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
坐在宴席上首位置的宇智波斑沉吟着念出了弟弟的名字,他的语气很平淡,和香子没有听到担忧或者忌惮等任何她所能设想的情绪。
终究宇智波斑也没有吐露什么,而是对和香子说:
“他虽然资历尚浅,但有四枫院殿下的重任相托,就不会辜负宇智波一族的荣誉,更不会辜负殿下。”
言下之意,宇智波泉奈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这令和香子更加的困惑——宇智波和殿下守望相助是应有之义,但是斑的态度是否过于谦让,乃至于忍让了?
觥筹交错的宴席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去细究宇智波斑异常柔软的态度是否意味是心虚的表现。
有人看不下去了。
斑先前同意推迟婚约已经让宇智波吃了一亏,长老义昭实在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他放下筷子,调整坐姿朝向松枝和香子,很正式地俯身说道:
“这些毕竟是大事,还是需要慢慢商量。”
尽管语气不强硬,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否认族长的权威。
一时间安静无声。
最后是和香子打破了沉默,微笑着答应了一切容后再议。
仿佛主位的宇智波斑并不存在。
潦草收尾的宴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慌张,占尽优势,完全可以隔岸观火的松枝和香子亦然。
“你看起来很担忧。”
旗木和成如此说道。
“你作为武士,了解忍者吗?”和香子凝视着对方放置在身侧的刀。
“应该……还可以。”旗木和成能感受到她似乎有话外之义,但是武人的鲁钝让他似乎隔了一层薄麻去看,琢磨不透其中真意。
“殿下从不提起宇智波的秘密,甚至是寻常的情报。”
旗木和成觉得这很好理解,忍者对于家族秘术的重视如同武士看待家传刀法,四枫院多年前虽不知为何流落宫廷,必然是承诺了对绝不泄密。
但和香子的重点并不在于四枫院殿下是否愿意为雷之国提供宇智波的情报,而是继续说道:
“按照忍界流传的情报,宇智波一族的强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写轮眼秘术对掌握,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与没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不是同等的概念。”
旗木和成点头,当然如此,这是对忍者家族有一定了解的忍者都有的知识。
“写轮眼是一种血迹界限,血继界限的拥有者会患上血迹病。”
逻辑在此时就很明显了。
旗木和成将松枝和香子的推测揭开:“你觉得宇智波斑的血迹病发作,无法继续战斗,所以伤退并非伪装。”
千手扉间借日向杏子设计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假装伤退构陷千手扉间。
这是当前忍者军内部舆论场中,最有人气的两个政治阴谋。
暗中反映了宇智波和千手两个原本死对头的矛盾余波。但明面上,就成为了忍者军中从上到下都猜测不断的八卦话题,即便是不关心的人也会被迫了解一二。
既然对其中一个阴谋下了定论,旗木和成同样惨遭营地八卦洗脑,立即说出了另一个。
“那么千手扉间……”
和香子挑眉,身在权力中心,她对这件事当然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就连来了没几天的旗木和成也如此了解。
而且旗木和成来探究这种事情……总感觉她心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形象有点崩塌。
但和香子还是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火之国一行,我与千手扉间相处几日,不陌生,也称不上熟悉。我不敢说基于他的品格,所以相信他做了,或者没做。但我相信奈良君,也相信他的调查结果。”
“话归正题,宇智波斑如果真的因为实力不足,让出利益,你感觉合理吗?”
旗木和成毫不犹豫的说:
“不可能。
我一介武人,说不上来合理与否,但是我觉得宇智波斑……这个男人不会这样做。”
“是啊……所以他是为什么呢?”
火之国夏季的夜风并不寒冷,现在也只是刚刚落日的傍晚,蝉鸣声还未完全休止,躁热仍然在所有参宴者心中鼓动着。
松枝和香子主动请求护卫联络,知会了长老义昭后,在旗木和成的陪同,再次拜会宇智波族长的私宅。
这是一次正式的秘密会见。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义昭为代表的宇智波族老,临时充当护卫的宇智波留守青壮,还有身为族长的宇智波斑。
虽然会见内容会保密,但是在发生了上午的不愉快后,这种会见本身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雷之四枫院仍然只愿意将宇智波斑作为宇智波一族的代表。
入门落座后,和香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房间陈设有点乱。忍者中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不在少数,但是她的构想中,宇智波斑似乎不该是这样的人。
“从我来拜访起,常常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对四枫院的不满,质疑千手一族阴谋陷害,还有评价您……龟缩退让。”
和香子垂眸缓慢的叙述,温柔倦美的语**态并不影响结论的震撼性:“您的家族正处于危险的边缘。”
“我确实失去了写轮眼。”
和香子心里咯噔一跳。
袖摆遮掩下的手攥住了衣角,微微皱眉抬眼对上了宇智波斑,顶着一头炸毛的男人阴郁可怕,但是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毫不避讳可能面临的窘境。
“请恕我冒昧,但为了双方着想……您还可以继续掌控宇智波吗?”
