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将军府。

午后晴空澄净,是难得的好天气。用过午膳,孔妙斜躺在榻上看小人书,独自消磨小半天的光阴。

那日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是阮夜真将她带了回来。

细算来,她在将军府已经待了一月有余。

抚摸着微隆起的小腹,眼底不禁有一丝难掩的迷惘,她原想着离开傅春聆,可以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其实只不过是从那个地方到了这个地方,和先前并无什么两样,她一个身无长处的女人,到底还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妙儿,我带了你爱吃的烧鹅。”阮夜真提着一包用油纸包好的东西,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孔妙听到这声音,连忙放下书,笑着迎出去:“将军。”

阮夜真用一只手将她揽抱到怀里,神采奕奕的低头对她笑,问:“近来身子可好?”

孔妙抚着额头,一副病西施的样子道:“乏的很,总是贪吃爱睡,还想吐。”

这位阮将军容貌英俊,气质儒雅,初始孔妙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相处过来就发现自己看走了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阮夜真一脸**的对自己说:“傅春聆的女人,本将军也想尝尝味道。”

“将军,妾是个孕妇。”

“孕妇更好了,敏感,干起来更**。”

当时她就恶心的不行,好在肚子里的孩子帮她解了围,很适时的孕吐一番,她才得以脱身,让自己免于摧残。

除去那一肚子男盗女娼,其余时间他对她还算不错,就比如这个时候。

阮夜真将她抱到腿上坐了,打开油纸包裹,露出里面烤得油汪汪金灿灿的烧鹅,还冒着热气。他从腰间掏出一柄银制小刀,不紧不慢地片了一块腿肉,很贴心的给孔妙递了过去。

孔妙就着他的手一口吃下,落入舌尖的瞬间口颊生香。

阮夜真片了满满一盘,把她喂的腮帮鼓鼓,自己则一口未动。看着她吃的不亦乐乎,笑问:“喜欢这个烤鹅吗?”

“喜欢。”孔妙娇滴滴的讨好,“将军,您待妾真好。”

阮夜真低笑道:“傅春聆还真是会享受,居然能找着你这样的妙人儿,也难怪他整日与你厮缠,这么好的身段,不做点什么不是浪费了?”

孔妙不动声色的皱眉,还是配合的出声:“将军,轻点啊。”

阮夜真兴奋的微微眯了双眼。

孔妙拿了一片烧鹅肉递到他嘴边,眨了眨眼道:“将军也吃啊,一只我吃不完的。”

阮夜真直勾勾的看着她,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握着攥着,忽然起了兴致,让他露出牙齿,在孔妙的手上咬了一口。

孔妙疼得“嘶”了一声,然后就没了胃口。撒娇似的说道:“我累了!”

阮夜真笑道:“我带你去睡觉!”

孔妙:“……忽然又不想睡了。”

阮夜真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拍:“宝贝儿,别吊我的胃口。”

孔妙没有说话,低着头。

阮夜真忽探过身来,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孔妙只挣扎几下就没了力气,索性不再挣扎。

吻了好一会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随后向室内的大床走去。

孔妙自知逃不过去,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任由男人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压上来。

“傅王爷的床上功夫如何?”阮夜真在她的耳边轻声笑问。

孔妙没想到他会有此一句,不由愣了一愣,故作娇羞的推了他一把:“哎哟,讨厌,哪有这样问人家的。”

阮夜真好整以暇的笑道:“害羞什么,与我说说也无妨。”

孔妙抿了抿唇,含羞带气的道:“傅王爷他体力好,耐力也好,总能把妾折腾的死去活来。”

阮夜真哈哈大笑起来。

孔妙也跟着他笑:“将军好像对王爷玩过的女人很感兴趣。”

阮夜真不置可否:“女人如衣服,拿来穿一穿又有何妨?而且傅春聆调教过的女人,别有一番趣味呢。”口中调笑着,“都是他的女人,柳青青比你无趣多了,脱个衣服让她上刑场一样,哪像你,风骚得有趣。”

孔妙维持着笑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将军抬爱,妾若伺候的不好,请您尽管提出。”

阮夜真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孔妙无可着力,只能双手抓了他的肩膀,咬牙忍耐着。

阮夜真伸手拍了拍她:“我这劲儿是不是使大发了。”

孔妙无可奈何的瘫软下去。

春风一度之后,阮夜真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伸手抱她,发觉她颤得厉害,起了恻隐之心,轻怜蜜爱的哄了好一会儿。

孔妙将衣衫重新拉好,试探着发出请求:“将军,妾想去城外的乡下探望一个亲戚。”

阮夜真张嘴咬了咬她:“你还有亲戚,别是想趁机逃跑吧?”

