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厂距离槐塘河有一段距离，陈之缘不得不走过去。

他顶着烈日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不觉有些恍惚。这青天白日，当真有梦里那些怪异的事发生吗？

这一切会不会是他想象出来的？他是不是应该在家里等着警察，而不是在这，追寻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真相。

陈之缘攥了攥兜里的手机，双腿继续走着，但他把手机掏了出来，不受控制地拨了外公熟悉的号码。

“嘟——嘟——”

然后在电话无法接通后又一次死心地挂断。

他得振作起来。

陈之缘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努力把害怕甩在脑后，继续朝着河边走去。

槐塘河并不难找，因为这是村里唯一一条河，跟着地图走就行。

陈之缘摸到河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桥，于是他沿着河岸继续向前。

到饭点了，路上几乎没有人。就连河边小摊的主人们都在吃饭。看到陈之缘走过也不招呼他。可能看他这样子也不是来买菜的。

走过几段路，陈之缘终于见到了那座桥。

和他梦里的一样，只不过因为是中午，少了一些摊贩和来往的村民，显得冷清许多。以及此时的天空，是正常的，没有了梦里那种阴沉的感觉。

陈之缘站在远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他又走到当时黄海旺坐过的地方，脚下灰尘满地，还有卖菜大姨剩下的菜叶子。陈之缘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稀奇的。他也顾不得有多脏，一屁股坐了下去。

也许黄海旺在那个清明节也是这么坐着。

所以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陈之缘抓狂。

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算了一卦？

黄海旺到底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凶杀案？有仇人找上门了？

他到底和外公有什么联系？

如果他在国外欠了钱……也不是没可能？

陈之缘越想越歪，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小伙子，这是我的位置。”

这种好地方，每个摊贩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陈之缘扭头，卖菜的大姨回来了，他赶紧给让开。

大姨打断了他刚刚的胡思乱想，陈之缘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绕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这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梦里和罗伯特站的地方。

是啊，梦不是假的，甚至很多事都在现实里印证了。包括眼前这条河。陈之缘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

他打算在这待一晚，再去门卫大爷那碰碰运气。

陈之缘没有试图在这里打听黄海旺的过往——门卫大爷和他说得够多了。这里的人们也不过和黄海旺是普通的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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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缘在村里找到一个小网吧，交了钱在里面打发时间。

不过他没心情玩游戏。空调开得很低，陈之缘刚才在太阳下晕头转向的脑袋冷静不少。

黄海旺回国后的日子平平无奇，保安的工作让他没办法消失太久。

那就得探究他的过往。

陈之缘觉得黄海旺回国的原因并不是简单的生意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