——
离开后的和香子感觉头昏昏胀胀的。
宇智波的事情,佳子对她隐瞒了太多,偏偏还要求她来。
和香子可以理解,这件事情太过于敏感,能够同时做成推迟婚约和打探宇智波斑态度的人并不多。而且战争在即,正是用人的时候,比如奈良君已经和宇智波泉奈一起前往了川之国边境——更了解忍者家族和忍者做事风格的人,往往也是忍者,被安排到了前线。
她只能努力记忆宇智波斑说话的每一个细节,同她所见的一切,都转述给。
就像佳子要求的那样。
“和成君,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旗木和成抱着一把太刀,坐在房间一角。
这不是宇智波提供的客房,而是某家旅店,他们已经在返回国都的路上了。
和香子代表四枫院主动让出了利益,川之国一线的指挥权进一步偏向了宇智波泉奈,彷徨混乱中的宇智波族人对于延迟婚约便没有太多异议,宇智波斑的态度也很明确,没有再谈的必要。
“你说……他不会死吧?”
“谁?”
和香子不知道该嫌弃对方反应慢,还是应该责怪自己的异想天开:“宇智波斑如果出事,对殿下是很大的损失。”
“自杀是属于弱者的行为。即便没有了力量,宇智波斑也是强者。”
旗木和成毫不犹豫地说,毕竟宇智波斑的状态远没有到能让人联想到死亡的地步,那就只有自杀了。
可是,宇智波斑、自杀,简直让人无法联想到一起。
和香子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她见过许多以生命为筹码舍身以成仁的勇者。但就事论事,在宇智波斑的事情上,旗木和成说的不错。
宇智波、忍者军、四枫院殿下……都需要一个身为忍界修罗的宇智波斑。即便病到无法战斗,宇智波斑活着一天,对于摸不清状况的人来说就拥有一天的威慑。
他死不起。
遥远的火之国西南边境。
“哥哥……”
青年的面色尤带苍白,双眼蒙上了一层白纱来固定药棉,细软的黑发被汗水贴在了额上,似乎见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梦魇。
门外的喧喧嚷嚷似乎都与他无关。
比起充满了草药味等内室,外间要热闹许多,敞开的门迎进落日后的晚风,炎炎夏日的余波仍然闷热难耐,但是对于忍者而言,这算不上什么。
奈良达也、宇智波火核、猪鹿蝶的家主们……川之国前线能说得上话的忍者都在这里了——除了死掉的。
“宇智波泉奈现在没法主事。偏偏在这时候,哎!猿飞老族长牺牲,看来雨之国那支反而要成大患啊。”
“雨之国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带头的水之国还没有动静,风之国、土之国各有各的心思,他们几个小国敢冒头作马前卒?呵呵。”
“哪有那么多废话,从川之国过来的是敌人,从雨之国来的就不是?杀就完了。”
“要我说,还是要等国都收到情报后下令更妥当。”
西南毗邻川之国一线原本是猿飞家负责,主要是拦截逃亡的火之国贵族。
后来,火之国覆灭已成定局,各国约定围攻雷之国,各边境压力大增,而四枫院也勉强收拾好了火之国的局势,着手应对。
宇智波泉奈将从猿飞老族长手中接管防线,并指挥增援的猪鹿蝶、宇智波等部。
然而,此前两人并未会面。
川之国交通不便,森林中多,并没有多少火之国对流亡贵族选择这条路线,这就意味着没有战功、也没有发财机会。
猿飞老族长将家族主力部防在北部,甚至亲自前往,工作积极性不可谓不高。
宇智波泉奈到任后对此颇为不满,发信诘难隐隐有以此拿捏猿飞之意。
而猿飞老族长也是在乱世活到五十高龄的老油子,川之国沿线的安排没有大的差错,反倒是跟泉奈几次来信周旋,甚至私下里联系奈良一族,试图搭线奈良达也。
谁也搞不明白,泉奈为什么跟他拖了一个月的时间。
直到两天前宇智波泉奈住处遇袭,昏迷不醒,宇智波火核坚决拒绝所有人探视。
而糟糕的事情似乎就是喜欢扎堆发生,猿飞老族长遇袭牺牲,疑似雨之国的忍者已经进入火之国境内。