孔妙眼波流转,媚得似能淌出水来:“妾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亲戚,是我的舅舅,前些日子听闻他生了一场大病,也不知现在好了没有。”

阮夜真保持了沉默。他还没玩够呢,哪会这么轻易放人。

孔妙笑眯眯道:“将军若不放心,不如和妾同行?”

阮夜真挑起眉毛,笑了一声:“天大地大不如舅大,既然是舅舅病了,你作为甥子女,理应要去探望,什么时候走?”

孔妙想了想,道:“明日吧。”

“好,我给你备辆马车。”阮夜真把下巴搭上了她的肩膀,气息暖暖的扑在她耳畔,“不许跑了。”

孔妙缓缓的一眨眼睛,头脑又有了一瞬间的眩晕,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将军对妾这么好,妾能去哪儿?妾一辈子都不离开您。”

阮夜真回望着她,那种喜悦也不知如何发泄才好,索性合身扑过去,又把女人压在身下……

*

孔妙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马车。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很快就来到城外的一个小村子。

山间小道并不宽敞,马车驶不进去,孔妙只能下来步行。

“哎哟姑娘,您当心着点,小路泥泞,千万别把裙子弄脏了,怪难洗的。”丫鬟在将军府过惯了清闲日子,哪里走过这种山野小路,撇着嘴巴一路喋喋不休。

进了村子,孔妙顺着记忆里的熟悉路线,很快找到了孔家。

“哪个没生过孩子,这金贵的,这不肯干那不肯干,当自己是金贵主子不成,老婆子我活该伺候你们啊?!”老妇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屋子里出来。

“娘,阿茹还怀着孩子呢,你少说两句,万一她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黝黑壮实的男人跟着出来,苦口婆心的劝着。

“都这么大月份了,哪里就能流产了?想你老娘年轻的时候,背上背一个,肚子里还揣一个,不照样下地干活?!”孔氏大声讥讽,像是故意要让屋里的人听见似的。

屋内隐隐传出哭泣声。

“我说娘啊,好歹消停些罢!”

“你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就忘了老娘,那死丫头哭一哭,你就没辙了,你说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

“是阿牛哥吗?”孔妙不大不小的呼唤了一声。

男人听到呼唤,立刻答应一声,抬头看向孔妙时,脸上现出又惊喜又疑惑的模样:“你是……妙妙?”

真的是阿牛哥,孔妙很快乐的对着他一笑,开朗的唤道:“阿牛哥,是我,我回来啦!”

阿牛先是惊讶的打量了孔妙,然而就是大喜:“哎哟,真是妙妙,长大啦!”

孔氏这个时候自然也认出孔妙,刚刚还刻薄无情的嘴脸,瞬间绽开一个皱巴巴的笑脸,随即反应过来,琢磨琢磨,老脸羞愧,笑了一声之后又收了回去。

阿牛扭头朝屋里喊:“阿茹,家里来客了,出来倒茶。”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圆脸女子,瞧着年纪不大,头上用一根木钗简单挽了发髻。

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孔妙盈盈一笑:“这位便是嫂嫂了吧,我来的唐突,没给未出世的侄儿准备礼物,还望见谅。”

阿牛道:“说这些,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你来了便好,别站着了,快进来坐。”

进了屋子,孔妙打量了一下四周,墙面好像翻新了,家具也换了,除此之外,还保持着七八年前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

寒暄几句后,孔妙喝了一口茶,笑问道:“嫂嫂瞧着可有六七个月了?”

