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好,现在听我们说,沈府后院有一个狗洞,你现在换上郎中的衣服戴好兵符,路上不要理会任何人,只将东西交给东宫太子,只能亲手交给太子,进宫的气牌也已经塞入包袱,你只要将气牌拿出来给他们看,你便可以入宫,问你什么原因入宫,你只说陛下见就是了。”

婢女握紧手中的东西,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好,柳芜拜别大人。”

她纤细瘦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后门的光影婆娑下。

奉安侯在外面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死盯着那扇门道:“来人,将门给本侯踹开!”

奉安侯快步走近,只看见五花大绑的郎中,郎中身上还只穿件单薄的亵衣,此刻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奉安侯一把将塞在嘴中的巾帕扯开,随后扇了他一巴掌,怒斥道:“怎么回事?”

郎中结结巴巴道:“老夫也不知,我一进来就被人击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成了这幅样子,大人,快救救老夫!”

奉安侯将目光转向正在案上喝茶下棋的两人,恨的是咬牙切齿,而沈洵梵只是扇着折扇,又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哎呀,阿兄你这棋下得让我怎么走,真是半点也不放过人家。”

沈玉髄也温和地笑笑:“棋艺不精就要练,当得丢人不是。”

奉安侯走上前一把将棋桌掀翻了,棋子在地上碎得噼哩啪啦地响,仿若未觉,将手中的香炉盖好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他修长的手去倒酒,还未入口,已被奉安侯一掌拍开,而后是利剑搭上他的脖子,奉安侯颇为恼怒:“敢与老子耍花样,活的不耐烦了不是?”

沈玉髄这才抬眼看他:“我说卫氏,你说给我们半个时辰考虑。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时间吧,既如此,不妨也坐下来与我们共饮一杯茶。”

“哼,可老子却没那个闲心,令母呢?不知经由郎中看过身体可还好,可是让本侯担心,既难得来此,总归是该好好探望的。”说罢阴沉地笑起来进屋去见沈夫人,沈洵梵已经一剑直冲而来,刀剑削断了珠帘,直直擦过他的半边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而奉安侯趁机去掀床幔,发现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奉安侯自知被耍,立刻下令全府搜查,沈洵梵终是不敌人多势众的禁军,此刻被奉安侯踩在脚底,半边脸被他粗糙的鞋面磨出鲜血,他看着他怒愤地盯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只觉得分外有趣:“你说,反正以后你也没有机会去边关了,废掉你的那双手如何?这样,你还可以心安理得在京城养老,打仗这种事也用不上你来操心,”话音刚落,沈洵梵便觉手指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好似有人削断了他的指骨,他陡然心惊去看,果真见小指被奉安侯用刀削断了,顿时鲜血如注。

他顾不上疼痛转而笑起来:“卫寅居!你个黑心肠的人,枉我以前将你视作知己好友,你削断我的手又如何,那也掩盖不了你的卑劣,为了一己私欲,你可以勾结突厥,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为了一己私欲,你自然也可以削断我的手指,你这个人,天生无情又自私自利,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知追卫县死的真相没有亲手将你杀了!”

奉安侯笑得更加明媚,俯身微微拨开他汗湿的头发,拍拍他的脸颊:“那好,本侯可以成全你,这就送你上路。”说罢拿起长刀,抵在沈洵梵的脖颈上,他却笑起来:“我不惧死,与其将来看见你在京城为非作歹,我看还不如现在赴死,只是你我两家恩怨已久,我只希望你可以看在我死的面子上放过沈家。”

奉安侯用力碾他的脸:“可笑,你是在求我?既是在求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说罢又削去他一根手指。

沈洵梵已经疼得满头是汗,半是昏厥。

半昏半醒间他似乎看见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层层滤过的光影,没有任何温度地落在他的身上,满目苍白。

青荷一路疾奔,后面是发觉的禁军,她看见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日光下闪着可怖的白光。“站住!你个贱婢!”

*

青荷却怀着股壮念,想起沈家对自己的嘱咐与信任,也愈发坚定起来,不管不顾地奔跑起来。

寒冬已经到了快过去的时候,可算作春雪了,此刻那丝丝缕缕的雪花从容地飘着,但那股寒冷却依旧不断地挑耸人的毛发与肌肤。

鱼琅琊裹紧身上的狐氅坐在马车里,手中香炉滚烫,她却无端忆起太子对自己的威胁,可是,她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退路,难道这局面已经莫名不可挽回,她真的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吗?

她光是想到这个结果她就全身发寒发抖,不行!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宫变,或许,她应该去找任城王,她要确认他有没有叛变。

她正细想着其中的有关细节,突然马车急剧逼停,前面奔来的人,喘息声越近则越急促,几乎掩盖了风雪交杂的声音。

“救救我…”嘶哑的声音传进车厢。驾车人回头向她低声道:“是个女人,但却穿着郎中的衣服。”

鱼琅琊探身出来,看见了身中一箭的女人,约莫年岁还极小,她收回目光:“给她请个郎中。”

直到道边房舍逐渐被火光烘亮,鱼鳞编甲的禁军骑马的马蹄声逐渐逼近,鱼琅琊意识到不对,那女人却已经来到车窗前,吃力地爬起来,冰冷的手指在她温热的掌心竟是形成一股微微的刺痛。

鱼琅琊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目光坚定,似乎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她在她的手上,坚定地写着‘将兵符交给太子’,写完后用一种极具恳求的目光看着她,而她胸口上的伤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愈发显得她的脸如同玉璧似的,但她似乎还在鱼琅琊的同情目光里,用苍白的唇角向她扯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鱼琅琊还陷在震惊中,她迎着这女人的期待恳切的目光中,坚定地点点头,而后让车夫快速驾马离去。

身后传来极近的马蹄激烈奔跑之声,鱼琅琊愈发紧握手中的东西,她颤着手打开染血的包袱,里面是沈家的兵符,以及一块入宫气牌,正是沈玉髓的,看来沈家出事了。

鱼琅琊沉吸几口气,吩咐车夫快些入宫,务必在宫门下钥前赶到。可到了重重烛火威严的宫门下,早有一人立静等待,她忍住心慌,目光看向披玄衣站在红色宫门下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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