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我。”宋铃冷声。
“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开口。”温屿看着她。
“你该知道,自信是最没说服力的理由。”宋铃挑眉。
“我了解他,为了这一刻我等了五年。”
“但······”宋铃还是有所顾虑。
“我相信温屿。”宋潮汐出声,她握住温屿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对着她笑了一下,又看着宋铃道:“一切处分我担着。”
温屿回握住她的手,坚定道:“我一定能问出来。”
时间紧迫,宋铃沉思片刻,最终开口:“你进去吧。”
“我相信的是宋潮汐。”她道。
温屿点点头,开口:“多谢,我不会让她失望。”
她又对站在一旁拽着她的衣袖,有些无措的苏小安道:“小安,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她刚看向宋潮汐,宋潮汐立刻应道:“我护着她。”
门刚被拉开,李齐看到她,急冲冲道:“小屿!小屿,你来了。”
“这群该死的警察,胡乱抓人,你快联系胡律师,告他们!”
温屿走进去,没理会李齐的话,坐在椅子上,平淡地开口。
“是我举报的你,父亲。”
轻飘的一句话,却在李齐的心上投下一枚炸弹。
李齐急切的动作僵住,他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到暴怒,他猛地站起身,银色手铐撞击在桌上发出响声。
“你说什么?”
“你这个畜生!”他怒骂,动作激烈地想攻击温屿。
“你这个不孝女!”
“......”
他被两个女警紧紧按着,脸压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开口。
“你为什么不死了好!”
“为什么当初被绑走的不是你!”
平日斯文的假象被彻底撕破,他用最恶毒的诅咒去伤害温屿。
“她为什么一进去就激怒他,还怎么——”
宋潮汐隔着屏幕,手攥得极紧。
她沉声打断宋铃的话,开口道:“相信她。”
温屿的情绪丝毫不为他的怒骂波动,她甚至好心情地掸了下衣袖上蹭上的灰。
“你就是个怪物,当初就不该生你。”他阴沉沉地开口。
“您这话可就错了,生我的,是我母亲。”
“而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罢了。”
“父亲,丈夫,你都做得很失败。”
温屿笑了笑,语气轻快地开口。
李齐一股脑地发泄完情绪,掩盖住心中的暴戾。
他想到温屿出现在这的可能性,眼神化为阴毒,他动了动肩膀,示意自己不会再动,坐了回去。
“你也一样,没人爱你。你母亲只爱你妹妹不是吗?
她甚至厌恶你这个同性恋,你却像个可怜虫一样乞求她的爱。”
“多可笑啊,温屿。主动改了姓,还是没能换她多看你一眼。”
李齐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最在意什么。
“他很快就恢复平静了,温屿该怎么找到突破口。”宋铃沉声。
“相信她。”宋潮汐再次说道,她看到温屿的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不,她爱我。”温屿振声。
“她当初要带我一起走的。”
对上李齐惊诧的目光,温屿平静地开口。
“父亲,你真的以为你聪明绝顶,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吗?”
“你是什么时候给母亲用的致幻剂呢?我想应该是结婚后?”
李齐听到“致幻剂”几个字,猛地抬头。
温屿看着他嘴唇抖了抖,艰难地吐出一句:“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你给她的心理暗示,是爱上你?你们是商业联姻,你需要她的助力。”她疑声。
“我母亲硬生生捱到第四年才对你有了好感,药物作用和她内心的排斥让她精神不稳定。”
“所以,我不恨她。她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人渣罢了。”温屿随手将脸上的眼镜取下,甩在桌上。
“你十年如一日的洗脑和贬低逼疯了她。她想爱我,却因为你恨我。”
她的桃花眼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她笑着说:
“你以为我怕你,在你的心理暗示下,甚至连自己这双相似的眼睛都不敢看吗?”
