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买票去王府游览,这回是王爷亲自带她参观王府。
这感觉太神奇了……
宋管事打头阵,景陆舟走两步后想起什么,和她聊起来:“前两日是冬至,你们可吃了什么节日食物?”
这话把她问住了,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公历,吉城又有特色习俗,搞得她有些混乱。郁泽清平日都靠阿锦当自己的人形日历。
冬至……是前两日吗?那时候她俩在干什么呢?怎么她完全想不起来有这日子。
三人出了正堂后门,来到第二个庭院。这个庭院比前面那个小一些,比较空旷没什么花草树木。
她随口答道:“冬至啊,那天我们好像有些忙,忘记吃饺子了。”
刚下台阶,景陆舟却突然不走了,转身看着她:“冬至吃饺子是京城和北方才有的习俗,你们吉城冬至也吃饺子?”
啊?这还有南北差异吗?郁泽清是北方人来着,不太知道南方的习俗。
就算知道,在这个世界也不一定通用啊。
郁泽清正左看右看,思考怎么回答。突然见大刘在院子一侧搬着什么东西。
她定睛一看,这东西好眼熟啊,在武侠片里见过,类似武学门派练功用的什么器材。
所以自己来之前,景陆舟还真的在这里练武啊。
景陆舟扭头问宋管事:“宋在屏,你是吉城人吧?吉城人冬至吃什么?”
宋管事细数:“汤圆、米酒、鸡汤,诸如此类。”
景陆舟又看向她,郁泽清在他探究的目光中突然想起,前两天确实吃过汤圆,是阿锦中午帮她带回来的。当时店里有客人,阿锦把带回的饭放桌子上;随后就上楼了。
原来那是冬至的汤圆啊!
“汤圆!吃汤圆了!阿锦帮我买的,我当时在忙,吃完给忘了。”
景陆舟看傻子似的笑着瞧她:“竟如此忙吗?饭也未认真吃?冬至可是大节,这也能忘记?”
郁泽清有些庆幸,还好他没追问饺子的事。自己怎么能顺嘴就说出吃饺子这种话,原身可是个土生土长的吉城人,估计连北方的习俗都不知道。
她连忙回道:“哎呀,我们这些商人自然是以生意为重啦,有什么想吃的等不忙了再说,亏不着自己。不过看王爷最近似乎胃口不错啊,是府上新换了技艺精湛的大厨吗?能吃是福啊……”
她刚才见景陆舟从侧门后出来时就有些想笑,景陆舟明显是胖了些,原先刀削斧刻般精致的下颌角变得有些圆润了,身型也宽了。
怪不得要练武,可能是觉得自己胖了。
这多正常啊,郁泽清以前一到冬天就爱吃东西,每逢佳节胖三斤,三斤之后又三斤。天气热了以后胃口渐收。体重随季节温度规律变化。
她正在想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好像不太会长胖,腰带每次也都是系在这个长度没变过……
突然回过神来,发现景陆舟疑惑地盯着自己。
“你是说……我胖了吗?”
哎呀!郁泽清暗暗骂自己:死嘴!一个没留神就又说了多余的话!苍天可鉴啊她只是想拍个马屁夸夸王府的厨子,人王爷胖了瘦了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她支支吾吾:“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刘不知何时来到他们几人旁边,听见他们的对话,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景陆舟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这是!……”
他突然又不解释了,莫名带了一点点得意的神色,挑眉问她:“没事,我没生气,你告诉我,你觉得我哪里胖了。”
郁泽清更害怕了:“不不不……”
景陆舟十分真挚:“你莫要担心,不会怪罪你。我只是想知晓哪里有变化。咱们好多天未见,你比这些和我朝夕相处的人更能看出我的变化。放心,说吧。”
王爷循循善诱,郁泽清不确定地看了眼大刘。要是有人冒犯了王爷,大刘那张脸冷得能冻死人。但现在他好像没有不高兴。
她试探地说:“可能……或许是我记错了……呃……就是脸颊下面……”
郁泽清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可能这里……长了点儿肉……那个,听人说这里长肉代表有福气……”
她开始瞎编找补,因为景陆舟的表情变了,好像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郁泽清再次骂自己这张死嘴……就该咬死了说他没胖!这么实诚干什么!谁知道景陆舟会在意胖瘦啊!
景陆舟这时却把目光移向大刘:“我腮帮为何变大?”