“达也,现在只有你适合能拿主意了。”奈良家主看向代表雷之国嫡系的奈良达也。
“我没有意见。”猿飞家的人还带着伤,实力大损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宇智波火核高冷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样无异议。
奈良达也感受着众人的目光,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只能暂时代为指挥。国都回信之前,我们先不主动出击。但要加强对北部的情报获取和边境巡防,防范其与风之国合兵。”
随后安排任务,奈良达也算是众望所归的代理领导,而且佳子本就做好了可能需要奈良达也接管的准备,加上原本两个抬杠的人一死一活都在躺板板,反倒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众人走后,只剩下了宇智波火核和奈良达也,一个照顾躺板板的正式指挥,一个是代理指挥。
只见奈良达也拿着卷轴从踱步,到崩溃地原地打转,最后突然揉搓自己的头发,把整齐的炸毛变成了混乱的炸毛,朝着地面大吼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都是什么傻逼啊,巴嘎!!!”
“哥哥!”
碰——
泉奈的心情太过于激动,近乎翻身而起,加上发热昏迷的身体和刺眼的阳光,竟然绊倒在门前。
“泉奈!”宇智波火核上前扶住泉奈,泉奈一把拽住火核的领子,激动地说:
“我要去找哥哥,他去哪里了?”
不会是我把人吼起来的吧,奈良达也傻傻的看着想到。
此时,火之国国都。
佳子已经收到了猿飞老族长遇袭牺牲的消息,叹了口气,将情报转给身侧的奈良正士。
奈良正士接过,信很短,不一会就看完了:“殿下,那我们还处置猿飞吗?”
“我先前纵容他不行军令,是想着战前杀一儆百,整肃纪律。”
“现在也可以以拖延执行命令为由,问责猿飞佐助。”奈良正士说,身在国都的猿飞佐助正值壮年,其实对家族有不小的影响力,也几度游说称宇智波泉奈有意挑事,并非无辜。
佳子揉了揉额角,继续说:“现在猿飞一族主力覆灭,是为国尽忠,再去追究就有些可笑了,罢了。”
她做事慢了一步,怪不上雨之国的敌人,事到如今,反而应该对猿飞佐助私下里安抚一番,顺带敲打敲打算了。
“战争面前,整肃内部只是小事。”佳子正色道:“你觉得风之国是有意诈我们吗?”
【谨慎购买,作者心态已崩,只有完结】长篇大论预警
泉奈这边的“一个月”可能比较突兀,是因为之前删掉了猿飞的线(好像大家不太想看),一笔带过的简述了。
简单说就是,写猿飞家的祖孙三代,已经写了的蝇营狗苟钻研人脉的猿飞佐助,以及暂时只是热血少年的猿飞日斩(在作话后面)。没写的主要是老族长猿飞敦志的故事,他眼光毒辣、行事油滑,但是并没有意识到家族政治和国家政治的不同,仍然用旧时代的眼光、手段试图得到四枫院的重用,被佳子放弃准备杀一儆百,最终却意外以新时代的方式牺牲。
本来删掉的线不想说了,只是现在心态崩了,想到啥写啥。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带一点荒诞的故事,但是文笔水平比较差,写不好,赶紧完结吧呜呜。
然后,是当时已经写好的一部分,交代猿飞日斩,原本是从旗木和成进入火之国的角度写的,接52章。
————
宁静这个词汇,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混乱的大陆中心。
但确实就是篠尾城给人的感觉。
篠尾城,地处雨之国东南角。
只用出城向南,就拐入了川之国的山谷。大概是吝啬的上天赐予川之国唯一的商业流淌之脉。
尽管如此,为了这个原因来到篠尾城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多——小小的川之国能吸引多少商队呢?
