喜欢！谢谢姐姐！”

霍染被她撞得微仰，随即稳稳接住她，拍着她的背，唇角扬着化不开的柔。

后方传来催促的喇叭声，绿灯亮了。霍染替她擦去眼泪，声音宠溺：“坐好，我们回家。”

宋嘉鱼用力点头，攥着丝绒盒，像捧着全世界的宝藏。低头看膝头的小鱼，又抬头望身边的霍染，心里的幸福快要溢出来——这条小鱼，终于找到了愿意停靠一辈子的港湾。

而这个港湾，正用最深沉的浪漫，宣告着她们不可分割的联结。

夕阳沉落地平线，城市霓虹次第亮起。车流穿梭间，宋嘉鱼小心翼翼取出项链，眼巴巴看着霍染：“姐姐，帮我戴上。”

霍染依言，在下个红灯时倾身过去，细致地为她扣好搭扣。冰凉的小金鱼贴上温热的锁骨，轻轻晃动着。

宋嘉鱼低头看着胸前的坠子，又透过车窗倒影望着身边的人，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圆满。

她的江山，她的港湾，她的霍染。

夜色渐深，阳台的风带着凉意。霍染感觉到肩头的宋嘉鱼轻颤了下，接过她手里微凉的牛奶杯，和自己的一起放在小几上。

“冷了，进去吧。”她揽住女孩的肩，轻声说。

宋嘉鱼贪恋这份依偎的暖，拖长了音撒娇：“再待五分钟嘛姐姐~你看那颗星星好亮！”说着胡乱指了指天边一颗并不算亮的星。

霍染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没戳穿，只是把她搂得更紧，用体温裹着她：“那再待三分钟。”

“成交！”宋嘉鱼立刻笑开，得寸进尺地把凉手塞进霍染毛衣下摆，贴在她温热的腰侧。

霍染被冰得一颤，却没推开，只是无奈地纵容了这个小举动。

三分钟很快过去，霍染没再商量，起身时顺手把赖在秋千椅上的宋嘉鱼也拉了起来：“好了，进去洗漱，该睡了。”

宋嘉鱼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胳膊上，被半拖半抱地弄进屋里。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一身寒气。

洗漱台上，两支同款不同色的牙刷并排立着，毛巾也是情侣款——这些细碎的日常，都在无声宣告着彼此的归属。宋嘉鱼刷着牙，透过镜子看身旁的霍染，满嘴泡沫还含糊地哼着歌，心情好得冒泡。

睡前，宋嘉鱼又跑到书房窗台，对着“霍汤圆”道晚安，还一本正经地叮嘱：“要乖乖睡觉，努力长大哦！”

霍染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幼稚又可爱的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躺进被窝，宋嘉鱼习惯性滚进霍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归巢的小兽般叹口气。黑暗里，她忽然想起那份神秘礼物，抬头在霍染下巴上亲了下，小声说：“姐姐，我真的好期待过年啊。”

不只是为礼物，更是因为那是她们一起过的第一个轻松无忧的新年。

霍染在黑暗中精准找到她的唇，回了个温柔绵长的吻。

“睡吧，”吻毕，她轻拍着她的背，“明天陪你去给奶奶挑花。”

“嗯！”宋嘉鱼安心闭眼，在霍染平稳的心跳声中，很快坠入梦乡。

霍染却没睡意，借着窗外微光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想起那份早已备好的礼物——不是什么浪漫物件，而是一份资产公证书，外加一份意定监护协议。法律条文是冷的，但她想用这种方式，给宋嘉鱼最实在的安全感，一个“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彼此第一顺位”的承诺。

她知道宋嘉鱼从不图这些，但她就是想给，想把能给的保障，都捧到她面前。

思绪间，怀里的宋嘉鱼无意识咂了咂嘴，嘟囔着梦话：“姐姐……我的……”

霍染一怔，随即无声笑了，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

是啊，我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我们的江山，我们一起守。

夜色深沉，爱意缱绻。未来还长，但只要手握彼此，便无所畏惧。这个年，注定是全新的、满是希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