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珮被余霞拉着在街上到处乱窜。
古镇有一个门,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用雕梁画栋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是曾经朝代流传下来的古镇,最近大力发展旅游业,独特的乡土气息引得很多游客在这里流连忘返。
从这个门跨进去站在街角一眼望去便全是一些带着年代感的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特色小吃的香味杂着水浪的腥味在空气飘荡,大约是浮云遮住了阳光,以至于地上的样子隐隐约约,比较模糊。
“带钱了吗?”余霞跑了一会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她拉着手的曲珮。
曲珮刚“嗯”完就被拉进了一个香囊店。
很多样式的香囊,精美的花纹香囊被挂在墙壁上,还有的香囊被摆在桌子上排成一排,最里面的桌上还摆满了香料。
里面的味道比较混杂,各种各样的味道让嗅觉敏锐的曲珮有点头晕。
余霞进来了之后就松开了曲珮的手,对墙壁上几个漂亮的花纹香囊爱不释手。
曲珮忍着头晕目眩走到了店主面前的香料桌旁边。
香料的旁边还摆着并未装香料的香囊袋。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躺在摇摇晃晃成弧形的木椅上。
老人看上去慈祥而温婉,眼角的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
她看见曲珮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开了口:“小姑娘要不要自己选材料亲手做一个香囊送给朋友啊?”
桌上的香料也有很多种,有药草,还有彩色的染了香的石粒,香味明显更浓的香粉稍微少了些许。
“这都是我们这边特有的香味哦,小姑娘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香囊哦。”老奶奶从木椅上下来,和蔼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曲珮看了眼桌上的药草:“店主奶奶,这个药草有什么用吗?”
“这边啊,蚊子很多哦,所以这些多多少少会有点驱蚊的功效,挂在床头,晚上睡觉还可以安神哦。”老太太笑得开心。
毕竟可爱又懂礼貌的小姑娘走到哪都惹人喜欢。
曲珮考虑了一下,挑了三种不一样的香囊福袋打算自己做香囊然后送人。
走出店门的时候,曲珮提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子,被余霞跨着手臂。
“曲珮,你买了什么样子的香囊嘛,给我看看。”余霞半撒娇地说。
“好好说话。”曲珮有些无奈,毫无威慑力地说完就把袋子递给了余霞。
余霞匆匆看了几眼,不知为何就慌慌忙忙地把袋子还给了曲珮。
曲珮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然后就又被余霞拉着到处跑。
她们最终在烧烤店停了下来。
“好香啊,曲珮,要不一起撸个串。”余霞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
曲珮有些无奈:“我不太吃这些。”
余霞嘟起嘴:“那好吧,你陪我进去看看吧。”
曲珮提着两个人的袋子站在门口,看着余霞一口气点了十串烧烤,有些无奈。
这里的烧烤分量大得很,一根很长的竹签上全是烤肉。这家店子的烧烤香味十足,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余霞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就直奔主题。
滋啦啦的烧烤在烧烤架上冒着烟,红油冒了出来,香味跟着迸溅,葱花和孜然粉更是让人食欲大增。
正在翻动烧烤的大叔笑着问:“小姑娘,要不要辣啊?”
余霞疯狂地点头。
大叔白色的袍子上沾了点油,笑得很淳朴:“我们这边的辣椒很辣得哟,我怕你等下不太能下口。”地道的口音让普通话显得有点生硬,但听上去很是接地气。
余霞不为所动:“没事,我可能吃辣了。”
曲珮站在一旁,看着一口咬掉一大块羊肉的余霞眼泪都出来了,还一边说“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才两根串下去,余霞就不行了,拉着曲珮赶集赶忙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里面也是古风味十足,从里到外都是青砖碧瓦。店里打工的女孩子都穿着当地特有的衣裳,长长的青色裙摆像是古镇的流水一般的颜色,上面挂着银色的吊坠,随着她们轻盈的脚步飘摇,女孩们笑起来声音页数清脆悦耳的。
人有点小多,曲珮等得有点不耐了,和余霞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出了店子。
然后她就和聂冠卿正面碰到了一起。
“嗯?从奶茶店出来怎么不见你的奶茶呢?”聂冠卿眼里含笑,低着头,看着曲珮。
曲珮看了眼店里还在使劲灌水的余霞:“我陪朋友来的。”
聂冠卿旁边的男生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互动,开了口:“你们认识啊?”
聂冠卿懒懒地道:“嗯,曲弦的妹妹。”
男生挑起眉:“曲弦还有个妹妹啊,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聂冠卿,你不会就是为了照顾可爱的妹妹然后找我换的组吧?”
