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身在雨之国边境的猿飞一族遭到埋伏，却说是风之国的人有意使诈，实在有些跳跃。

但对于局中人如佳子、奈良正士等人而言，是非常自然的第一反应。

“雨之国和周遭小国政权不明，只会龟缩自保，而土之国如今内斗正酣，分身乏术，而且我们的线人最多，水之国鞭长莫及。理性来看，风之国最有能力主动出击，不然……便是有内鬼作梗。”

佳子皱了眉，他们面临的内部矛盾十分尖锐，但外敌的威胁更是摆在脸上，她直接对奈良正士说：“还是谈风之国。”

将这些无端的猜测堵了回去。

奈良正士一滞，又思考片刻，才继续开口：“然而，风之国对川之国的觊觎不似作伪。”

根据之前会议讨论的结果，大家一致认为战争应该会在今年秋收之前启动。

火之国的流亡贵族和其他反对者已经有充足的时间发挥自己的能量，假如继续拖下去，吞并火之国引起各国抗议的事就有可能不了了之，换言之，可能打不起来了——宣战是早就做了的，俊一当上火之国大名了，再不动手就生米成熟饭了，却始终没有哪个动手。

但这不是大家没有动作。

事实上，凡有余力的势力都开始小动作大动作不断。

其中以风之国觊觎川之国为甚。

川之国国小民弱，多高山、林木，缺少农业，也没有出名的忍者家族，不能像涡之国一样独立一隅，也没产业聚集财货，不能够如汤之国一样周旋各国间。

早在几年前，风之国便对川之国索取财物、质子，视其为囊中之物。

火之国国变后，风之国更是堂而皇之的邀请川之国大名合作，名为合兵，实为在川之国聚兵。

川之国上下早有防备，并未答应。

然而，最为关键的一点，两周前，烈斗已经出现在川之国境内。

“川之国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风之国的最强忍者已经出现在了川之国的土地上。而烈斗，也并不是四面出击的狂徒性格。”

雷之国位居火之国东北方，而风之国居其西南，两国之间除了幅员辽阔的火之国，更有田之国、川之国等小国间杂其间，可谓距离遥远、通信不便的典型。

因此各大国中，佳子对风之国的情报最为匮乏，先前所做的布置也最少。此刻也有些唏嘘：“从自古以来的角度，风之国的土地八成都是沙漠，自然资源极其匮乏，这使得他们人口稀少，但是忍者的比例更高。忍者反倒压了贵族和大名一筹。”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相较于其余大国，风之国的忍者更早的取得了权力。作为代价，忍者为了争夺国内为数不多的资源，展开了极为惨烈的斗争。

直到三年前，大概是雷之国的田税改革开始试点时，佳子得到消息——风之国的内斗走向了尾声。

烈斗，这位在持续动乱中脱颖而出的忍者，以压倒性的实力结束了这个国家的混乱。

他没有家族的支持，在火之国为主的大陆中心文化圈看来，这样的忍者是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任何人都可以雇佣他们，他们也不会有除了生存之外的信念可言——即所谓浪忍。

但烈斗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风之国本位主义者。

他将风之国的利益置于贵族和忍者家族之上，以胜者的身份，呼吁风之国忍者的团结。

他上位的三年来，模仿雷之国的模式，和风之国大名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大名将大量忍者直接接纳为国家官员。

这样的举动拉拢了忍者，也造成了就贵族的不满。

对于这个问题，烈斗同样从雷之国吞并铁之国中获得了灵感，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将内部矛盾转化向外，主动扩张掠夺资源。

【在风之国贫瘠的一亩三分地上，如何争夺都是吃不饱的。】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最近的川之国。

奈良正士也顺着四枫院殿下的思路，梳理着为数不多的情报：“烈斗的主张一直是追求实际利益，向外掠夺资源，来弥补风之国地大物少的先天缺陷。

川之国虽然同样人口稀少，缺少适合耕作的平整土地，但是有风之国稀缺的木材、河流，位置上还可以继续向东图谋火之国南部的平整耕地。

比起在合兵讨伐我们，得到一些威望，或者间接的贸易帮助，川之国更符合他的利益。

从动兵的速度还有各方面信息来看，风土水三国人心不齐，对于风之国，击败雷之国、瓜分火之国的难度难以评估，但趁乱谋取川之国却是切实可行的。”

