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这算是“算计”吗？

其实jojo也没少算计过他。西撒想。在吃早餐的途中，在训练的时候……都是闹着玩的。这次其实也说不上是“算计”，只是跟他没那么熟的乔瑟夫想从他嘴里套话而已，这就是jojo会干并且擅长干的事。

他们甚至才刚认识呢，jojo会想从他这里套出点话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是典明的朋友，而乔瑟夫和典明明显有些理念不合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他这里获取情报，没给他挖坑就不错了，西撒很清楚这一点。jojo没有记忆，初遇就能和他如此亲近已经是很好的事了，他没理由要求人家对自己掏心掏肺。

这样想想，那种细微的不适就可以释怀了。

于是他努力挥去那一点都没有必要存在的烦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都说了，典明那家伙老坏蛋了。”乔瑟夫整个人贴在西撒身上哼哼唧唧，“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或许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

“你这样想吗，西撒？可是无知有什么好的？”

西撒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花京院的想法，但jojo总不会是坏人，所以稍微说一点应该也没什么所谓……

最终他妥协了：“好吧，但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只知道你和花京院上辈子是战友。而且，他认识的你已经68岁了。”

“Oh my god！什么嘛！我上辈子怎么这么劳碌命啊？！68岁还在战斗，四舍五入就是高龄产妇——”

“你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因为着实是听上去就很惨，呜呜。”乔瑟夫夸张地抱住了西撒的肩膀，“不过那个暂时不重要。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高兴，为什么呀？”

“怎么会呢，我没有不高兴啊。”

乔瑟夫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看上去还是很怀疑的样子。西撒伸手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去，抖开被子躺下了。

“先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去调查呢。”

乔瑟夫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明天要不要去问问看那个便利店老板的女儿？”

“可以试试。”

“好。那晚安啦，Caesarino。”

翌日，承太郎的母亲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搞得西撒都有点不好意思。他们来到那家便利店，老板就在货架边忙碌，见到他们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们一样。

“您好，先生。”乔瑟夫追了上去，“那个啊，我们是您女儿高中同学在国外的朋友，她今年没法回到日本了，所以嘱托要来日本旅行的我和朋友给她带了伴手礼，可以跟她见一面吗？”

老板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我看你好像有些眼熟……呃，好吧，但我女儿在学校，周末才会回到家里来呢。”

“那您能给我她的电话吗？我们有些话要转达。啊，这个麻烦您到时候转交给她。”乔瑟夫把事先准备好的一袋巧克力（本来是他带来送给自己堂姐的礼物的一部分）递给了老板，“拜托啦，我们很快就好，今天还要去附近购物呢。”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老板给了他们电话号码。西撒顺手买了几个面包和速溶咖啡，结账的时候店员朝他们笑，用拙劣的英语问：“哎，昨天就看到你们一直在和老板谈天了。你们是瑞子小姐的朋友吗？”

西撒和乔瑟夫对视了一眼。

“算是——朋友的朋友吧？”乔瑟夫说，“谢谢您，回头见！”

“回见，祝你们在日本玩得开心！”

两个人匆匆赶到街道上。“看来其他人还是有记忆的。”西撒说。

“嗯。但他明明看到了，为什么还会保留记忆？是因为‘没有处于事件中心’还是‘听不懂’呢？”乔瑟夫摩挲着下巴，“嘛，算了，我现在给那个小姑娘打电话？”

“记得录音。”

“没问题。但如果录音被毁坏，可不是我的问题啊。”乔瑟夫说，“我隐约记得我和典明是试过录像的，但那些胶卷无一例外都损坏了……啊，您好，请问是瑞子吗？我是空条承太郎的哥哥，受花京院典明之托来问你几个问题——”

乔瑟夫开着免提，因此西撒也听得清清楚楚。几秒钟的沉默后，轻柔的女声缓缓开口：“乔瑟夫哥哥？”

“咦？你认识我呀？”

“当然认识了，是你不认识我了吧？”对方道，“你和典明哥哥给我留下的东西我可一直带着呢。怎么样，现在要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