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尾随而去

“闭嘴,等下见到剑七不要说话,放下东西就走。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费燕浠撇嘴,不满意道:“师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咱们好歹江湖名门大派,为什么听他使唤?”

秋扇仙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费燕浠缩着脖子闭上嘴。

“管好你自己的嘴,就像把门中姐妹交给红巾社那样,心要狠,嘴要严,才能干大事,日后才能继承为师衣钵。”

“是,弟子知道了。”费燕浠小小年纪,眼神却狠厉地叫人心惊,“师父,咱们哪里是心狠,我们是送那些姐们去享福的呀。不过往床上一躺,腿一分,红巾社就好吃好喝供着,可不比在山上早起晚睡挑柴担水练拳脚来得幸福吗?”

秋扇仙子听闻笑起来,颇有些骄傲地说道:“为师当然不会害自己的弟子,还是你聪明,懂感恩。若非寻常女子禁不住那些个习武之人的折腾,哪里能轮到这些死丫头们去。”

她哼了一声,“有些人可真不知趣,还非要去寻一寻,为师说人丢了就是丢了,竟敢质疑我,真是不知好歹。”

“对对,都不知道体谅师父的良苦用心,每日光是操心门派生计都就够心力交瘁了,还要分神给她们个说法!一个个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量。我跟你说啊师父,那些跳出来怀疑师父你的,要么是从前跟着大师姐的一批人,要么就是徐燕妮想要笼络人心在后面煽风点火的。”

费燕浠边说边呸了一声。

“师父你可不要被徐师姐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她要是代管咱们朝暮派,说不准门派哪天就解散了。”

冯逆之不远不近地跟着,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父,孟师姐一直在找被送走的师姐妹们,您说,那个吴疾会不会告诉她真像?”

秋扇仙子脸色一沉,没有吭声。

“男人啊最靠不住的,吴疾是红巾社的人,也亲手接走过两个姐妹,算是知情人之一,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孟师姐和盘托出此事?”

“不该留活口的。”秋扇仙子咬着牙轻声道:“燕绥是我一手带大,多少有些情分,这才手下留情,只要她说出木匣下落,为师不是不能容她。可她这么多管闲事,就真的在逼我与她恩断义绝了。”

“不杀她吗?”费燕浠急急追问。

秋扇仙子挑眉,“你很希望燕绥死啊?”

费燕浠连连摆手,“这么会,大师姐这么多年可照顾门中姐妹了,深得人心。”

秋扇仙子目光复杂,“她过于正直,又很有担当,性子刚烈,只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说,又走了一段,来到僻静的山林中。这里地形复杂,树荫遮天,落叶腐枝盖满大地。走在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稍有不慎就掉进了天然形成的树洞里。里面大多有动物失足落下,白骨森森,人落进去会被坚硬的兽骨戳中,容易丧命。

这里静地落叶可闻,每走一步都沙沙作响,冯逆之不敢跟得近,渐渐地就跟丢了。她攀上树梢眺望,只能大致分辨出她二人所走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孟燕绥接到了同门姐妹的飞鸽传书,有师妹逃了出来,正在漠阳城中躲着。孟燕绥二话不说就要去寻,吴疾冷眼看着她离开,直到快看不清她背影时,吴疾又追了上去。

“你孤身前去,能有什么用?”

“谢谢你救了我,就此别过。”

孟燕绥绕过他离开,擦肩的一瞬间吴疾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去抓她。他扭过头道:“你已被朝暮派逐出师门,何必再管闲事?”

孟燕绥听闻后站住,“不是闲事,她们都是我的姐妹,一起生活,成长,我做不到熟视无睹。这种感情,你怎么会懂?”

的确不懂。

现在的吴疾心无旁骛,冷硬如铁,为了前程什么都可以忍耐。

孟燕绥蹙眉看着他,很难再将从前那个乞儿与他联系在一起,现在的这个男人,也已有了改变江湖的力量。他是来报当年之恩吗?孟燕绥不愿凡事以恶来揣度他人,于是问道:“你为何几次三番救我?”

吴疾默了默,抿唇又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巧合,很巧,也不知为何,总遇到你。”

孟燕绥颔首,“谢谢你出手相救。虽然啰嗦,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不要去做坏事,不要作恶。”

吴疾凝视她片刻,率先转身离开。

此时远在几百里外的大蓟则收到了秋扇仙子的消息,事实真假未知,却假设了背叛。剑客接过来看了看,笑道:“你准备怎么办?”

大蓟手握一卷书册,眼皮也未抬,淡淡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什么意思?”

“杀他很容易,却不是时候。”大蓟皱眉,很难得表现出了厌恶之色。“黎江弄出来的这个嫡仙楼令我很是不喜,论功行赏确实必要,却不必走什么采阴补阳的路子来满足那些江湖怪杰们的变态癖好。”

“江湖事还得黎江出马,你不比他,他又不是文人,可不讲究你们那些个礼义廉耻,法子管用就行。”剑客抱臂露齿大笑道:“这些年江湖事可不都靠他吗?你这过河拆桥不地道啊。”

做大事何必顾此小节?大蓟拿着不曾离手的折扇缓缓展开,望着那扇面刚劲有力的逆之二字略略出神。过了许久,方才慢声道:“还不到时候。”

白衣等了一个时辰,等来的却不是青葵,而是愁眉苦脸的管家。

“将军,老奴回来了。”

