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筠眠一进门,邹韵就开始了她精心筹划的助攻**,只不过她这次没拿骰盅,而是拿了一包卡牌。
“玩游戏来不来,背景音乐放起来,想唱就唱,边玩边唱。”
何筠眠自然坐到徐萦身侧,不热忱也不冷淡。看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徐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是在KTV。
遇上正确的人是缘,遇上错误的人是劫,而他们之间不是缘也不是劫,更像是人生中的渡口,选了之后才知道对方是什么。
那天,她玩游戏输了选择大冒险,从而被她们坑了一次,没想他那天刚好在KTV,刚好出门透气。
有时候他会庆幸,缘分刚好。
“什么游戏?”杨晨萩开始接邹韵的戏,今天聚会为的就是测试徐萦与何筠眠之间的关系,邹韵起头,她当然要接。
“国王游戏,我们八个人,一共八张牌,其中有一张是国王,抽到国王的人能指定其中一个号码下命令,做什么事都可以。”邹韵将那三个“什么事”咬字咬得非常重,意有所指地明显。
“好,有趣,我玩。”季远锋是第一个响应邹韵的人,他向来对这些游戏很有想法,没有为什么,全凭过来人的经验。
“都没意见是不是,那就开始。”邹韵扫过几人,站在过道中央开始洗牌,洗牌之后霸气地一划,将八张牌全摊在桌面上,“抽吧,抽到国王牌的同志请举个手,后面的BGM唱起来。”
八人围着桌面,每人快速拿过一张牌,饶毅繁点了首经典老歌。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
他刚唱出一句,杨晨萩喊了。“是我是我!我抽到了国王!”
她兴奋地不行,举起右手挥动,手里的纸牌也惹眼,老天爷还是很帮她的。
邹韵不怀好意地看着某两人,余光直飘,“语气好啊,那你喊号吧。”
“我选宝宝。”杨晨萩飞速一指徐萦,这个月老,她今天当定了。
何筠眠下意识看向徐萦,剑眉微蹙,不晓得她们这次又会让她做什么。
徐萦一把将手里的纸牌按在桌面上,满脸杀气腾腾道:“寝室长刚刚不是说要叫号么,你不叫号码直接说名字是什么鬼,想坑我?别太过分了,做人留一线!”
杨晨萩挑眉,无所谓道:“喊号就喊号。我选五号。”
她话音一落,徐萦的脸瞬间绿了,为什么她喊得这么准,她一定偷看她的牌了。
杨晨萩一见徐萦的脸色就知道她喊的人是她,不得不说,她今天运气真爆,“我没有作弊,也没有偷看,就是心里随便想了一个数字 ,宝宝,这证明我和你是真的关系好。”
“呵呵。”徐萦拧眉冷笑,“说吧,让我做什么。”
杨晨萩的视线从桌上各色饮料掠过,最后停在一罐啤酒上,“喝了它。”
徐萦鼓着脸道:“我看你是在为难我小猪佩奇,你明明知道我不喝酒还让我喝。”
邹韵摇头摆手道:“不行,必须喝,放心,就算你撒酒疯还有你老公在呢,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何筠眠拿过啤酒挡在徐萦身前,不容拒绝道:“我替她喝。”
“姐夫倒是会心疼人,但是不行,我说让她喝,她就必须喝,不能坏了我们的游戏规则。”杨晨萩举着纸牌摇晃,颈边耳环跟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
“喝就喝。”徐萦来了脾气,伸手拿起另一罐啤酒,一拔拉环就喝,“咕噜咕噜”,一口都不含糊。
何筠眠略显担忧地看着徐萦,他似乎从没见她喝过酒。
“棒棒棒,下一局。”杨晨萩将桌面上的纸牌一收,左一下右一下,连着洗了不少次。
“是我。”
新一局,饶毅繁亮出手里的纸牌,他来时在家被老婆教育过,要是抽到纸牌就喊徐萦跟何筠眠,铆足劲儿撮合。“二号。”
徐萦的脸因为酒精愈发红润,艳丽的红从皮肤里渐渐透出,她平日的脸色不大健康,喝酒后倒是有气色。
“我靠,我认为你们作弊,怎么又是我。”她拿着纸牌捏得紧紧的,真是不信邪了。
饶毅繁举起双手道:“真没有,不信你可以检查。”
“行吧,你说。”徐萦这会儿在酒精的作用下认命非常快,可能自己今天并不适合出行,更不适合玩游戏。
饶毅繁先是看了自家老婆一眼,嘿嘿笑道:“选一个在座的异性亲他。”
“……”
季远锋当即露出一脸猥琐的神情,他使劲给何筠眠使眼色,原来这游戏是这么玩的,比起他以前玩的是小清新的了点,不过在这群人里头玩,当真是有点意思。
何筠眠缄默不语,他的脸在饶毅繁说出那话后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真会来事儿,嗝儿。”徐萦这会儿酒精上头,她不怎么喝酒,酒量自然差,索性仗着酒精作祟选人。“我选我老公。”
说完,她踉踉跄跄地转过身,软绵绵地将双手搭在何筠眠肩头。
何筠眠僵硬地配合她,稍稍低了头,目光扫过她迷茫的眼睛后开始躲闪,强装镇定。
“就一下。”她含糊地说着,踮起脚尖凑上去,盯着他艳色的薄唇笑,随后歪头吻在他的嘴角。
肌肤与肌肤的亲密碰触,直击心灵,犹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此时,何筠眠只觉胸腔里的东西跳得厉害,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翻起,似乎还带着一股尖锐的疼痛,很古怪,仿佛尝便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哦哟”,其他人开始起哄,邹韵按下了墙壁上的喝彩按键,一时间,非常富有节奏的掌声响彻在包厢里。
徐萦亲完自家老公后意犹未尽,她肖想他的唇很久了,这波不亏。
季远锋饶有兴趣地看着何筠眠,他就说,这一天天的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又不丑,哪里会没点感情。
“好,下一局。”杨晨萩和邹韵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去他的假结婚。
饶毅繁开始洗牌,摊牌,这次反而是何筠眠抽到了国王。
何筠眠瞥了眼众人,薄唇一开,“我选三号。”
“三号是谁?”徐萦跟着问了一声。
“……我。”饶毅繁颤巍巍地拿出纸牌,脸上跟吃了芥末一样难看,他刚刚坑了徐萦,这把铁定被坑。
何筠眠挑起眼尾道:“出去对着第一个女人喊,卖身求富婆包养。”
“哈哈哈,这个厉害,这个好。”徐萦醉得有些站立不稳,半挨着何筠眠才勉强站住。
饶毅繁小心翼翼地看向邹韵,“老婆,这……”
“没事,我支持你,放开玩才开心,去吧,喊,大声喊。”邹韵说完还特地推了自家男人一把,完全不在乎饶毅繁会遇上谁。
“……”饶毅繁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走出包厢,他这脸要丢大了。
恰巧,对面走来两妹纸,打扮时尚,饶毅繁咽了口口水,心里慌得不行。
“说啊,别怕,哥哥给你做后援。”季远锋站在他身后开始起哄。
玩游戏么,就是要尽兴。饶毅繁把心一横,闭眼大喊,“两位富婆,卖身求包养!”