“七个月了。”阿茹手放在肚子上,笑得一脸温柔。

“嫂嫂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定能生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又问,“舅舅的病如何了,看过大夫了吗?”

“早就大好了,他是个闲不住的,这不又出去送炭去了。”阿牛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主家公子,嗨,就是咱家姑爷。”

孔妙听他这样说,就感到十分困惑:“姑爷……是谁?”

“听他旁边的丫鬟,好像叫他什么王爷,嗨,我也不知道哪个王爷,总之长得斯斯文文的,”阿牛又拿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高,这么瘦,还很白,挺温柔和气的。”

“……”温柔和气,这说的是傅春聆?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转念一想,以他的手段人脉,调查一个人的过往来历也并非难事,何况他手上还有自己的卖身契。

阿牛继续说道:“姑爷知道咱爹生病,不仅带了大夫来,还送了一大堆药材补品,堆得跟小山似的。对了,他还问起你呢。”

“问,问我什么?”孔妙眼神闪烁。

还不等阿牛说话,阿茹按了按他,又转头朝向孔妙,和颜悦色的开口说道:“妹子,你肯叫我一声嫂嫂,那便容嫂嫂同你说几句体己话,夫妻没有隔夜仇,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再有矛盾,也不应该不辞而别。不如你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能化解就化解了吧。”

“那傅王爷能为你做到这份上,必然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如今也怀着孩子,以后自是不能好好嫁人了,我瞧姑爷并无一丝可恨之处,而且年轻有权势,为了孩子,你还是回去他身边吧。”

孔氏也插嘴:“妙妙啊,咱家姑爷真是好得没话说,你可得好好伺候着,千万别被别的女人占了去。”

孔妙正要说话,旁边的丫鬟低声提醒:“姑娘,将军嘱咐过,您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孔妙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与他们再说几句就走。”

又坐了一会儿,孔妙才起身告辞,重又走过那一段泥泞小路,坐上马车。

孔妙闭着眼睛,倦极了似地将整个身体靠在垫子里。

正当思绪纷乱之际,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这是?”丫鬟掀帘探出头去,问车夫,“老张,做什么突然停下?”

车夫回道:“前面来了一辆马车,我绕个道。”

孔妙掀起帘子看出去,见前方来了一辆石青色油壁车,上面悬挂着祥云花纹蜀锦帘子,看着十分眼熟。

孔妙眼皮微微一颤,不是冤家不聚头。

两辆马车互相堵住了去路,本来都让一点也能过,可丫鬟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不肯退让半步。

“凭什么我们绕道,告诉他们,我们是阮将军的马车,让他们退。”

对面的马车纹丝不动。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所动作,对面出声道:“让让。”

丫鬟立刻不甘示弱的顶回去:“凭什么我们让,此乃阮将军姨娘的车辇,该让的人是你们!”

那车夫还想说什么,马车里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响起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

“无妨,让她们过去。”

“是,王爷。”

*

“你啊,不过丢了个小妾,竟然慌成这样。”三殿下摇着折扇,坐在马车里,摇头晃脑的叹息。

傅春聆方要说话,又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半天才平息下来:“她一个弱质女流,又怀着孕,若不早些找到,恐有什么意外。”

“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命人帮忙查找,方圆百里之内,只要她还在京城,不出几日便能有消息。不过这事不好大张旗鼓的进行,”三殿下说到这里,随即扭头用折扇一敲对方的肩膀,微笑道,“你说这叫什么事,为了找个女人,都动用上本殿下的私兵了。”

“绿蕊归你。”

“你也知道,本殿下一直喜欢绿蕊,反正你对她也没有感情,不如就……”他答应的痛快,三殿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那脸上的神情是又惊喜又疑惑,“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可不能反悔哦!”

傅春聆抬手揉了揉额角,疲惫而平静的道:“只要殿下帮我找到她。”

此刻他实在是心急如焚,没有心思同他插科打诨,扭头望向外面。

金色的阳光洒落进来,照映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隔着帘子,一张熟悉的脸孔从眼前一晃而过。

他愣了一愣,才猛地醒过神来,眉尖渐渐的蹙紧了,方才若没听错,那是阮夜真——姨娘的车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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