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吻比第一次更绵长、更大胆。
直到黎琛宇没坐稳攀上他的脖子,已经变得勇敢和野蛮。
“啪。”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也陷入一片寂静。
只剩下陆应逾埋在黎琛宇脖颈蹭.吻的声音。
“喵。”栗子叫了一声。
黎琛宇如梦初醒,推了推陆应逾,却推不动。
“我去看看陆厘。”
陆应逾扣住他乱动的手。
“他怕黑。”
陆应逾终于停了下来,但依旧趴在黎琛宇的胸口,大口喘着气,在贪恋这份得来不易的温暖和气息。
黎琛宇推开他。
实木沙发把他硌得很疼,他起身来不及找鞋,赤着脚,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走向房间。
突然撞进一个接住他的怀抱。
“你别乱动,我去。”陆应逾声音低沉。
陆应逾拿着手机手电筒,打开房门。
没过一会就出来了。
“没醒,还睡着呢。”
说完,把黎琛宇打横抱起。
黎琛宇没做好准备,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他揽住陆应逾的脖子,被抱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
“对面两幢楼都还亮着灯,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嗯…”
听到陆应逾关门离开的声音,黎琛宇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借着从窗外透出来的幽幽的蓝色。
还有旁边陆厘轻微的鼾声。
陆应逾很快回来了。
陆应逾嗅了嗅鼻子,“这整栋楼都断电了,可能是电路老化,要等到明天才有人来修。”
说着一边把被子给黎琛宇和陆厘盖好,又把厚羽绒服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
黎琛宇闻到衣服上有一股熟悉的木质香,他的嘴唇蹭到衣领处,还带着余温。
陆应逾坐到床边。
“你带陆厘回去吧,这样我们三个都睡不好。”
陆应逾淡淡地说,“你问陆厘愿不愿意。”
黎琛宇沉默了。
陆应逾侧躺到黎琛宇的身边,面朝黎琛宇,借着幽蓝色的光,看着他的侧脸,微颤的睫毛和精致的鼻子,还有饱满可爱的唇珠。
陆厘最小的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占了整张双人床一半的位置。
陆应逾的手臂轻轻搭到黎琛宇的身上。
“其实我可以去把另一个房间的床铺上。”
黎琛宇说完之后,发现这句话容易引发歧义,会让陆应逾以为是要和他一起去那张床上睡。
不知道他以为的是哪个意思,但是陆应逾靠得更紧了一些,呼出的热气吐在黎琛宇的脖子上。
“不用,这样就很好。”
断了电的房间,空调积攒许久的热气很快消散,早上醒来时房间已经冷如冰窖。
黎琛宇却并没有觉得多冷。
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帘一夜未拉,阳光洒进房间。
他下了床,走出房间。
窗外阳光正好,陆应逾正在厨房的冰箱旁踌躇不定,栗子站在他脚边,抬头望着冰箱。
“来电了吗?”黎琛宇揉了揉眼睛。
陆应逾才发现黎琛宇已经醒了,“嗯。”
“陆厘呢?”
“在楼下玩呢。”
黎琛宇准备洗漱,门却突然被敲响了,他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林特助,手上还拎着早餐袋子。
黎琛宇惊讶地张了张嘴,林特助却一点都不意外。
陆应逾从厨房里出来,腰间围着一块粉红格子的围裙,“是陆厘吗?”
林特助看见这样的陆应逾也不意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陆应逾嗅了嗅鼻子,把围裙摘了。
黎琛宇让林特助进了屋,林特助放下早餐之后,很明显有话要跟陆应逾讲。
黎琛宇一个人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啃麻团,余光看向另一个用来对杂物的卧室的阳台。
陆应逾面对窗外,林特助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
阳光洒在陆应逾的身上,即使身处杂物间,光看背影都能感觉到是个英明果断的决策者。
送走了林特助,陆应逾坐到餐桌旁边,表情并不轻松。
黎琛宇偷偷瞟了他一眼,“工作上的事吗?很烦心?”
