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挽手。

单维和孟桐手挽手在走廊里走着。这份高调引得经过的人纷纷回头，他们诧异的不止是这份高调，而是众所周知的熙熙公主的男神，怎么和熙熙公主的随从在一起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如果说孟桐是一副自得的神色，单维还有些局促。与其说手挽手一起走，不如说是被孟桐牵引着的。单维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回头看着，面红耳赤地看着孟桐，不知道孟桐要带自己去哪里。而孟桐也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她只是想让尽可能多的人记住此刻的画面，画面里一边是众所周知的男神，一边是边喝着牛奶，边用吸管在牛奶里咕咚咕咚吹着气的女生——没错，要让人记住，她也是需要给自己制造一点特征的。

单维的紧张还在于，每在走廊里多逗留一分，就多一分概率撞见他不想撞见的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熙祺——或是江语。

对了，江语，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江语。可江语知道吗？

“那个……桐桐，那个吊坠，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江语？”

“这个挂坠我喜欢，我再多戴一天，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单维无奈地说，“但是你玩够了，可一定要还回去。”

“怎么，你在担心我不还吗？”

单维哑口无言。

突然，单维只感到一阵风飘过，随着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孟桐的脸上。熙熙公主出现了。

“熙祺……”

“单维你给我闪一边去！”叶熙祺努力分开两人挽着的手，把单维推到一边，然后，揪住了孟桐的领口，“孟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啊，叶熙祺，你终于出现了！”

仿佛孟桐就是在等待叶熙祺出现似的，熙熙公主的女生团的成员不知道从哪里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叶熙祺见来了帮手，得意地说：“来的正好，你们给我看清了，这个人以后不是我们的姐妹了！”

“恐怕是你没看清吧？”孟桐笑着说。

只见女生团的成员，都纷纷走到孟桐的后面。

叶熙祺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到天旋地转，显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变了。

“我们都看到了，叶熙祺是你先动手打的孟桐。”

“是啊，你凭什么打你口中的姐妹！”

叶熙祺感觉到世界在崩塌，先是爱情，再是友情。

孟桐假笑着看着众女生说：“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也没有老大这种东西，以后大家都是公平的好姐妹！”

之后她们说了什么话，叶熙祺都听不清了。她只含泪望向单维，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

单维没有回答，他甚至不敢对视叶熙祺的眼睛，然后再次被孟桐挽上手，往远处走去。女生团们也散了，只留叶熙祺一个人在那里。

她感到还有很多人在对着她看，她从未在众人面前出过这么大的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

——这一切都要拜一个人所赐。

“他这么做是在威胁我们！”沈子希面露愠色，来回踱步，忘记了她虽然身处天台，但太大声也可能被人听到这件事。

“我觉得没那么糟，”江语说，“他如果想整我们，应该有很多其他方式。他会把校牌不动声色的还给我们，就好像希望和我们达成一种默契——我觉得他是在示好。”

“达成……什么默契？”

“就是：他不会声张，希望我们也不要声张。”

沈子希仔细揣摩了一下江语的话，然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数学老师，我相信他心里有一套逻辑。”江语说，“他应该希望我们能懂他的逻辑。”

“他是认为你能懂吧。”沈子希说，“可是，这样拖下去真的是好事吗？我们和他达成默契的结果，会不会反而让他有更多时间准备来对付我们。”

“在你心里他这么坏吗？”

“不然呢？杀人分尸诶！”

“不是杀人……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凌老师和宫梓有不道德的师生感情。结合那天晚上我们听到的话，他们怕如果警察介入调查这件事，警察一定会调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包括女老师是为什么来凌老师家……那凌老师和宫梓的事情也会曝光……所以他们就处理掉一切证据，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还是觉得应该报警，”沈子希说，“我不关心他俩关系曝不曝光，我相信警察是公正的，这恶人我来当。”

“不，如果当时报警也就算了。现在报警……就说不清了……凌老师和宫梓会被当做谋杀犯处理的吧。唯一在现场的我们俩，又不可能出来作证人……比起他俩会遭受不公正的判决，我也宁愿……结果是对的就好了。”

“我不接受，结果一样就可以了吗？过程就不用管了？你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场面，你不知道那个画面有多么反人类……而且今天他还能笑着来上课，我觉得很可怕。”

结果是对的就可以了？子希的话正在撼动江语的世界观。这可是她一直的做事方式。她这么多年来从别人眼睛里看到的结果从来没有错过，她也从来没关心过所谓的“过程”……

“而且，”沈子希说，“现在我俩也知道他们的事了，会不会在他们眼里，我俩也是需要被除掉的刺了？”

“他们，没这么坏吧？”

“谁知道呢？”

沈子希把今早在轻轨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生活就像在机械式的重复，每天会遇到的人都几乎没有变过。偏偏这一天，那个每天都会出现的女孩不见了。而那个女孩，恰恰是和凌老师暧昧的那个女孩。

“你确定头像里的就是她？”

“每天都见的人，我会认错吗？”沈子希心头漫上一阵寒意，“我甚至怀疑，我昨晚看到的那个尸体，不是前一天的女老师。而是那个女生……”

沈子希说，他在凌老师家好像看到过那个女学生常背的书包——那个hello kitty图案的书包。但是她不敢确定。

“可凌老师为什么要杀她，动机是什么？”

“那要看，这个女生做了什么。昨天我看到的短信里，看到一句‘你不希望一切都抖出去吧？’我原本想的是女生在担心，在疑问。但如果不是呢？如果是威胁呢？”

江语理解了沈子希的意思。

“在昨天之前，凌老师还是个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模样，那么多女生追他，得手的那位本该多得意啊。然后呢，突然凌老师的面具在全校面前被揭下来，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渣男。女生会不会气急败坏？会不会要挟把一切都抖出去？”

“而凌老师不想这些事抖出去。本来失踪了一个人还不能说明什么，至少暂时还说明不了什么，警察的方向还是在找人。但如果让警察知道这复杂的三角关系，难保调查的重心就会转移到凌老师身上……”

江语和沈子希都陷入了沉思。这段推理太阴暗了。虽然她们两个各自的生活都谈不上光明，但真正的黑暗，还是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我懂了，”江语说，“只要我们不动声色，就不会威胁到凌老师，凌老师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这才是他今天还给你校牌要表达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沈子希说，“今晚你还敢去他家补习吗？事先说好，今晚我有安排哦。”

沈子希挥了挥手像是告别状。

“我……”

“你们想去也去不了。”突然身后传来男声的声音，是宫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天台的？他到底偷听了多久？

“今晚，我和凌老师都不会在家。”宫梓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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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4.2 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