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嘉鱼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摸了摸，被窝里还残留着霍染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闻到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霍染系着围裙，正背对着她，动作熟练地准备早餐。阳光透过厨房窗户，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宋嘉鱼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她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霍染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瓮声瓮气地说：“姐姐，早。”

霍染身体微微一顿，随即放松下来，侧过头看她：“醒了？去洗脸，早餐马上好。”

“不想动……”宋嘉鱼耍赖，抱着不松手，“姐姐，你身上好香，是早餐的香味还是你的香味？”

霍染被她这无厘头的问题逗笑，关掉火，转身面对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睡乱的长发：“都是。快去，不然牛奶要凉了。”

宋嘉鱼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蹦蹦跳跳地去洗漱。等她收拾妥当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还有热气腾腾的牛奶。

“姐姐你真厉害！”宋嘉鱼坐下，叉起鸡蛋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以后我们的孩子……呃，我是说‘霍汤圆’，肯定有口福了！”她差点说漏嘴，赶紧把话题扯到多肉上。

霍染自然听出了她的口误，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戳破，将抹好果酱的吐司递给她。

吃完早餐，两人便出发去花市，兑现给奶奶买年花的承诺。周末的花市比昨天更加热闹，人声鼎沸，年味十足。

宋嘉鱼这次目标明确，拉着霍染直奔卖兰花和牡丹的高级摊位。她记得奶奶喜欢雅致大气的花。

“姐姐，你看这盆蝴蝶兰，花色多正！花箭也多！”宋嘉鱼指着一盆开得热烈的紫色蝴蝶兰。

霍染看了看，点头：“不错，奶奶会喜欢。”

“那这盆牡丹呢？虽然还是花苞，但你看这花苞多大！过年的时候肯定能开！象征富贵吉祥！”宋嘉鱼又看中了一盆牡丹。

“可以，一起买了。”

宋嘉鱼像个得到认可的小孩子，开心地去和老板讨价还价。霍染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为了几十块钱和老板磨嘴皮子，那认真的样子格外生动有趣。

最终，她们买下了那盆蝴蝶兰和牡丹，又挑了一盆寓意长寿的松柏盆景。回去的路上，宋嘉鱼抱着那盆松柏，爱不释手：“姐姐，这个放奶奶书房窗台正好！看着就让人心情平静。”

到了老宅，老夫人看到她们带来的年花，果然十分高兴，尤其是对那盆含苞待放的牡丹，更是期待不已。

“好好好，你们有心了。”老夫人拉着宋嘉鱼的手，慈爱地拍着，“这家里啊，就得有点花花草草，才有生气。”

三人一起动手，将花草摆放妥当。老宅顿时也充满了盎然的春意和节日的喜庆。

陪着奶奶吃了午饭，又聊了会儿天，两人才告辞离开。回程的车上，宋嘉鱼大概是起得太早又逛累了，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霍染将车开得格外平稳，等红灯时，侧头看着宋嘉鱼安静的睡颜，阳光在她脸上跳跃，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微微颤动。霍染伸出手，轻轻将她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似乎感受到了触碰，宋嘉鱼无意识地往霍染这边靠了靠，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姐姐……到家叫我……”

霍染的心柔软成一片。她降低了一点车速，让车子行驶得更加平稳。

家。

这个字眼，因为身边这个人，而充满了具体的、温暖的意象。不再是冰冷空旷的豪宅，而是有烟火气，有笑语声，有她等待自己归来的灯光，也有她依偎着自己安睡的容颜。

车子驶入车库，停稳。霍染没有立刻叫醒宋嘉鱼，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自己悠悠转醒。

宋嘉鱼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嗯？到了？我怎么睡着了……”

“累了就再睡会儿。”霍染帮她解开安全带。

“不睡了不睡了！”宋嘉鱼伸了个懒腰，活力恢复，“回家我还要给‘霍汤圆’浇水呢！可不能渴着咱家独苗！”

霍染失笑，被她拉着下了车。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们手牵着手，提着从奶奶那里带回来的点心，走向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家门。

门内，是她们共同经营的小小江山，有花香，有期待，有平淡日常里最深的眷恋。

而关于那份神秘的新年礼物，霍染想，或许就在除夕夜，在辞旧迎新的钟声里送出，会是最好的时机。她已经开始期待，宋嘉鱼看到那份协议时，是会惊讶，还是会感动得掉眼泪？

无论如何，那都将是为她们崭新未来，写下的第一笔郑重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