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倒霉的齐贝林先生眼睛看不见了。
虽然西撒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太对的事情发生了，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胸前的棋子烫得惊人，乔瑟夫说那颗金色的骑士棋在泛着白光。
“什么都不要想。”乔瑟夫捧着他的脸颊，手指抚摸着他的脖颈，额头与他紧紧相贴，“只想着我，西撒。别想着前世的我，别想着从前的我。你看得见的，看着现在的我，只想着我，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我已经要被你念叨得什么都记不得了，笨蛋jojo……”
“不行啊，别再想着以前的我了。”乔瑟夫轻声道，“就这么难忘掉吗？……西撒，张嘴。”
说真的，这家伙的吻技烂透了。西撒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出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的，但不得不说，和直男朋友交换唾沫可以说是十分提神醒脑，真不愧是他……
后脑勺突兀地抽疼了一下，与此同时，乔瑟夫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西撒，你又不专心，别拿现在的我和以前做比较。”
“该说是你技术太烂的缘故，我有空应该好好教你一下……你不会没交过女朋友吧？”
“哈啊？你看我有时间交女朋友吗？”乔瑟夫愤愤地道，“我要忙活着继承家业好不好！我大哥作为家族财产的第一继承人跑去读博然后留校做老师了，承承那个小笨蛋紧跟大哥步伐也去读博了，家业全留给我一个本科期间都有好几次差点被开除的人来继承……学习不好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我好痛苦，呜呜。”
“……真是让人完全同情不起来的痛苦呢！”
“那我送你点东西平衡一下这份痛苦好不好？”
“送什么？”
“我把乔瑟夫·乔斯达送给你。”
“？不要，听上去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我现在就咬你一口！”
西撒觉得直男友谊莫过于此，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甚至刚接过吻，他还能完全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地和他插科打诨。眼前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就更敏锐，西撒总觉得有风在吹，这真奇怪，明明窗户都是关好的……然后乔瑟夫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西撒会意，跟着他的动作慢慢坐起身，乔瑟夫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站了起来。
这好像很轻松。西撒感觉到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乔瑟夫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轻而缓慢地在他的腰间打起了拍子。
这是三年前西撒主演的电影《怯懦的艾因》中经典的一段华尔兹。
在电影里，为了帮助朋友练习，西撒扮演的艾因跳的是女步。他会意地迈步，乔瑟夫牵着他后退。他完全信任他，所以每一步都毫不迟疑。两个人一路退到了墙边，乔瑟夫再次贴上了他的嘴唇。
他牵着他的手，贴上了光滑的木制墙壁，在他的嘴唇上描绘出了波纹的口型。金色的波纹瞬间覆盖了墙壁和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西撒听见皮肉被灼烧的嘶嘶声，扭曲的尖叫穿透他的鼓膜，他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乔瑟夫看到他变化的瞳孔，伸手替他遮住了眼睛。“我们走。”他轻声道，“先从这里出去。”
西撒这才发现，他刚刚摸到的那奇怪的“木制墙壁”其实根本就不是墙，而是地板，他们所在的房间不知为何倾斜了过来。现在他知道刚才从床上站起来为什么会那么轻松了，房间里的东西都在原处，只有他们站在了墙壁上，这感觉真奇怪。
“攻击我们的还有替身使者。”乔瑟夫说，“但正常来说，你是不会受到替身使者攻击的。”
“或许又有一颗紫色的棋子碎掉了？”
“应该不会。我是说，我们最好不要把棋子碎掉的战斗看得那么简单。”乔瑟夫抓住了衣柜的侧门，用巧劲把自己吊了上去，“我和花京院的记忆被清除了，你的记忆也几乎没剩下多少，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但我刚刚是不是说过法皇……啊，我现在可以想吗？”
“不会头疼就没问题。”乔瑟夫爬到了衣柜上，伸手去拉他，“应该已经过了自动清除机制的时间了。你之前说法皇参与了那次战斗，是吗？”
“没错……但是细节完全记不清了。”
“那没关系。我记得你救了仗助的时候，他们说你被一堵墙压在下面了，但只有割伤而完全没有挤压伤，医生猜测你是恰好卡进了石头碎裂的缝隙，所有人都在说好人是会被上帝眷顾的。”乔瑟夫轻声道，“但是……我只是猜测啊……会不会其实，早在你拿到棋子之前，花京院那家伙就一直让法皇陪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西撒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起了住院期间那些胶质的触感和滑溜溜的带子，和他在救下仗助的时候，墙倒下时玻璃碎裂的声音。
橱窗已经碎掉了，那么那个时候碎裂的是什么？法皇的触手吗？
“如果你是想依靠法皇来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能肯定法皇现在不在。”他慢慢地道，“替身只能用替身来解决，或许我们可以想想怎么找到背后的替身使者。我是说，替身使者听上去就比替身好解决多了。”
“不愧是西撒~但我更喜欢走捷径嘛。”乔瑟夫努力伸直手臂，抓住了黄铜制的门把手，“我之前就说了，花京院那家伙肯定不会放心你一个人跟我过来，说不定就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定时炸弹之类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肯定是能够对付替身的，不是法皇，又会是什么呢？”
“你说过只有替身才能攻击替身。”
“没错。”
“他总不会给你搞一个替身吧……等等。”西撒的目光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jojo，你背上的那个胎记……一直都是黑色的吗？”
“显然不是。”乔瑟夫回过头来，“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西撒控制不住地伸手触碰了那颗黑色的星星，然后——他眼前有光闪了一下，一颗黑漆漆的棋子落到了他手上。
“呜哇——这什么？”乔瑟夫摸着自己烫得难受的肩颈，“诶，那不是花京院的那颗黑皇后吗？”
“是……他把他的棋子镶在你背上带出来了。”西撒震惊地捏着那颗黑皇后，“但是我们的棋子有什么作用呢？”
“不会也是要捏碎吧？”乔瑟夫眨了眨眼，开始出馊主意：“你捏它一下试试？”
“不会吧……还是不要贸然尝试比较好……”西撒说着，手上却不自觉地使了点劲。
“欧拉。”皇后棋在他手上委委屈屈地抖了一下。
西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