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逃他追

沈执羡走后,小院像一口枯井,死寂里透着压抑。

谢初柔的日子照旧。

吃饭,睡觉,在院子里走动,坐在窗边看书。

她的话更少了,对着如意,也常是沉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院中的守卫情况。

她让如意找了绣棚和丝线,每日午后就在廊下坐着,假装绣花。

耳朵却支棱着,捕捉着风里送来的零星碎语。

几天下来,没什么有用的。

直到那天,一阵风过,她隐约听到京里、大婚、就这几天了……

她捏着针的手一紧,针尖刺破指腹,沁出一粒血珠。

赵青澜……要大婚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心口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拧了一下,闷闷的疼。

也好。

她垂下眼,用帕子按住指尖。

他娶他的高门贵女,她谋她的生路。

两不相干。

又过了几日,她听到另一个护卫低声抱怨:

“……这差事什么时候是个头?晏州那边催大人回去好几回了……”

晏州!

谢初柔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呼吸都屏住了。

她强迫自己稳住手,继续绣那片叶子,针脚却微微乱了。

“噤声!”另一个护卫警惕地打断,“大人吩咐了,看好里面这位要紧。晏州的事,不是你我能议论的。”

对话戛然而止。

足够了。

谢初柔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波澜。

晏州。沈执羡果然是去晏州。

他匆匆离去,是因为晏州催他回去。

那枚令牌,肯定是他跟晏州有联系,但是目前还不清楚这个令牌的用处。

她隐约记得,当初沈执羡也提议带她去晏州。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里,关上门,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那枚令牌,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

十天后,沈执羡回来了。

他是在深夜回来的,带着一身露水和淡淡的酒气。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谢初柔的房门。

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烛,谢初柔已经睡下。

她侧躺着,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

沈执羡站在床前,借着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

他伸出手,想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谢初柔猛地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刚醒的迷蒙,只有全然的清醒和警惕。

沈执羡的手僵在半空。

“吵醒你了。”他收回手,语气听不出情绪。

谢初柔坐起身,拉紧被子裹住自己,向床里缩了缩,与他拉开距离,没有说话。

这种下意识的防备动作,让沈执羡心头火起,又夹杂着说不清的涩意。

“我去了趟州府,”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饮尽,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带了种新式的胭脂,明天让如意拿给你。”

“不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睡后的沙哑,却冷硬如铁,“我不需要。”

沈执羡捏着茶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谢初柔,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你想听我怎么说话?”她抬眼看他,烛光在她眼底跳跃,却暖不化那片冰原,“谄媚讨好,还是虚与委蛇?”

“你!”沈执羡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响声,随后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压迫的阴影,“我纵有千般不是,这些日子,我何曾再真正强迫于你?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这话几乎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卑微的质问。

谢初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极轻地笑了一下。

“你莫非忘了,我为何会在这里?忘了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给我一点好脸色?”

她重复着这句话,眼底的讥诮几乎要满溢出来,“你把我当棋子,当玩物,关在这里,还指望我对你笑脸相迎?你是不是觉得,我谢初柔就这般……贱?”

最后那个字,她咬得极重,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沈执羡心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胸膛剧烈起伏。

酒意混杂着怒火和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俯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拽向自己,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吸交错。

“玩物?棋子?”他盯着她,眼底一片猩红,“好,谢初柔,你既然非要这么想,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玩物!”

他低头,带着惩罚性的怒气,再次吻住她。

这一次,谢初柔没有挣扎。

她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他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

她甚至睁着眼,冷冷地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俊脸。

她的不反抗,比任何挣扎都更让沈执羡疯狂。

他将她压进床褥,大手撕扯着她的寝衣。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谢初柔闭上了眼睛,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的吻再次落在她颈侧,手探向她腰间时,沈执羡的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他撑起身,看着身下的人。

她死死闭着眼,唇瓣被咬得没了血色,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那一刻,沈执羡所有的怒火一下子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尽的狼狈和一种无力感。

他又一次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像被抽干了力气,缓缓从她身上起来,

“……”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最终,他只是哑声说:“睡吧。”

他替她拉好被扯乱的被子,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小心,然后转身,几乎是逃离了这个让他一再失控的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

谢初柔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泪,只有冰冷的算计。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气息。

其实,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在赌,赌沈执羡其实不愿意如此强迫她,从江陵到现在,她们也算并肩过,即使不是盟友,至少算不上敌人。

这几天,小院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沈执羡试图用礼物缓和关系,但谢初柔的冷漠像一堵冰墙。

这天傍晚,他屏退左右,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

“出去。”谢初柔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沈执羡不怒反笑,反手关上门。

“我不出去,你又能怎样。”

“那就请大人自重。”

“自重?”他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谢初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被迫仰头看他,眼底的冰层下终于燃起一丝火苗:“所以呢?你又要用强?”

沈执羡没有回答,不过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我不明白,你对我戒备至此,又能如何,江陵你是回不去了,如今谢家早已把你当做弃子,你跟了我,是最好的选择!”

谢初柔目光犀利,直截了当拒绝。

“我不愿意。”

“你!”

沈执羡听见这话,眼神阴沉,“你就这么爱赵青澜!他到底有什么好!”

谢初柔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沈执羡抓狂。

“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之人,就是比你好。”

屋内陷入死寂。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她决绝的脸和他阴晴不定的神情。

半晌,沈执羡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怒意:“好,很好。谢初柔,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沈执羡再次摔门离去,如意站在门口,不敢多言。

她不理解,当初那么好的沈公子,如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小姐……”

谢初柔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摆手让如意进门。

“我没事,你去铺床吧。”

如意点点头。

谢初柔一个人站在窗前,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心里却十分孤寂。

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可她的身份依旧没被识破,看来赵青澜确实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她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来,反复触摸着上面的花纹,忽然怀念起当初水中的人影,她落入水中缓缓坠落,那只及时搂住她腰的手,她根本忘不掉。

其实,父亲的计划,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只在意能够嫁给他就够了。

哪怕只是现在这样,有一个名分,也是好的。

可惜……

她握紧了手指,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一切又被沈执羡给破坏了。

她是生气,她气为何赵青澜心里没有她,哪怕是一丁点位置都不给她,他是太子,是君,可她对他的爱意一点都没少。

愣神许久,谢初柔悄悄把手帕给收了起来。抬头,她却瞧见沈执羡坐在屋外,独自一人喝酒。

她不想搭理,直接把窗户给关了起来。

三日后,小院门口的马车安排妥当,如意收拾了包袱,看见谢初柔正在把醋和一些调料放在茶壶里。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谢初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别开口。

很快,她倒了一杯茶,端了出去。

此刻,沈执羡靠在一棵树旁,正在闭目养神。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了眼。

谢初柔什么话都没讲,径直把这杯茶递给了他。

沈执羡不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茶后,停顿了一下,再次看了谢初柔一眼。

谢初柔终于开了口:“怎么,不敢喝?怕我下毒么?”

沈执羡握着茶盏,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你想好了就行。”

说罢,一饮而尽,眉头却轻微皱起。

谢初柔似乎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带着点得意,随即转身。

“可以出发了。”

沈执羡突然无奈,笑了笑。

[白眼]训狗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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