更多的繁华来自于东边,那里有沃野千里、一路平坦的火之国。
假使登上篠尾的望台,目力所及之处就是火之国的平乃城,两城仿佛对望一般,拦在了边境,贪婪又合法地收取过路钱。
对大部分商队,比起不合法且可能要命的过路钱,还是划算不少。
因此,连接两座城市的商路,永远都有无数的财货流淌。它们带来了肮脏和罪恶,同时赋予篠尾城喧嚷吵闹的特色。
然而一切都随着火之国进入全面的战争,彻底改变了。
最初是消息贩子的狂欢。
这是很正常的。
在遥远的火之国北方,近年发生变革的雷之国发起了特殊行动——听起来多么的有趣。
嗅觉敏感的人,还有身涉其中的人,都愿意洒出来大笔的银两,获取消息。
金钱引发市场的沸腾。
夸张、虚假的消息有之,也有太多让人不能理解如何拿到的真实消息,一起在市场上流通。
但这只是开始而已。
很快,沉甸甸的箱子财货,还有高高的轿子,贵族在武士或忍者簇拥中涌进了篠尾城,然后又匆匆离去——充斥下等人和混乱的篠尾留不住他们。
不管怎样,战争的真实感压在了人们心上。
可混乱之地的人怎会害怕战争,他们为因此而流动的金钱发出享受的叹息,连路边的农夫都可能因此收获些散落的珍宝。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时间长度。
甚至比不上灾年时涌来的粮食贩子,他们尚能带来一个季节的贸易繁华,才会慢慢消退,而战争带来的人流上涨不过月余。
隔壁的平乃城封锁了。
原本慢吞吞移动的车队,开始仓皇的向着篠尾逃窜而来。
行走之间也不复最初的贵族风度,乃至于丢弃财物衣衫褴褛,更有甚者与护卫走失,因此被捉去找对面换赏金。
这里就是篠尾,建立在混乱上的繁华。
或许是印象过于深刻,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旗木茂朔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袖下摆。
身为父亲,自然要安抚,拍了拍儿子的白色发顶。然后旗木和成走进一家昏暗的店面,内里充满了木材腐坏的味道。
“可以,三万两。”
老板在门框上随手磕了一下烟灰,不甚在意地回答眼前男人。
三万两,这是前往平乃城的报价。
并不高,或者说很低。
旗木和成转身拉着儿子离开,只留下一句淡淡的:“算了。”
如此,又问过许多家。
还是个小萝卜头的茂朔最后忍不住,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旗木和成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小茂朔也抬头看父亲,人类幼崽的声音有不合乎年龄的担忧:“我还有攒起来的钱……没花掉。”
三万两,对忍者或者武士,只是委托的零头而已,对一个有劳动能力的汉子也不过几天的工钱,却要孩子攒上许久。
“不是钱的问题。”旗木和成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试图给他一些安全感。
孩子,只有被当作孩子对待,才会正常展露属于孩子的天真调皮。
但在这个乱世,长大是活下来最好的办法,身体不行,也可以让心灵先开始。
旗木和成给儿子解释其中的门道:“要价太便宜了,假如雷之国拦截入境者,不可能只收这个价格。”
没用,也没必要。
旗木和成推测,经过了数月封锁,火之国主力已被歼灭殆尽,再对贸易主动脉继续封锁,有弊无利。
更何况四枫院一方从来没有放出禁止平乃城出入的消息。
这些店家想着的,无非是能骗一个是一个罢了。
看着儿子瞪大了眼睛,旗木和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顺手拍了拍说:“走吧,出城。”
平乃城很近。
近到目力可及,近到没有给贼人劫掠的机会。
进入平乃城之后,也就正式地踏入了火之国的领土。
旗木和成为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
在儿子按捺不安的眼神中,径直拜访城主宅邸,并受到了平乃城实际控制者——猿飞现任家主,猿飞敦志的迎接。
“你小子也来了,哈哈哈哈!”