郁泽清迷茫地看向大刘,不知道为什么景陆舟会问他。大刘兼职给景陆舟做菜了?
大刘紧急思考了一下,解释道:“王爷,您举石锁之时,必咬紧牙关用力,脸侧筋肉……”
他还没说完,景陆舟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解释:“我明白了。”
郁泽清也突然明白了,他这不是胖了,而是练武导致的发腮啊!
她以前有同事是个健身狂魔,给同事们看健身对比照,从一个清瘦的少年变成了个肌肉猛男。
郁泽清曾经注意到他脸部的变化,提出了疑问。同事解释说这是因为健身时咬肌用力,就一并被锻炼大了,看起来像是胖了,实际上是肌肉。
她终于知道刚才景陆舟为什么那个反应了,她真该死啊……人家跟着私教苦练了这许多天,有了初步的成绩,结果被她一上来就诊断为:胖了。
立刻双手合十,她鞠躬致歉:“抱歉抱歉,王爷这是我的错!您不是胖了,这是努力锻炼的结果,是好事啊!现在天气渐冷,经常练武可以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王爷您一定会健康长寿……”
景陆舟无奈地笑着:“我既说了不会怪你,就不会生气,往后无需如此谨慎小心。我早同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郁泽清暗自松了口气:太好了,一会儿找机会赶紧问问课税的事。
几人穿过庭院和后堂,突然一片镜湖出现在她视野中,映着天光云影和湖边树木,漂亮得能让人在湖边静坐一整天。
她正愣神,突然听到景陆舟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你喜欢此湖?”
郁泽清转身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湖不大不小,令人心胸开阔,若绕湖一周散步,也不至于太久太累。
湖岸有嶙峋的怪石奇石、也有修整的石板阶梯,阶梯旁还停靠着一叶扁舟。
她忍不住问了出来:“王爷,您住在这样的仙境里面,还有什么烦恼吗?”
景陆舟听后从鼻腔溢出一声笑:“有啊,可多了。”然后看着她不说话。
郁泽清只觉得他在无病呻吟逗她玩。
宋管事退下去别处忙了,这地方只剩他们仨。景陆舟带她来到湖边一处水榭之内。
倚着栏杆坐下,景陆舟突然问她:“你可记得开业那日,我们晚上喝酒,你说过的话?”
她反应了一下,顿感心虚。
好端端的提这件事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
景陆舟看着她:“我想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是如何知道男人的……腹肌?你在何时、何处、见过何人的腹肌?”
她赶紧糊弄:“呃……王爷,那都是酒后之言,是我胡说的……”
景陆舟明显不信:“胡说?你都画下来了,别骗我。”
她头疼,这还能画下来?她在饭桌上怎么画?明明是王爷在骗她吧……
突然,系统的声音响起:“你用手指蘸着酒,画了三横一竖。”
郁泽清闭了闭眼睛。
她转移话题:“那个……那个不重要呵呵呵……那什么,我这次来还有一件要事求助王爷……”
景陆舟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求助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郁泽清愁啊,这要怎么答?古代未出嫁的女子似乎很重视名声,一般见不着男人的身体吧?
不然就说见过原身爹的?不对,她爹是个生意人,上哪儿来的腹肌?
还有谁能……
她一下子想起帆布坊了,赶紧编瞎话:“我家以前帆布坊的工人……呃……天热的时候……我就偶然去过一次,看见了,后来也没再看过……”
她也不知道编的行不行,慢慢低下头快速思考着,万一他不信,再怎么圆。
“只见过一次,就一直记到现在?”
她努力搜刮着说辞应答。
大概是见她不出声,景陆舟叹了口气,低声说:“以后莫要往那男人堆里去,也莫要再与人说什么腹肌之类的话,有损姑娘家清誉。”
听这意思,是不再追问了?郁泽清赶紧点头装作认错,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郁泽清抬头偷瞄,和他眼神撞了个正着,她赶紧把正事拉出来缓解尴尬:“那个……我有件和生意上相关的事,想从您这里打听一下消息。”
她又补充道:“要是不该打听的话就算了。”
景陆舟把胳膊肘支在护栏上,手扶着脑袋歪头看她:“你说。”
“是这样的,我听闻朝廷准备对棉布制品课税,您知道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收吗?具体会怎么算、怎么收呢?”
他听完后神情变得严肃,身子也坐直了:“你听何人说的?我怎么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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