他喊得激情,谁想两妹子理也没理他,直接无视走远,半分钟后,过道里传来一声,“神经病。”
其他人给面子没笑,反而邹韵笑得不行。
下一轮,终于轮到徐萦翻身做主,她激动地双手颤抖,“我选七号!”
“是我。”季远锋神秘莫测地看着徐萦,他玩得开,对哪位女生都没问题,就是怕某位男生打他。
徐萦一看出声的人是季远锋,小小纠结了一下,选女生,她们三都有家室,他一定会选菁菁,可她现在又不希望他们俩能成了。
选男人的话,他一定会选何筠眠,卖自家老公不划算。
“打电话给你通讯录的第八位,如果是女的就问她今晚约不约,如果是男的就顺延。”
“好。”季远锋掏出手机一划,盯着上面的名字遗憾道:“不巧,第八位是男的,第九位是女的,只不过……”话音停住,有意勾人。
杨晨萩快速喊道:“只不过什么,打啊,这个是不是你前任!”
“打就打。”季远锋一按手机屏幕,但他没将手机贴在耳朵上,笑得意外痞气。
就在这时,杨晚菁的手机响了,她一愣,难道那个人是自己。这么一想,她尴尬地转向季远锋,谁知季远锋在朝她笑。
“……”杨晚菁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接了电话。
“老师,今晚良辰美景,我一人孤枕难眠,月色甚好,约否?”为了配合杨晚菁的文艺腔调,季远锋特地将几句话说得矫情无比。
杨晚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约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可怜,情场浪荡boy被嫌弃了……”
徐萦笑得站立不稳,好在何筠眠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她醉了,我带她回去,再见。”他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邹韵挪着脚步移到了杨晨萩身边,“以萦萦那个酒品,成了吧。”
“打赌,90%。”杨晨萩肯定地表示结果不出意外。
*
如果不是今天徐萦喝醉,何筠眠永远不知道她的酒品有多差,嗯,差到没法形容。
外头的天刚刚暗下去,今夜十五月圆,明月如银色的圆盘高挂在天际,月色流水,撒了满地光华。
何筠眠专注开车,徐萦侧靠在座椅上,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好看。
他的侧脸跟小说里那些描写都对得上,很立体,每一处线条都清晰如画,什么直角线,什么黄金比例,应有尽有。
何筠眠虽是在开车,但同时也没落下关注徐萦,他就怕她吐了。
不过好在她上车这许久也没什么反胃症状,就是行为诡异,老盯着他看,目光还不是那种探究的,而是类似花痴的眼神,看得他毛骨悚然。
她盯着他许久,从额头看到下巴,最后到了喉结上,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出手往那处一摸。
“吱呀”一声,何筠眠猛地一踩刹车,他偏头厉声喝道:“你干嘛。”
徐萦闪电般缩手,缓缓摇摇头,无辜道:“不干嘛,看你脖子里长了个肉瘤。”
仿佛听到了理智紧绷的声音,何筠眠眉心一跳,咬牙道:“那不是肉瘤,你再乱碰我就把你绑到后座去。”
“为什么要绑我?”她眨巴一双秋波似水的眸子,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天真无比。
何筠眠被她问得语塞,果然,跟一个醉鬼就不该废话,“我再说一遍,坐好,别碰我。”
“哦。”她应声,一脸委屈。
何筠眠冷着脸直视徐萦,视线比磨过的刀还利,直到把她看得背过身去,他这才开始启动车子。
等车子启动了,徐萦又自动转了身,可能酒精上头,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她现在就是手痒犯贱。
“你再敢动一下,我回去收拾你。”余光瞥到她蠢蠢欲动的手,他赶忙放了狠话。
她好奇地问:“啊,那你要怎么收拾我?”
“……”何筠眠死死地捏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跳,“你再说一句废话,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我不说了,你别扣我工资。”她飞快握住自己的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何筠眠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喉间发声,“嗯。”
她垂下目光,使劲搜寻着记忆中的某一处,叹息一般地说:“你这一声,应得很像一个人。”
“谁?”他侧头。
徐萦怅然道:“不知道,因为我不认识他。”她半眯着眼,仿佛再次看到了当年病房里的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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