陆应逾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抬手把他嘴角的一颗白芝麻给擦掉。
*
陆辞岳让陆应逾回家吃顿便饭。
陆辞岳没过多久七十大寿要到了,这段时间不能出岔子。陆应逾为了稳住他老人家,还特地带上了未婚妻凌淼淼。
陆辞岳和季敏看到凌淼淼,果然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但还是遗憾陆厘怎么一直上钢琴课。
陆应逾并不知道陆辞岳这次找他回来所为何事,但并不会只是吃一顿便饭这么简单,所以没带上陆厘。
饭桌上,陆辞岳好几次话里话外提到叫阿铭来家里吃饭。
陆应逾才放下心来。
但陆应逾只是淡淡回应,“最近比较忙,他也没怎么联系我。”
明显在打马虎眼,季敏说,“阿逾,咱们家跟祁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生意上也有往来,你不能做什么都不计后果了。”
原来祁铭予心疼侄子来告状了。
陆应逾直接开门见山。
“祁霆只是祁家旁支的一个小儿子,就算死了,都影响不到两家的关系。”
季敏吸了一口凉气。
“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陆应逾依旧冷静地说,剥了只虾子放到凌淼淼的碗里。
陆辞岳看在眼里。
“爸,大寿那天祁家也会有人来,你只要装不知道就行。”
陆辞岳闭了闭眼,现在做不了陆应逾的主了,在公司的决策上他很少会管。
但是他想着只要陆应逾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在公司里还有B股否决权,到时候用这个也能让陆应逾忌惮几分。
吃过晚饭,陆应逾在二老眼皮子底下绅士地挽着凌淼淼上了车。
车辆驶出庭院。
凌淼淼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对付祁铭予,上次不是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吗?”
陆应逾点了点方向盘,“不是他。”
“那就是那个叫祁霆的?”
“私事。”陆应逾金口难开。
凌淼淼胳膊撑在车窗上,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不告诉我,那我可要乱猜了。”
陆应逾扫了一眼后视镜。
凌淼淼一脸八卦地问,“他俩是一对儿?”
“…”
“不是,他俩一对你较什么劲呐,你喜欢祁铭予啊?”
“能别问了吗?真要算账你也逃不掉。”陆应逾不耐烦地说。
“关我什么事儿啊。”
“对啊,关你什么事儿啊。”
凌淼淼无语地白了一眼,“真没劲。”
“你住哪?”
凌淼淼直接伸手在汽车中控屏幕上划拉到车载导航,戳来戳去。
“哇塞,陆总已经落魄到住在五湖新村了吗?要这样的话我真的要考虑要不要联姻了哦。”
凌淼淼看到导航记录,阴阳怪气地说。
陆应逾用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汽车座椅的靠枕上,闭着眼,一脸生不如死。
“说,还是不说。”凌淼淼八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车驶入主道。
陆应逾摸了摸鼻子,“他俩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
“就是上次慈善晚会,祁霆看到了一张祁铭予跟你在一块照片,他以为是我不想联姻把你介绍给了祁铭予,就给我使坏。”
“啊?还真跟我有关系。”凌淼淼一副罪过罪过的表情,“不是,至于吗?他不能问祁铭予一嘴吗?”
“你能问疯子为什么吗?”
凌淼淼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凌淼淼伸手指了指屏幕,“所以,你现在算是,追夫路漫漫?”
“我是…算了…懒得跟你说。”
“能别问了吗?”
凌淼淼识趣地闭上了嘴。
直到送到目的地,凌淼淼下车前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陆小逾!”
