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沉默的醋意与刻意的回避
苏昌河的“刷脸”行动愈发频繁且直白。他几乎成了江浸月医馆的“门神”,每日准点报道,美其名曰“巡视地盘,确保江神医安全无虞”。
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江浸月采药,他便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背负药篓;江浸月坐诊,他就靠在医馆门框上,手中匕首转得飞快,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地追随着她那清冷的身影。偶尔,他会没话找话:
“江神医,你看这株‘七星海棠’品相如何?我昨日特意去后山峭壁采的!”“江神医,你渴不渴?我买了江南新到的春茶。”“江神医……”
江浸月多数时候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偶尔出于医者本能,会提醒一句:“阁下若无事,可自行休息,不必在此耗费时间。”但这疏离的话语,丝毫浇不灭苏昌河的热情,他依旧乐此不疲地摇着无形的“尾巴”,像一只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忠犬。
这一切,都落在偶尔前来、却总是隐匿在暗处的苏暮雨眼中。
他看到苏昌河那笨拙又执着的讨好,看到江浸月眉宇间那习以为常的淡然,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如同暗河深处滋生的藤蔓,悄悄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深知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干涉。他是卓月安,也是苏暮雨,是暗河的“执伞鬼”,他的世界充满血腥与阴谋,不配去触碰那轮清辉。
于是,他选择了更深的隐藏。他来医馆的次数愈发稀少,即便来了,也只在最远的角落投去匆匆一瞥,确保她安好,便如同被烫伤般迅速离去。他甚至开始刻意回避与江浸月有任何眼神接触,生怕那双清澈的眼眸会看穿他竭力压抑的情绪。他的“三不接”原则在面对这份感情时,变成了“不靠近、不打扰、不奢望”,将所有翻涌的醋意和情愫,都冰封在沉静的面容之下。
第二节:神医做媒与“情敌”名单 1
这一日,医馆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药王谷的小师叔,白鹤淮。
她依旧是那副活泼灵动的模样,一进门就笑嘻嘻地拉着江浸月的手:“这位就是名满江湖的‘清月仙子’吧?果然名不虚传!我是药王谷的白鹤淮,早就想来拜访,与你切磋一下医术了!”
同为医者,又皆是女子,江浸月对白鹤淮的到来并未排斥。两人就几例疑难杂症和药性药理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苏昌河见状,立刻警觉起来,像守护领地的犬只,紧紧盯着白鹤淮。他可是记得,这女人跟苏暮雨走得近!她来接近他的“小月亮”,莫非有什么阴谋?
然而,白鹤淮接下来的话,却让苏昌河差点跳起来。
“江姐姐,”白鹤淮熟络地改了称呼,眨着眼睛,压低声音道,“我跟你提个人,我那个不成器的师侄,药王谷如今的谷主,辛百草,你可知道?”
江浸月微微颔首:“辛谷主医术通神,仁心仁术,浸月素有耳闻,心生敬佩。”
“那就好办了!”白鹤淮一拍手,笑容狡黠,“我那师侄啊,对江姐姐你可是仰慕已久了!每每听闻你又研发出什么新方,治愈了什么疑难杂症,都赞叹不已,说你乃当世医道奇女子!他脸皮薄,一直不敢来叨扰,我这个小师叔只好亲自出马,替他来牵个线,搭个桥。你看,何时有空,我让他亲自来拜访,你们二位神医也好交流交流心得?”
轰!苏昌河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了!
辛百草?!药王谷谷主?!又一个情敌?!还是个名声好、地位高、跟他妈的“小月亮”是同行、有共同语言的家伙!
危机感前所未有地强烈!他立刻凑上前,插在江浸月和白鹤淮中间,对着白鹤淮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姑娘,你们药王谷是没事干了吗?堂堂谷主这么闲?我们江神医也很忙的,没空见些不相干的人!”
白鹤淮早就看穿了苏昌河那点心思,故意逗他:“苏大家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师侄与江姐姐乃是医道同侪,互相切磋,共同进步,怎么能叫不相干呢?难不成,你这暗河大家长,还要管江湖医者之间的正常往来不成?”
“我……”苏昌河被噎住,又不敢在江浸月面前太过放肆,只能气得干瞪眼,手中的匕首转得像风车。
江浸月对白鹤淮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医道交流,自是欢迎。”她并未表现出对辛百草的任何特殊兴趣,但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足以让苏昌河抓狂。
第三节:驱逐“情敌”的全面行动
辛百草这个名字,瞬间登顶苏昌河“头号警惕情敌名单”(尽管这个名单目前可能只有辛百草和被他单方面视为情敌的苏暮雨)。
他开始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驱逐”行动:
·情报封锁:他下令暗河情报网,凡是关于药王谷辛百草递往江浸月医馆的信件、帖子,一律“酌情延迟”送达。
·舆论抹黑:他在江浸月面前,状似无意地“科普”:“我听说啊,那辛百草就是个药呆子,整天泡在药堆里,不解风情,无趣得很!而且年纪也不小了,肯定有白头发!”
·物理隔绝:他加强了医馆周围的“巡逻”,但凡看到疑似药王谷打扮、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靠近,立刻派人上前“盘问”,想尽办法把人劝退(或吓退)。
然而,这些举动在江浸月看来,只是苏昌河日常“莫名其妙”行为的一部分,她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句。倒是白鹤淮,每次来都笑嘻嘻地看着苏昌河忙活,偶尔还“好心”提醒:“苏大家长,你眼皮底下又有个像‘辛谷主’的人过去了哦!”
苏昌河便如临大敌般冲出去核查。
第四节:摇尾与龇牙并行不悖
尽管“情敌”威胁当前,苏昌河对江浸月的“跟随”与“讨好”却更加卖力。他甚至开始尝试投其所好。
他不再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开始搜罗一些罕见的医书孤本,或是生长在绝险之地的珍稀药材,默默放在江浸月的诊案上。
江浸月看到一本她寻觅已久的《百草新注》时,眼中确实闪过了一丝讶异和欣喜,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偷偷观察的苏昌河心花怒放,尾巴几乎要摇出残影。
“江神医,你看这个……还合用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带着期盼。
“多谢,此书甚好。”江浸月语气依旧平淡,但至少没有拒绝。
这小小的“进步”足以让苏昌河振奋一整天,更加坚定了围绕在“月亮”身边的决心。他像一颗固执的卫星,驱逐一切试图靠近的“天体”(特指男性),同时努力地、笨拙地散发着自以为是的“光芒”,试图引起核心那颗美丽星球的注意。
而在这场喧闹的、充满醋意与算计的“月影争夺战”外围,苏暮雨依旧沉默地伫立在阴影中,白鹤淮则兴致盎然地推动着她的“师侄计划”。江浸月本人,却仿佛置身事外,清冷的月光照耀着这一切,未曾为谁停留,也未曾改变分毫。
苏昌河的追月之路,注定还要在醋海与笑料中,颠簸前行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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