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着绝对的答案，这个答案，连鸮神也无法更改。——《鸮神记4:33》

时间是上午7点，沈子希在轻轨里，面如死灰。

她还没从前一天晚上的震撼里抽出身来。虽然那天晚上江语一直让她不要多想，忘掉看到的一切。但她还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每一次心跳都那么沉重，当她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校牌之后，心头涌上一阵恐惧。不会掉在凌老师家了吧？不会掉在凌老师家的鞋柜里了吧？她知道祈祷无济于事，但还是在设想无数个其他的遗失校牌的可能。

一缕刺目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她的眼睛。沈子希知道，当车头偏离刚才的方向约二十度角，阳光不再刺眼，就能看到一条大江，江的那头高楼林立，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过去，在江语出现之前，她一直以为世界是某个神编好的程序，而他们是零件，是虚假的——直到江语给她的生活带来了真实。她想和江语一起，做世界这个机器上拒绝转动的齿轮。

刚上车的老太又开始数落起不肯让座的年轻人。按照往常，下一站会有一对情侣上车，女生背着hello kitty的背包，男生戴着白色的帽子——如果这个机器正常运行的话。

但是沈子希知道，今天可能会不一样。

当车到站时，只有一个男生带着白色帽子的男生上车。他时而低头，时而东张西望，到处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女朋友的身影。

并没有多奇怪。因为，她的女友就是前一晚沈子希从凌老师手机聊天记录里看到的那个女生。

“你女朋友呢？”沈子希大胆地走上前去。

“你谁啊？”那个男生没好气地说。

“这你不用管，”沈子希说，“我找她有事。”

男生上下打量着沈子希。

“为什么在这里找她？”

“你别管，反正有人告诉我在这里能找到她。”

“是吗，我心情不好，是没空管你。”

男生没好气地扭过头去。沈子希眉头一皱。

“你女朋友挖我墙角，我不能找她聊聊？”

“挖你墙角？”男生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沈子希知道他上钩了。

“是啊，她和我男朋友聊天记录暧昧不清，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她昨晚莫名其妙跟我提了分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我消息，电话也不接。刚才在站里也没有等到她的人……”

“也就是说，你们也没闹别扭，她就突然消失了。”

“是的……”

“好的，谢谢你啊！”沈子希转身快步离开。

“诶等等，你男朋友是谁啊，我们一起对对啊。”

车到站了，沈子希赶紧一记鱼跃冲出车厢。

“留个联系方式也行啊！”

沈子希一路小跑溜之大吉。

在走廊，江语看到了忧心忡忡的沈子希。

“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哪能睡得着，”沈子希无力地往墙上一靠，“一闭眼，都是那恶心的场景。”

“还是没找到你的校牌？”江语看着沈子希的胸前，空空如也。

沈子希摇摇头：“哪里都没有。”

“别担心，它可能掉在任何地方，不会那么不凑巧的吧。”

“但愿……”

“唉，先回教室吧。”听见上课铃响，江语催促道。

当看见凌老师走进教室，江语和沈子希倒吸一口凉气。明明说会由别的老师代课，但凌老师还是来了。

沈子希不敢抬头看凌老师的眼睛。但江语却努力地看着。一切都没有改变，凌老师的眼睛里的数字是“2”。明天，他就会死。

说实话，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之前一心想救下凌老师，是因为对凌老师这个人有好感。但现在，她不知道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目前发生的事情。没错，凌老师的前女友——那个女老师是死于意外。但为了免于麻烦直接让她“消失”，是正确的事情吗？而且，女老师的亲属不会报警吗？这个世界遍布着监控，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女老师的下落？

凌老师依旧是那么有气质。他面带微笑地讲解每一个知识点，在全息投影前潇洒地挥臂画出一个个几何图案。全程，他没有朝江语和沈子希看一眼。有时她希望凌老师看过来，她才能多少猜透他到底有没有害怕、会不会退缩或者恐吓。但他没有。他风度翩翩的样子，反而让江语有些害怕。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昨晚在目击一切的那个人是沈子希？江语知道自己不该心存侥幸。

就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这节课结束了。

凌老师走下讲台，径直朝教室后面走来。沈子希依然深埋着头不敢抬头看凌老师。只见凌老师经过了江语和沈子希的座位，随手划过沈子希的桌面，步伐没有片刻停顿，从后门离开了。

沈子希微微抬头，发现自己的校牌正躺在桌面上。

顺手扩一下微博：隔壁家的四维码。老怪我微博发的少，其实是关注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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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4.1 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