“你滚不滚。”
凌淼淼精致端庄地“滚”下了车。
车内恢复了安静,又很快响起引擎声,驶入黑夜里。
每来一次五湖新村他都要在心里抱怨一遍这内部路有多难开,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带着期待把车停在黎琛宇家楼下。
他坐在车内,不知道今天黎琛宇晚上会不会下来倒垃圾,可是其实天气这么冷,大晚上倒垃圾不太现实。
可是他今天迫切地想要见一眼黎琛宇。
一抬眼的一瞬间就看见一个带着白色毛线帽裹着白绒围巾的长羽绒服从车前经过,也发现了这辆与周围气质不符的汽车。
毛线帽愣了几秒,跑到他的车窗边,敲了敲窗子,陆应逾把车窗放下来。
毛线帽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着光,嘴巴捂在围巾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应逾哥,你怎么来了?”
每次都这样问。
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应逾摸了摸鼻子,还没回答。
黎琛宇举起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子,晃了晃,“烤红薯,你吃烤红薯吗?”
陆应逾见过这种从一个黑黢黢的锅里煮出来的黑黢黢的红薯,他以前觉得不太干净,但是他还是咽了咽口水,“好呀。”
陆应逾正准备下车,但是黎琛宇直接摇摇晃晃地跑到了车的另一边,陆应逾把座位空间调到最大。
黎琛宇穿着臃肿行动不便地坐上了副驾。
黎琛宇把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嘴巴和下巴,然后借着车顶灯认真地把烤红薯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好烫好烫好烫。”
陆应逾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垫着几张纸巾帮他掰成两半,把里面的勺子插在流着蜜的红薯上。
红薯被烤成透明的橙色,发出诱人的香气。
黎琛宇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金灿灿的芯子,放进嘴里打了好几个滚。
“好香。”
陆应逾看着烤红薯,点点头,“是挺香的。”
“我说你车里的味道,香水的味道,你换车载香薰了吗?”
黎琛宇又吃了一口,说着又嗅了两下。
是刚刚凌淼淼身上的香水味。
陆应逾太阳穴突突了一下,咳了一声,“没换,还是你上次挑的那个。”
黎琛宇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送到陆应逾嘴边。
陆应逾愣了一下。
好像黎琛宇并不在意跟同性用一个勺子,就像他也不介意把自己喝过的鸡尾酒给池彭尝尝一样。
这些很亲密很逾矩的举动在他眼里好像很平常,跟谁都能做一样,身为一个同性恋他连这点避嫌的意识都没有。
黎琛宇见他不动,直接把勺子贴到他的嘴唇上,“怎么不吃呀?”
陆应逾看着黎琛宇,慢悠悠地张开了嘴,香甜的红薯在他嘴里化成蜜,他喉结滚了滚。
一只手那么大的烤红薯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
陆应逾接过他手里的勺子,把纸巾和果皮裹在塑料袋里,下车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把垃圾扔了。
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再上车时还是能感觉到温差很大。
黎琛宇坐在副驾上,已经在重新围围巾调整帽子,准备下车了。
“阿琛。”
黎琛宇偏过头看向他。
他才发现陆应逾说话带着点鼻音,应该是跨年夜那天在他家睡感冒了。
“你感冒啦?”
陆应逾嗅了嗅鼻子,没有回答,眼睛里划过一点很认真的情绪,“我马上要去做一件很勇敢的事情了。”
“你会一直支持我吗?”陆应逾问。
“那你需要我怎么支持你呢?”
黎琛宇是很认真地在问他。
两人在车顶灯下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两秒。
突然黎琛宇凑近他,陆应逾却偏过了头,黎琛宇的嘴唇只是轻轻擦过了他的嘴角。
“我不要这个。”
有点像在赌气。
陆应逾直接把他抱住,呼吸埋进他的围巾里。
“这样就可以。”
相比于那种自残式的疯批追妻…我更喜欢这样细水长流式的,谁懂一下,两个人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但暗戳戳地试探对方的边界。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眼镜]
甚至小黎宝贝都不知道陆应逾整这些是在追他…一想到这个我又爽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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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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