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阿锦下楼问她吃什么,郁泽清犹豫道:“陆公子昨天说要来,估计会一起吃,咱们等等他吧。”
金富几步就冲了过来:“陆公子今天还来啊?太好了,又能吃泰辉楼了!昨天晚上回去和我家邻居说,他们还不信!哼!”
金丰感叹道:“认识陆公子后我才知道,原来城东的富贵人家这么有钱!这店铺说送就送、咱们好几个人去泰辉楼说请就请……对人家来说就像买了个包子。”
阿锦看他们羡慕的模样,想起当初在鹿鸣山的场景:“多亏了泽清胆大,在山里发现陆公子命悬一线,我们拼尽力气救下他这才有现在贵人的酬谢。可见好人有好报。”
郁泽清笑了笑:“纯属巧合,呵呵……”
也是多亏了系统帮她确定,否则以当时的情景,跑得最快的就是她。
她的小命可珍贵了呢。
金丰抱着胳膊陷入思索:“我可是听说,富人们平日里消遣的法子五花八门呢,怎么就闲着没事老往这店里跑?而且我发现啊,这位陆公子,时不时地就盯着郁小姐看……该不会是……?”
他转头坏笑地看着阿锦:“阿锦,你说呢?我猜的有没有道理?”
阿锦目瞪口呆:“应该不会吧……”
郁泽清叉着腰眯着眼看金丰贱兮兮的表情:“这话可别说出去了,等哪天你要是知道陆公子的身份,你会哭的……哎不是,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爱给人造绯闻呢?一会儿青梅竹马一会儿这那的。”
另两个人不解:“什么是绯闻?”“什么青梅竹马?”
郁泽清只能解释:“绯闻就是一男一女的那种传闻。青梅竹马是他说我和那谁,顾玉深,就是昨天聊的帮忙抄诗的邻居。”
见金丰还摇头晃脑地贼笑,郁泽清反制:“你喜欢上哪家姑娘了吗?怎么脑袋里净是这些事。”
这句很有效,金丰表情变了变,立马就不说话了。
卖出去一个帆布椅后,几个人饿得肚子咕咕叫,此起彼伏。
失算了……是谁昨天说要来见见她朋友的?男人果然不可信。
几人吃饱后,阿锦说她昨日睡得早不怎么困,就让金丰金富去楼上午休,她在楼下和郁泽清一起裁帆布。
两人边干活边聊天时,景陆舟带着大刘突然出现。
郁泽清和阿锦正要起身行礼,景陆舟提前挥了下手截住:“免礼。”
他快步进来后坐下:“李家那俩兄弟呢?”
郁泽清指了指楼上:“睡着。”
他又问:“你那朋友呢,来了么?”
本以为景陆舟没来吃午饭是因为其实他没那么想见顾玉深,毕竟她只说了饭后会来,具体早还是晚谁也不知道。要想见着人最好是午饭的时候就到这里蹲守。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呢。
郁泽清没多问,只回:“他还没来。”
景陆舟似是放下心:“那就好,我本以为会错过,要再等后日了。”
她憋不住了:“不至于吧王爷,他就是个商贾家的儿子,莫非您见他还有别的用意?”
景陆舟接过阿锦倒的茶水:“别的用意?我昨日告诉过你,因为是你的朋友我才要见的。”
喝茶前补了一句:“防止你被骗。”
郁泽清被整笑了,这是瞧不起谁呢:“我?被他骗?我们两家生意都不相干,根本没有来往。”
景陆舟慢悠悠喝两口:“骗你的手段多了去。”
哎哟,行吧。郁泽清不和他多争论,毕竟自己现在的外在形象确实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人王爷也是一片好心,虽然略显多余。
她抬起头,见阿锦盯着门口出神。景陆舟在的时候她一般都很沉默,怕说错话。郁泽清这会儿也没什么话题能接着聊,跟王爷相对,尴尬坐着。
“对了,我今日本想早些来和你们一同用午饭,临时有些事绊住了。”
哦?看来她还真没猜错。
景陆舟看看身后和楼梯口,大刘在门口守着,楼上那两兄弟也没什么动静,于是就小声和郁泽清说:“今日来了旨意,让我下月进京回宫里过年。”
哇!京城!她自从来到这里,几乎没听过和京城有关的消息。不知道这历国的首都是个什么模样。
她有些好奇,神神秘秘地小声问:“你们皇家人,是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句话都暗藏玄机……”
行了,看来不是,因为景陆舟脸上那无语的笑容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他望了望别处,又看向她:“你看我像这种人吗?”
