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安全了。”江瑜警惕地往外看了看,随后关上了书房的门,回头看见白锦彦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打算说。
“彦,你就别闷闷不乐了,万一她真的不是芷兰呢,芷兰不会这样对你的。”江瑜拍拍白锦彦的肩膀,在他身旁坐下。
是啊,芷兰那么温柔,会缠着哥哥带她一起去冒险,怎么会…怎么会在背后告状,无缘由地对哥哥发脾气呢?
“如果她真的不是芷兰,那么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受江瑜的积极情绪感染,白锦彦很快振作起来。
“瑜,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咦?我的看法…”江瑜像是把刚刚呼之欲出的分析忘在山里了似的,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哦,关于这件事我列出了以下疑点:先是藏宝图的问题,我们在荒山邂逅了鸦族,这难道只是个巧合吗?虽说探险生活充满不确定性,但也不至于让人把命搭上吧。”江瑜找来纸笔,边说边写在纸上。
“嗯…以往我都会先看看藏宝图,规划好路线,但是这一次,我没有事先了解…为什么?为什么我没看?”白锦彦似乎循到一条新线索。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出发的前一天,芷兰喊我出去吃了块蛋糕,回来藏宝图就不见了。后来发现它夹在我常看的那本书里,刻意露出半张,我当时急着出门,也没细看。”
“丢失的藏宝图。”江瑜随笔记下。
“失而复得的东西未必能秉持初心。也就是,我们这次“荒山之旅”,其实在某人的安排之中。而那个人,毫无疑问,是暴露我们行踪的白芷兰。”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白锦彦不愿将不好的猜想加在妹妹身上。
“这不好说,毕竟我们现在都只是猜测,得找到证据,才方便进行合理的分析。”江瑜记得愈发潦草,迫不及待要发表下一个疑点。
“然后是,你刚刚说的**标本,还有埋在花盆里的蛇。她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她也有一个悬壶济世的梦想?”
本来细思极恐的一件事,被江瑜用自己奇怪的想法盖过去了。
“不对,她是在炼杀人的蛇蛊。”白锦彦手中浮起一本厚重的法典,翻飞的书页停在某一面。
“知识的力量…好沉重。”江瑜接过砖头似的法典,认真翻看起来。
“盅术啊,真是可怕的东西…”不仅因为它可怖的功效,而且它并未在白羽之境普及,能解的人也就少,不幸中招的人只能在恐惧与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哎,芷兰会不会就是中了什么蛊?”江瑜放下法典,对白锦彦说道。
“她到底要杀谁?”白锦彦沉思着,没在听江瑜讲什么。
“难道**标本也是为了炼蛊吗?这将会很危险!不行,不能再耽搁了!”白锦彦急了眼,就要起身往外走。
“如果她的目标是你呢,就这么白白地给她送命啊?”江瑜拉住白锦彦,示意他坐下继续听讲。
“听我说,咱们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明目张胆地调查。探寻真相的同时也要尽量保全自身。”
“她现在要上舞蹈课,不在湖心殿。”白锦彦试着沉下心来。
“那我们,现在开始调查?”江瑜整理好线索,做好调查准备。
“唉,房间大概是她唯一的据点了,不费事。”白锦彦叹了口气,带着江瑜转到楼上的卧室。
“随意翻找女孩子的房间好像不是太好…”江瑜犹豫着站在房门。
“现在也许是歹徒的据点。”白锦彦倒是没这么多顾虑,平静地打开房门。
是女孩子惯常有的可爱温馨风格。
没有吓人的**标本,也没有埋着蛇的花盆,白锦彦所言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唯有床上摆着的天鹅玩偶是真实的。
妆镜台收拾得一尘不染,镜子旁的骨瓷花瓶插着几支沾有露水的百合花,未锁的饰品匣俏皮地吐出蝴蝶结的一角,不过看起来有些僵挺。床铺整洁如常,天鹅玩偶静静地坐在枕头边,睁着灰暗的眼睛。
“这…压根没有值得调查的地方。”白锦彦走近妆镜台,负手挡在饰品匣前,而后握拳插进口袋里,自然地转身向衣柜。
“刚开始,就要止步了吗?”白锦彦展平口袋里的纸条,心不在焉地看着衣柜。
“彦,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江瑜喊住了正要打开衣柜的白锦彦。
“这房间里长眼睛的除了咱俩,就剩下那只玩偶了。难不成是它看你?”白锦彦放弃了打开衣柜的想法,和江瑜开起了玩笑。
“那是一种更为阴森,带有敌意的目光。”
迈入房间的第一步开始,江瑜就感觉不自在,完全提不起调查的兴趣。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走吧。”白锦彦看了一眼床上的玩偶,拉着江瑜离开房间。
藏在床底下的人收回目光,略显狼狈地爬出,掸去衣裙上沾染的污尘。
“哼,就这么点胆量还想揭穿我。”少女脸上浮现诡异的笑。
“可惜一无所获。抱歉,是我胆子太小了。”江瑜不好意思地坐回书房的椅子上,方才看过关于下蛊人的描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是一无所获哦。”白锦彦掏出藏在口袋里的纸条,一边展开一边说:“瑜才不胆小呢,挥剑时的你很勇敢!”
江瑜干涩地笑笑,不敢蒙受如此褒扬。于是凑近去看纸条的内容。
“求救信!?”两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王子殿下:
求您救救 !她可能被我的 !再过七日就要 了!请您相信我!
“可恶!关键信息被红墨水填涂了!”白锦彦气愤地把纸条揉成一团。
“果然没这么容易。”白锦彦无奈,又将纸团铺平在桌面上。
“未尝不是线索。”江瑜拿起皱巴巴的纸条,掌起火在纸背烤了烤。
“我们去得还不是时候,感觉那时她就在房间里。”江瑜期待地一看纸条-----什么也没有,又失望地将其放下。
“你这么说…我害怕。”白锦彦后知后觉。
“难道她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我们?”白锦彦睁大眼睛,看着江瑜。
“你才反应过来啊。”江瑜会心一笑,很快又收敛了笑容。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真得想个办法把她引开,我们才能彻查。她对什么感兴趣?”
“芷兰的话,喜欢舞会,她…我就不清楚了。”白锦彦不敢太关心她,所以无能为力。
“唉,要是博学的威斯利老师在就好了——”江瑜仰头长叹。
“王子殿下,您的羽衣已经放在卧室里了。今晚的祭典请准时出席。”管家博莱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的,我知道了。”白锦彦应了声,待脚步声远去,才放下心来。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江瑜感到疑惑。
“博莱特可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很清楚,我在湖心殿的时候,不是在卧室就是在书房。”白锦彦回答。
“那岂不是…我们的据点也暴露了?”江瑜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是,临,时,的。”白锦彦看着江瑜,觉得有些好笑。
“唉---今晚又要应付无聊的交际。”想到这,白锦彦就心累。
“是那个战神祭典吗?”江瑜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父亲没通知我去。纪念鸦族战神…估计也不会有很多人去。虽然我挺想去的。”
鸦族战神,想去?
“她好像还挺期待这次祭典,说不定能碰上鸦族什么的…等等,我不去了。”白锦彦变了主意,宁可呆在湖心殿,也不想再碰见鸦族。
“反正王族有人出面就行,不一定非得是我。”白锦彦疲惫地仰着头。
“那么,真正的机会来了。”江瑜重燃冒险激情,等待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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