李齐没说话,他确实这么认为,他高高在上地享受着温屿的恐惧,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的女儿。
“但一切都是假象,现在我赢了。而你会进入监牢,困在里面一辈子。”
“放心,我会记得让他们给你的饭里加点东西。”
温屿正站起身,似乎只是来宣告她的胜利。
“你让他们在我母亲的饭食里放的东西。”她轻飘飘地开口。
“你要什么,我有钱。只要把我弄出去,我会立刻宣布所有的家产都由你继承。”
李齐急切地抛出诱人的筹码。
“呵——”温屿嗤笑一声,“你那肮脏的钱,谁需要。”
她转身,听到身后传来李齐阴沉沉的声音。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不会进去,等我出去……”
“狒狒。”温屿轻轻吐了两个字。
李齐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眼睛瞪得很大,声调尖锐,他颤抖着问道:“你说,说什么。”
“孙恣已经都跟警方交代了。”
“不,不可能的。”他猛地摇头,又要站起来。
“他怎么敢——你在说谎!”他的眼球因为躁动的情绪,爬上红血丝,盯着温屿。
“孙恣全都招了,他说全都是你和狒狒逼迫他,甚至之前他不知情,只以为是正常的手术。”温屿淡然道。
“不是,不是,他在说谎!这个畜生!”李齐动作顿住,怒骂道。
“囚徒困境,这丫头有点东西啊,嫌疑人心理防线有些崩溃了。”
宋潮汐密切地关注着审问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刚松一口气,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回过头,陶柳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的细纹为她平添了几分威严。
她态度尊敬地地喊了句:“柳队来了。”
宋铃也回过头,看着她,居然笑着说了句:“柳名提,靠你了。”
柳狸瞪了她一眼,问道:“案件情况?”
宋潮汐看了陶柳一眼,她立刻递上一份文件资料,柳狸接过,她迅速翻看了一遍,又看向审讯室里安静地坐着的孙恣。
“硬茬子啊,这个孙恣看来和幕后之人是单线联系。有突破口吗?”她问。
宋铃摇摇头,看了一眼缩在宋潮汐身后的苏小安一眼。
她沉声道:“有个证人,但她全程被蒙着眼,没有有力的证据。”
“那还是只能从这个嫌疑人入手了。”柳狸皱着眉,看向审讯室里的温屿。
“217001,孙恣已经将你保险柜的密码告诉了我们,他说那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罪行。”温屿加码。
然而李齐在听到这串数字的瞬间,立刻恢复了神智,他甚至双手交握,淡然平和。
“你在说谎,他不可能知道密码。”他冷笑一声。
“那天你醒着吧?”
局面一时紧张起来,审讯室外。
宋潮汐疑惑道:“他怎么看出来的,这个密码确实是他保险柜的。”
“这个号码——”柳狸看了宋铃一样,对上她深沉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道:“看来对嫌疑人意义颇深,这丫头还是年轻啊。”
“这个密码,只有嫌疑人自己——”
温屿冷静的声音透过监控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父亲,我早都说了,你太看得起自己。”
“孙恣说了,狒狒一直和你单线联系。
他曾偷听到你和狒狒的电话,他让你记录下这串数字,这是你们之间存在联系的铁证。”
李齐一听这话,神情又慌乱起来,他脱口而出道:“一直联系的是他!”
“聪明的丫头。”柳狸挑了挑眉,“反应很快,利用嫌疑人的信息差,持续压迫嫌疑人的神经。”
温屿笑了笑,轻声道:“其实究竟是谁联系的狒狒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您已经失去了机会。”
“等警方根据孙恣提供的信息抓到狒狒,他算立功,而你——”
“是主犯。”
“我不是,我不是!”李齐情绪彻底崩溃,他看着温屿转身,打开门走之前,她回过头。
“忘了说了,我的眼睛一直像的是我母亲。”
灯光下,她的瞳色宛如一块浅色琥珀,明明白白盛着对他的厌恶,像极了温水柔。
李齐前所未有地认清,不论是温水柔,还是温屿,从来都不在他的把控之中。
“林桥!我要见林桥”他突然高声喊道。
温屿脚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她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嘶吼的声音。
“让我见她!温屿,她是小溪,她是温溪!”
一瞬间,相似的眉眼,破碎的质问,林桥的脸从她眼前闪过。
但她冷声道:“她可自顾不暇。”
审问室里,李齐看着温屿冷绝的背影,墙上的标语泛出刺眼的红。
他慌张地看向身边的女警。
“我交代,我都交代!”
“我有证据!”
审讯室外,柳狸的语气是藏不住的赞赏。
“警队什么时候来的新人,这可是搞刑讯的好苗子啊,让我带几天呗。”
她撞了下宋铃的胳膊,宋铃不留痕迹地避开,紧绷的面容松懈下来。
“别想了,黎城医院心外一把刀。”
门被打开,她看着温屿,难得有些遗憾道:“总是要回去的。”
宋潮汐守在门口,从听到李齐说出林桥身份的那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温屿拉开门,紧绷的心弦一瞬间松懈下来,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她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潮汐紧紧搂住温屿的腰,温屿的几缕发丝散落在她的手上,她感到脖子一阵湿润。
“小——林桥,她在哪里?”温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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