“所以，我认为风之国并非声东击西。”一番论述后，奈良正士总结道。

佳子平静的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多次讨论中提出过的见解，这也是攻陷火之国后，他们把内陆情报战的重点放土之国的原因。

结合着过去多年积累的资源，他们在土之国的手段初见成效，眼下的土之国并不具备主动出击的意愿。

而且佳子心里清楚，临近混乱地带的平乃城和猿飞一族都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至少要有顶尖的忍者或者强大的忍族出手。

可以说没有丝毫战报，直接失守，完全在她的设想之外。

风之国、土之国、雨之国……雨之国！

一份二十天前送到案头的情报忽然划过了佳子的脑海，当时便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更是有几分确信。

佳子问：“你对风之国大名怎么看？”

“性格谨慎，两边摇摆。”奈良正士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对实力强大、性格强硬的烈斗十分尊敬，宛如盖章签名的傀儡，但是并不会阻拦贵族的谴责诘难，甚至乐见其成，这些年更是扶持了一个大井路，在台前拉拢忍者。”

佳子点了点头，奈良正士的理解和她大差不差：“大井路原本是雨之国人，他已经继任伊能家，现在正在雨之国。”

奈良正士一怔，也立即想通了其中关窍。

火之国覆灭，火之国贵族流亡太多，尽管四枫院动作迅速，仍然不乏漏网之鱼，这些人带给了整个世界恐慌，也搅动了本就不平静的贵族社会，许多贵族之间断交、建交、家主更迭……

其中就包含了大井路继承伊能家的事情。

当时，这份情报就被佳子专门抽出来与幕僚讨论过，但并没有什么头绪。

一是不明原因，二是难猜目的。

“大井”并非大贵族姓氏，过去外界一直推测大井路他是不是小贵族甚至武士出身，被大名破格提拔。没想到竟然雨之国的大族伊能家有关，而雨之国的伊能家与各国多有联姻，且财力雄厚，眷养武士、忍者众多，算是雨之国势力最大的贵族。

当时就有人提出，大井路作为风之国的重臣，继任伊能家，应该是风之国趁各国局势混乱，对外布局。也有人认为，可能其中有什么渊源，大名对大井路或许早有承诺。

而眼下的奈良正士，被佳子提醒，没有再多纠结大井路为什么突然成了伊能家督

——这样的乱世，贵族也常常面临绝嗣。私生子继承，或者侄子、外甥、外孙甚至女性继承人都有出现。

“殿下觉得……是风之国借着大井路的人脉，利用雨之国的力量，做了这件事情？”

佳子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川之国说出了最大的问题：“假设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样，现在风之国到底是想要雨之国，还是川之国？”

奈良正士沉思不语。

佳子却继续问道：“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川之国、雨之国的风之国究竟是实力大增，继续出击，还是矛盾重重，寸步难行？”

奈良正士不再沉默，开口道：“假如真的是大井路主持了这次袭击，不仅代表了风之国对雨之国已经有了很强的控制力，更代表了他们有足够的进去决心。”

进取，自然是向最肥美、也是当下最动荡的原火之国国境进取。

“嗯……”佳子皱着眉头，沉吟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们是不是把风之国想得太整体了？”

“整体？”

“或许，烈斗和风之国并非铁板一块，至少大井路可能并不认可入侵川之国的策略，而是更想把矛头对准我们……这个人，不简单。”

仔细回想大井路出现在他们视野里，时间要比烈斗晚一些，当时也不过是当作泛泛之辈——讨好君王获取地位提升的贵族屡见不鲜。

更何况代表了保守势力的大井路，主张常与烈斗向左，在风气开放进取的雷之国众人眼中，很难得到高的评价。

“如果一切正如我们现在猜测，他便能借此胜获取风之国投资，而且他终究是雨之国人，说不定土之国那边也有意插手。”

他们确实之前轻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佳子看着奈良正士并不好看的脸色，轻笑间无所谓地说道：“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初战告捷后，对方拉起旗号做事，台前之人、甚至背后势力都会一目了然。”

这一切都会非常迅速，说不定现在平乃成那边，敌人已经明牌了。

“不论如何，我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佳子回想在火之国天守阁的日夜筹备，势在必得道：

“三日内，必有消息，我们先按兵不动。”

“是，殿下。”

在午憩之前，便有人带着手令离开了国都——奈良达也代理指挥，主力部队暂不行动。

烈斗是原著提了个名字的炮灰，我结合着原著自己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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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