管家身后还跟着高闻邸,两人在门口碰见,管家说了此事,高闻邸便一道进来了。鉴于高闻邸此前的所作所为,自知理亏,他自己也低调不少。

高四叶瞥了眼高闻邸,没有理会,转头瞧着管家却发觉他不大对劲,但碍于白衣的注视,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管家偷偷瞥了眼高四叶,吞吞吐吐道:“禀将军,东方家小公子起先是同意老奴将白公子爱徒接走的,还盛情挽留老奴在院中饮茶,老奴哪里敢耽搁便婉拒了,说白公子在将军府等候不敢怠慢。东方家小公子听闻后详细询问了白公子的情况,说了会儿话,小公子便累了回房休息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怎的,突然说白公子爱徒从东方府上逃跑了,很多人去追,现在也没个消息了。”

白衣猛地起身,淡漠冷凝的面庞罕见显露了怒意,他持剑与管家道:“劳烦管家再走一趟,我亲自去见见这位东方公子。”

“不必麻烦了。”

中气十足的低沉男声从门口处传来,几息便有人影来到院中。

东方魁抱拳行礼,“大将军,当务之急是寻回物资不假,但大公子方才来信,说是腹背受敌,乃精兵所为,现下来看,定然是当朝太子的人马。便是我们倾巢而出,想要全部抢回来也不是易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东方魁望向白衣,“白公子既然在此,不妨换个法子自救。”

高四叶怎会不知东方魁的意思,当年白家可是举全族之力支持四皇子,兵甲与粮草的供应从不曾断过。现下,白家的小公子亲临,哪里能够放弃这个上门的机会呢?

白衣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少年老成自持的气度不凡,叫人仅从他白皙的面庞上看不出想法来。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高闻邸出声道:“东方叔不妨说一说怎样换个法子,如何自救?”

东方魁与高四叶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于是单刀直入,干脆说道:“白公子来一线天不会只为了一个女弟子吧,白家蛰伏这许多年,被朝廷压制,忌惮,利用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只可惜当年未能成事,不若,白家现在不仅是江南第一的白家,还是整个北朝冠首豪绅仕族。”

“当然,成王败寇,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是白公子,我们曾是盟军,现在遇到困难,白家难道不能伸手帮我们一把吗?”

白衣不置可否地看着他轻笑一声,淡淡道:“承蒙东方将军看得起白家,但如今的白家已弃仕从商多年,国事天下事都不再过问,也不懂如何插手,这个忙只怕白家有心无力。”

见他拒绝,大家脸色都很难看。

就在这时,有门房通传,东方铎小将军求见。

白衣不动如山的眉目猛地一动,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屈,却端坐着没有动。高闻邸掩唇咳了几声,眼眸沉沉,视线扫过他的手。

东方魁不悦,“他重伤在身,足足昏迷了三日,这才醒来怎敢下地?速速安排人将他送回去。”

门房应下小跑着出去了。

高四叶长叹口气,满脸疲惫,“寒宁这孩子太要强了,已伤地这样重,定不能勉强去接应闻霁。若是为了这批物资必须做出牺牲的话,老夫亲自去,东方你留下稳定大局。”

东方魁抱拳道:“属下去。”

高四叶摆摆手。

白衣冷眼看着,不知作何想法。

东方魁冷哼了一声,对白衣满是不屑和蔑视,“想不到白家一代不如一代,当年白楷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与四皇子在冬江荷亭内把酒言欢,酩酊大醉时亦敢赤脚踏薄冰而行!此等气概,多么地令人神往追思。”

白衣静静听着,却无动于衷。

他的淡定自持激怒了东方魁,气得这个半百的武将一把取过长枪就朝他刺去。白衣侧身避让,脚下一转,人已跃出廊亭。

东方魁紧追不舍,一杆长枪在他手中虎虎生威,每一棍都裹挟着劲风,即便没有击中,也觉出巨大的压迫感来。

面对这个常年不懈的武将,白衣这把剑又怎够看的?很快他便落了下风,被他一枪挑破了前襟,鲜红的血晕染出了花朵的模样。

高四叶见状,上前一把握住再度刺向白衣的枪头,言语虽有歉意,但神情冷肃,想必对白衣的袖手旁观也是不满。

“到此为止,东方,你僭越了。”

东方魁收枪,略昂着头道:“老夫年纪大了,脾气不好控制,白公子见谅。”

白衣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红花,扎地不深,但疼痛感剧烈,叫他忍不住蹙起眉尖。他心知肚明,此刻离开是最好的时机。但青葵还在东方铎手里,他居然不肯放,究竟是何缘故?

高闻邸起身过来递给他一方帕子,彬彬有礼道:“自幼便听家父念叨白家,仰慕已久。”

说罢又冲着东方魁道:“东方叔此举大为不妥,我们高家向来与白家为友,岂能对白公子动手?您自请罚吧。”

东方魁冷着脸,抱拳道:“属下有错,这便去领罚。”

高闻邸突然以袖掩唇,再度剧烈咳了起来。青白俊秀的脸孔涨得通红,许久都没有平息。

高四叶忙唤大夫,与白衣道:“白公子车马劳顿,不如先在府中住下。”

东方魁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白衣佯做看不到,跟着管家离开了。

高闻邸渐渐平息了咳意,冷冷地,带着阴沉道:“东方叔你别回去了,定要看住他,可别叫他跑了。”

“这是做什么?”高四叶不同意,“得罪白家并无好处。”

“爹,咱们不得罪白家就有好处了吗?”他冷笑着,“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们。现在新城濒临绝路,一刻都不能等了。相比较起与太子抢东西,还不如以这个人为质,向白家索要物资。毕竟。”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翘起,“白家暗度陈仓之事可没少做,重操旧业也算得心应手。”

高闻邸虽做的事上不了台面,却是见效快的,且是最可行之策。两人默许了,都不再说话。

“爹,儿子有一事相求。”

拆章导致这一节只有这么点字数,十分抱歉。后面正常更,确保故事脉络完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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