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胤闭着眼猛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恢复一片清明,对那提棍远去的少女的占有之心愈发强烈。
“多谢毓哥儿提了好酒来为我庆贺,今夜咱们不醉不归!”傅楚给自己和其他人都倒得满满的,钟毓也不推辞,这酒的滋味着实不错,在府里孔邑管着她,别说喝个痛快,哪怕想法子偷摸嘬一口都难如登天。 今晚有了喝酒的由头,也没了能管束她的人,钟毓心情一好,便有些肆无忌惮,没一会三杯酒已经下肚。
“喝慢些,醉了可怎么好?”傅菁菁蹙眉担心,有心劝阻钟毓少喝一些。傅楚喝得比钟毓只多不少,酒劲已经上头,嘟着嘴发牢骚,
“不行!毓哥儿在咱们府上不能拘着她,平日里被孔邑已经管的死死的了,今儿个怎么说也要尽兴!”
这句话让钟毓跟打了鸡血似的,是啊,今儿个就要喝个尽兴,凭什么做什么都要看孔邑的眼色,就不!赵子胤坐于傅菁菁一边,看着她那么照顾钟毓的模样心里有点吃味,知道她把钟毓当弟弟看,还是不大快活。
“我便先回去了”,赵子胤起身要走,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刚站起来身子有些踉跄,幸好傅菁菁反应快,扶住他腰际,忍不住念他,“你怎么也喝这么多,我扶你上马车,可别摔着了”。
说完就把他胳膊绕过后颈搭在自己肩上要送他出府,刚刚已经让人备着马车在府外候着了。赵子胤半弯着身体压着她,脑袋垂着挨在她脸边,他一副醉态,脸偶尔会贴上傅菁菁的脸,可傅菁菁全部心思都放在这赵子胤怎么看着精瘦,可搀着走竟然如此费力的想法上,完全忽略俩人现在这般紧密的姿势。
也是,赵子胤和她那泼皮弟弟一个年纪,她比他们大了两岁,自然也只把赵子胤当做弟弟看,并不觉得照顾醉酒的赵子胤有何不妥。
待让候在马车外的小厮一起帮忙把人塞进车厢里,她又叮嘱几句,小厮连连应好,才挥鞭赶车往赵府去。
赵子胤一进车厢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态,半靠在车壁上,听着车厢外她细细叮嘱小厮赶慢些,不要颠簸了车里的人,他便觉得好笑,嘴角微微上扬,恨不得把人掳上车压在身下,用嘴堵住佳人此刻喋喋不休的樱唇,那滋味必是美好。
送走赵子胤,傅菁菁脚还没迈进屋子里,就听见弟弟和钟毓在里面划拳的声音,钟毓双颊泛红,左脚踏地,又脚踩在圆凳上,手上正比划着拳,显然是喝大了。
“你输了!快喝快喝!”傅楚不耍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喊着再来。
“快别喝了,来人,把酒全都撤下去!”傅菁菁一吩咐,没一会儿酒都被拿走,钟毓撅着嘴不肯,“我的好姐姐,就一壶,咱们再喝一壶”
钟毓挂着傻笑,在唇边竖起食指,态度十分讨好,傅菁菁拿手指轻戳她额头,“你呀你呀,今晚可不能让你回去了,不然孔邑肯定得收拾你。”
她无奈摇头,又气傅楚竟然这么给钟毓灌酒,他酒量大,难道不知道钟毓那三杯倒的酒量么?
“姐,你别打我呀……疼!”嘴上喊着疼,却没躲他姐扬下来拍在他背上的巴掌。他挠挠头不以为意,看钟毓趴在追上已经昏昏欲睡,便开口说道,“遣个人去孔家说一声不就好了,就说毓哥今晚歇在我们府里不就__”
“小姐少爷,孔府的大公子来了。”
丫鬟进来通传,傅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把毓哥儿藏起来,要让孔邑看见了,毓哥儿回去肯定又得被罚了。
傅菁菁看门外走来的孔邑,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尽给她惹祸!
“孔邑?那……那铁嘴鸡怎么……嗝~”兴许是被孔邑管教的紧了,醉酒状态的钟毓听到孔邑二字下意识的头皮发紧,大着舌头说话,话还没说全,便打了个酒嗝。
“噗嗤!”傅楚实在没忍住笑出来,只是才笑出声,就感受到两道无比凌厉的目光刺向自己,有些戚戚然,缩着头不敢造次。
孔邑自然也听见了钟毓的话,隐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胸口里攒着一股郁气无处发泄,可他得忍着,绝不能因为钟毓醉酒而失了修养大发雷霆。
要教训也得把人拎回孔府教训!