聂冠卿当着曲珮的面,不太好打这个棒锥,打算草草揭过这个话题:“要不然呢?你都辣成这样了还不赶快去买奶茶,等会真的辣死你。”
男生兴怏怏地走进奶茶店。
曲珮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个浅褐色的香囊,然后递到了聂冠卿面前。香囊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花纹,只是右下角有一枝开满细碎黄花的枝丫,看上去像是要被风吹动一样,生动而有灵气。
聂冠卿看见香囊的瞬间愣了片刻 ,然后又瞬间恢复了懒散的模样,说话声音也带着散漫。
聂冠卿接过香囊,看上去心情不错:“送给我的啊?这出来一趟还收妹妹礼物,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是说着不好意思,可把香囊收进口袋的动作可是丝毫不见拖沓。
曲珮心说也没见你送我个什么。
曲珮被余霞拉着跑了好久,懒癌有点发作了,惜字如金,懒得多说什么:“驱蚊的。“
聂冠卿又把香囊拿了出来,草药的木本香气萦绕在指尖,闻上去让人心旷神怡。
可以看得出来,香囊上粉红色的丝带被人很认真打了一个左右两边刚好完美对称的蝴蝶结。
“礼物我就拿走了,下次回礼。”聂冠卿往曲珮这边走了点,弯下腰,宽大的手掌覆盖了曲珮的头发。
曲珮忍住把聂冠卿手打掉的冲动,只是用自认为凶巴巴的语气朝着聂冠卿:“别把我头发弄乱了。”
女孩圆圆的杏眼瞪着聂冠卿,语气里全是不满,但又不挣脱他的动作。
真TM可爱。
怎么这么可爱啊。
余霞回来的时候聂冠卿已经走了。
余霞咬着吸管,话语有点含糊不清:“你……唔唔……”
曲珮真实拿余霞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能不能等喝完了再说话?还有,你这剩下的烤串怎么办?”
余霞瞬间就吸完了整杯奶茶,然后把空瓶子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眨着她的大眼睛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曲珮:“总不能浪费吧,要不你帮我吃点?”
曲珮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是直的。”
余霞这几天心情好,本性暴露无遗:“老娘就不是啦?!!”
曲珮上下打量了余霞一眼:“看不出来。”
余霞把手搭在曲珮肩膀上,手指不轻不重地掐着曲珮的脖子:“你什么意思啊!”
曲珮低下头,笑了起来。
清风穿过小巷,带着小巷上挂着的铃铛叮当叮当响,浮云被风吹动,太阳渐渐露出了圆脸。
余霞其实和曲珮坐了一个月的同桌,没怎么见过曲珮笑。
曲珮性格好,很少生气,每天看上去也都没什么烦恼,给人一种在学校里生活过得很平淡的感觉。
曲珮竟然会笑?
之前在大巴上还罕见得有点要死不活的,现在怎么心情好成了这样?
小小年纪的余霞就已经发现了一条人生哲理。
女人啊,真是善变。
时间期限的最后半个小时,余霞拉着曲珮一直在逛云城里一家看上去就是最气派的精品店,或者说是当地特产店。
里面的木柜上摆着各色各样的小玩意,精致又漂亮。
余霞站在一个柜子面前挑一个皮质挂件挑了好久,还不停地在问曲珮的意见:“你说我要这个乌龟的还是枫叶的呢?”
曲珮稍微扫了两眼:“你喜欢哪个?”
余霞一脸肉疼地说:“两个都喜欢。”
曲珮懒得提意见,毕竟她之前好歹认真提了那么多意见,没几个被采纳了的:“那就都买了。”
余霞忧郁地说:“没这么多钱。要不然我可能就都真买了。”
曲珮看到一个柜子上摆着瓷做的小动物,抬脚走了过去:“那就都别买了。”
余霞一脸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曲珮没再理余霞,一眼看见了木柜上摆着的两个并排的乌龟。
乌龟是翠绿色的,颜色很漂亮,它的头尾和四肢是被铁环穿过吊起来的,被拿起来会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响,看上去憨头憨脑的很可爱。
曲珮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她拿了两个并排的小乌龟到前排准备付款,就看见余霞把两个挂件都拿来了,开始和收钱的小姑娘讨价还价。
还顺便带上了曲珮的份。
“不行,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能再低了,我知道你们是学生,但是老板那边我不好交代。”小姑娘有点为难。
曲珮其实也觉得这里面的东西贵,但毕竟特产就是用来坑钱的,你既然想买就得进坑。
吵了半天没结果,曲珮懒得等,正打算付钱,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在她头上。
“我和她们一起的,能一起打个折摸个零头吗?”聂冠卿朝小姑娘懒懒地笑了一下。
最后小姑娘红着脸把东西包好递给了他们三个人,还颇为羞涩地朝聂冠卿笑了起来。
曲珮总算见识了什么是故事的描述的万能的“放电”。
果然,这个世界上帅哥是有特权的。
“你怎么拿了两个乌龟啊?”聂冠卿坐在靠椅上,两条大长腿敞着不太舒服,又微微曲了起来。
曲珮不是很想开口。
她用像乌龟跑步一样的速度说:“另外一个给我哥。”
聂冠卿挑起一边眉:“我呢?我不也是你哥?”
曲珮忍无可忍,她不是已经送了个香囊了么?这人怎么得寸进尺?
她决定以后都不喊他“哥”了,这明摆了给自己添堵。
曲珮在聂冠卿明晃晃的注视下,还是把手心里那个瓷乌龟塞给了聂冠卿。
聂冠卿当即就笑了:“怎么这么不情愿啊?我逗你的,不愿意给我还能强迫你吗?”
话是这么说,某人接过乌龟的动作也是半点不见含糊。
曲珮不说话,只听见聂冠卿笑得都在抖的声音。
笑个屁。
余霞心说造孽,她是有多想不开在这里当电灯泡?这起码一千瓦了吧?
她很不得立马消失。
殊不知聂冠卿旁边那个男生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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