郁泽清实话实说:“有时候……是不太好琢磨……”
眼瞅着他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还没开口,顾玉深进来了,然后被门后站岗的大刘吓一跳。
郁泽清指着门口提醒景陆舟:“来了来了。”
又赶紧对大刘招招手:“大刘兄弟!麻烦稍微往里面站站,多谢了。”
顾玉深倒无所谓,大刘别跟个门神似的,吓到她尊贵的给钱的上帝们。
大刘会意,一边挪动一边和顾玉深说:“抱歉,吓到你了。”
顾玉深赶紧摇头:“兄台,无妨的。”
然后大刘看到扭着头往这里看的景陆舟,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
怎么了?责怪他吓到郁泽清的朋友吗?还是不让他往里站?
景陆舟身子稍往外侧了侧,问道:“你就是顾玉深吧?听郁泽清说起过你。”
顾玉深明显被眼前这个人的容貌气度惊到了,反应一下才回答:“正是在下。敢问兄台是……?”
景陆舟随意得很:“我也是她朋友,坐吧。”
顾玉深瞧了瞧大刘,又瞧了瞧景陆舟,有些迟疑地坐下。
郁泽清观察到他不像前几日那样自在,猜测顾玉深可能看出眼前这个人不太寻常。
顾家在城东做这种高档补品生意,他虽苦读书但可能还是跟着爹娘见过些达官贵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不是寻常百姓有的。
比如文檀街和羊街的人,区别就不小。
他刚落座,景陆舟就问道:“听闻你在备考京试?此回州试名次多少?”
顾玉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惭愧:“一……一百一十三。”
景陆舟拉长声音:“哦……一百一十三,上榜一百五,你是一百一十三。”
他拿起茶杯:“加上往届落榜再考的,京试从三千多人里录一百。”
饮了口茶,景陆舟慢悠悠地说:“顾贤弟须得再用些功了。”
竞争这么激烈的吗?郁泽清替顾玉深出了点冷汗。
眼瞅着顾玉深举着袖子按了几下额头鬓角,景陆舟又不紧不慢道:“不过贤弟还年轻,惜取时间拼一拼,总比在街头晃荡的那些人强许多,你说是与不是?”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街头晃荡?街头晃荡的人也不一定考试啊,这怎么能比。景陆舟在说啥呢?郁泽清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哑谜。
顾玉深按了按另一边的额头,老实回答:“先生讲得在理。”
郁泽清瞪大了眼。先生?兄台变成先生了?几句话就升级了?
她正看着这俩一个挺拔一个勾背的人,门口又进来一人。这人有些眼熟啊……
“郁掌柜!这是小店制好的两套衣裳,请您过目。”
哦对!她俩拿去的布料还量了尺寸,差不多就是今天会送来新衣裳。
阿锦接过来,开心地拿出郁泽清的衣服递给她。
“这是我送你们的布料吗?终于做出来了?”
郁泽清翻了翻,做出来的样式确实是她想要的:“对,多谢公子了,料子很漂亮。”
她又看向来送衣服的青年:“多谢你跑这一趟。”
青年说道:“您客气。咱两家店离得近,您试穿后若觉得不合身,可拿去店里再改,不收钱。”
裁缝店的人走后,景陆舟瞧了瞧衣裳:“这衣裳衬你。回头多做几身换着穿,若布料不够我那里还有。过几日再给你们拿些皮毛料子,店门整日开着不聚暖气,别着凉了。”
阿锦帮她把衣服收到一边,郁泽清笑道:“皮毛料子吗?应该用不上吧,我们做些棉衣就行了。”
顾玉深站了起来:“我得回去读书了,先走一步,诸位慢聊。”
郁泽清看着他出门,感慨坐下:“学生真是不容易啊。”
景陆舟听了这话,淡淡地说:“是,不容易,生怕他被吓着了。”
她不明所以:“什么怕被吓着了?”
景陆舟半垂着眼,修长的手指在杯子边沿轻轻滑动:“不是怕我家大刘吓着他么?”
郁泽清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是怕大刘站门后边吓着别的客人……哎哟民女知错了,大刘侍卫如此高贵,民女不该随便指使人家……”
大刘:???
景陆舟抿着嘴笑,应该是对郁泽清的解释感到满意。
郁泽清却想起他说的回京过年一事:“对了王爷,您去宫宴的时候,是不是能见到好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妃子娘娘啊什么的……”
郁泽清想起那些经典的后宫影视剧,一群美女争奇斗艳,皇帝也太爽了。
景陆舟回她:“见倒是能见到……怎么?问这个做什么?你想当?”
郁泽清大惊:“哪儿能呢!我一没姿色二没家世三没心眼……”
进去绝对活不过三天……不过这话她没说。
哎不对,她总是忘记这件事:她现在的容貌很不错,所以姿色嘛……倒是有些嘿嘿嘿。但在后宫那种地狱模式估计就不够看了。
景陆舟盯着她:“其实,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她还不太清楚历国后宫的等级制度:“比妃子娘娘低的位分是什么?嫔吗?”
景陆舟不想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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