本以为孔邑会说什么,可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直盯着趴在桌子上的人看,那眼神,傅菁菁也有些发怵。
“其实毓哥本不欲多喝的,是阿楚不懂事,硬灌着她—”
傅菁菁开口,只是话没说完,福顺拱手道,“今晚多有叨扰,夜色也渐晚了,咱们就带着小公子告辞了。”
话才说完,钟毓便被孔邑拦腰抱在怀里,她脑子昏沉沉,可鼻子灵的很,孔邑刚把她抱起,钟毓就闻见一股淡淡的丝柏气息,那是孔邑常在书房用来提神的熏香。
“啊!我....不回!傅楚~傅楚~”
并不是她醒酒了,只是长时间被孔邑管束,下意识的就要反抗,此刻若是同孔邑回去,那下场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话语中的凄厉吓了在场人一跳,特别是傅楚,本来就和钟毓交好,现在她闭着眼哭喊,手在空中划着要寻自己,脑子一热就要过去把钟毓拉过来。
“她醉了,估摸是在耍酒疯,我们就不叨扰了!”
是了,看他怀里的人眼睛闭着,大概....大概是在胡言乱语罢,可眉头紧皱,像是不大舒服。傅楚已经探出的步子终于还是退了回去。
孔邑微微颔首致意便抱着人走了,只是放在钟毓肩头的手捏的愈发的紧,醉酒睡过去的钟毓忍不住痛呼,挣扎着身子想从他怀里逃脱。
一路上孔邑无话,钟毓被放在脚边趴睡着,他冷眼看着车外漆黑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到了。” 福顺侧身屏气站在马边,等公子抱着小公子进府后才抬手揩去脑门上的冷汗,乖乖,今晚钟毓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少爷那般注重家教规矩的人,钟毓今晚醉酒丑态百出,少爷能忍到现在,待会势必要严惩。
钟毓早就昏睡过去,一路被抱进院子里,柳儿去窥探大公子脸色,并无异常,一点怒意也无。
“来人,抬一缸子水进来。”孔邑吩咐下去,柳儿心里惴惴,不知道他准备怎么罚钟毓,急得把手里的手绢都快拧成麻绳。
没一会水缸就抬进来,孔邑抱着人走到水缸边,陡然把钟毓的头按进去,柳儿吓得大叫。
钟毓在睡梦中觉得窒息,耳朵里轰鸣作响,又恍惚好像听见柳儿凄厉的惨叫,一激灵,便睁开眼睛。
起初几秒她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待真的确定自己被人按着后颈埋在水里时,求生意识使得她奋力挣扎,双手反向后伸,妄图想拨去那扣着自己后颈的手。
“呼~”
猛然被拉出水面,钟毓大口呼吸,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是谁对她做出这种谋命的事,后劲一疼,又被按进水里去。
来来回回数次,到最后钟毓全身无力瘫坐在地,肺管子里呛的都是水,拼了命的咳嗽。
“酒醒了?”
头顶传来声音,钟毓手掌撑地,十指紧扣着石板地面,心底陡生怨怼。
她不语,也不抬头,垂眸盯着地面,颇有与他赌气的意味。
“说话!”
孔邑半蹲下身子与她面对面,抬起她下巴,钟毓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犹如往火里浇了一层油,烧得他火气更甚。
“大哥为何如此待我?”
还以为她今晚会一直沉默下去,却待他刚准备发作的时候开口,孔邑听闻她的话却想笑。
为何?今晚她喝得烂醉如泥,她还敢问为何?!
“早先我就同你说过,不许你沾酒—”
“我又不是女子,喝酒又如何?大哥为何要像对阿猫阿狗一样对我?高兴了就许我撒欢出去逛逛,不高兴了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我罚我,我虽然在你孔府白吃白喝,可到底也是知羞耻的。我宁愿沿街乞讨图个自在,也绝不要往后事事看你的脸色!”
说完狠狠一推,孔邑毫无防备,竟也被她推倒在地。
钟毓站起身狠狠抹了把脸,抹去源源不断流出的眼泪,今晚孔邑这样对她,实在是让她心悸又气。
她心悸于自己差点就这样丢了命,又气他从来不尊重自己半分,想罚就罚,她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物件。
眼见她就要走到院门口,孔邑斥喝道,“给我拦住他,从今日开始不准他出房门半步,谁敢违命,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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