老爷子捋着自己的小白胡子,豪爽的大笑声其实不太符合人们对传统忍者的认识,但他确实是上一个世代的强者,尤其是在宇智波田岛、千手佛间等一系列顶尖人物陨落之后。
“自国都一别,一直没去拜访,现在却是来麻烦您了。”旗木和成显然一副熟识的样子,一旁的小茂朔赶紧跟着鞠躬行礼。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个老头子不中用了,成天闲着。”猿飞敦志颇有几分几分自得的捋着胡子:“家里都靠小辈们忙着,我就等着把日斩带出来,享清福喽。”
“日斩?是……”
“我孙子。猿飞日斩,过来!”老爷子直接朝外边吼了一嗓子,瞬身出现了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精瘦少年。“他爹到底是年富力强,心野了,还是要闯荡一番。我啊,也就是做些不紧要的边边角角,带带孙子。”
旗木和成打量了一下,眼前少年不管是沉稳的气势,还是出现时的速度身手,都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忍者坯子,感叹道:“真是年少有为。”
“哼,你可别瞎拍马,这小子几斤几两我不清楚?老大不小都是能出任务的人了,成天惦记着出去玩。”说着自谦的话,但里里外外都是对孙子的满意,十一岁就能独立完成重要委托,确实值得满意。
“爷爷我没有。”猿飞日斩开口就破坏了自己沉稳的表象,他的字典里可没有怕生、收敛之类的词,充分体现了猿飞祖孙三代一脉相承的自来熟:“我这叫……”
老爷子对孙子的一万个新说法没有兴趣:“闭嘴,去带你这个弟弟逛逛,不许瞎混。”
“哎是!爷爷,啊不,家主大人!”知道再说要讨打,猿飞日斩说罢就拉着人一溜烟跑不见了。
旗木茂朔十分配合地追过去,犹记得没有空隙和人打招呼:“日斩哥哥好。”
“乖,我带你去街上买吃的。”猿飞日斩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小白毛,茂朔躲避不能,目光呆滞。
“我不饿。”冷漠脸。
“嗯……那我给你讲故事?”
猿飞日斩干脆从自己丰富的任务经历里捡出来些有趣的,避开人名地点,讲的跌宕起伏。
“……,厉害吧。”
白毛小孩抱着点心盘子点头。
东西不吃,手里剑不想学,蹲在这里也就能讲讲故事,可算把他忽悠住,猿飞日斩觉得自己为了爷爷的事业真是付出了大力气。
像他这么优秀的忍者,必将成为未来的忍界栋梁啊!
猿飞日斩自信地想着。
“此番出击,必有雷霆万钧之势,天下大变,要抓住时机。”猿飞日斩已经过了那个开头是“我爷爷说”的年纪,而是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复述从爷爷那里听来的话。
茂朔非常相信,茂朔有问题要问:“怎么抓住时机?”
猿飞日斩一时语塞。
【不管事情怎么发展,四枫院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鲸吞四海,天下归一。】
【再过上十年二十年,等到她用不上忍者了……我是看不到那天了,我的儿子、孙子又该如何。】
爷爷的话混混沌沌地在脑子里打转。
一个似乎悄悄扎根在脑子里的答案就要破土而出。
“我不留在这了。”
日斩哥哥的声音有点小,茂朔歪头看向他。
猿飞日斩的话,不是说给谁听的。
“我要去国都!”
雷之四枫院需要火之国的千手、宇智波、猿飞,乃至日向,一切可以拉拢的旧忍者。
但是坐拥天下的四枫院不需要。
他只有十岁,他父亲正当盛年,可以赶上
“十年,二十年……”旗木和成轻轻念叨:“若是用不上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一介武人,想不到什么忍者的未来,查克拉的未来,他只知道没有委托、没有雇主,就没有钱,就没法生活。
可是他如何也不想要抗拒这样的可能,文士谋臣们所说的末日——鲸吞四海,天下归一。
忍者也好,武士也罢,不过是杀人的利器。
如果能天下归一,从此铸剑为犁,哪有那么多的人值得花钱去杀?
茂朔那孩子恐怕很难靠自己传给他的刀术过活了吧?
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旗木和成目光有些柔和。
有那么一瞬间,猿飞敦志有被这样的眼神打动。
但他终究是上个时代的人了,这些年轻人眼中期待的世界,对他来说,太远也太虚幻。
“我们要是能胜利就好了,没有战争,茂朔弟弟,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可以过相对平稳的生活,所以我要追随四枫院大人……啊不,殿下。”名为日斩的少年说道。
在猿飞敦志暴怒的吼声中,名为猿飞日斩的少年带着斩下陈旧之日的祝愿,踏上了寻找新时代的旅程。
旗木父子就坠在少年前进的滚滚烟尘之后,不快也不慢。
夕阳在成为夕阳之前,亦有身为朝阳的一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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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巴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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