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泽为此次出逃做过“周密”谋划,一路走来看到被药物残害的人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
所以被秦书贤虐打囚禁时他也不做反抗,是真存了去死赎罪的打算。
谁知柳暗花明,竟让他在地下暗桩等死时看到了温京墨!
孙云泽直接了当的跟温京墨说:“我的情况都交代完了,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我认罚,你要是觉得不能原谅就不必理会我的请求,要是觉得我还有用就给我药治伤。”
温京墨听闻此言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药,能治你这种级别的伤?”
孙云泽双手都有残疾,这可不仅仅是药物就能治好的,可他却如此笃定温京墨的药能治他的伤……
孙云泽也不隐瞒,老实回道:“我听圆光说过,你治好了一个先天痴傻的女孩,并且让一个猎户之家成为裕城新贵,而且昨日王府的小工们都在讨论,潘玉一夜间长高了不少,这都是你做的……”
连这种先天性疾病都能瞬间治好,哪怕温京墨的空间是现世最好的三甲医院都做不到,况且她的很多行为是真的可以列为“神迹”的范畴了。
孙云泽是个现代人,虽然无神论三观被打得稀碎,但就像吴归远那般总有源源不断的“原料”提供给他制药那样,他猜测温京墨应该拥有迥于自己实验室空间的特殊存在,特殊到能活死人肉白骨!
温京墨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对于被同类找上门这种事她早有心理准备。
她做过的很多事,在古代人眼中是神迹,在现代人眼中却是指向很明确的现代文明,比如大千食府的菜,还有她商会的理念以及经营各类手法。
早在她决定帮大白走上那条路时,便没再打算藏着,还存了吸引同类壮大队伍的想法。
摸耳间一片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药片出现在眼前,温京墨将他递给孙云泽。
孙云泽一脸震惊:“就这?”
温京墨一呆,想起自己第一次用药时的模样,简直跟孙云泽一模一样,继而失笑道:“怎么,需要我给你整个手术室吗?”
孙云泽纳纳地摇头:“就是跟我想象得差距有点大。”
他接过药片,然后见证了跟想象差距更大的奇迹!
温京墨:“对了,你说的那——”
“等会,再让我缓缓。”
孙云泽看着自己两只完好如初……哦不,之前那只先天畸形的手臂可没现在这只长得好!
他双目圆睁,心跳几乎飙到一百八,眨了几次眼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
“谢谢你!呜呜呜我真的谢谢你!”
孙云泽最终还是难以自控地哭了,这一路他踩过太多坑,还是第一次被人真正地帮助。
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从未出过社会的大孩子,那只完全不用的手臂,让他一度连基本的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更何况做实验?
他是用了极大耐力才训练自己适应了残缺的身体,并用那一只胳膊完成各种实验操作。
这一路走来的心酸与难过,终于在自己长出完好的两只手后,全都被发泄出来。
温京墨安静地在旁坐着,没再出声打扰。
她实在太理解孙云泽的心情了,被突然扔来乱世独自一人,面对这种恶心的人和事,那种惶恐又不安的心情能把人折磨疯魔。
当年要是没有萌萌的陪伴,又让她误打误撞地跟师姐重逢,她不能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要是当时在乱葬岗遇见的人不是大白而是吴归远,她怕也难逃被利用的下场。
等孙云泽自己整理好情绪后,她才缓缓开口道:“这些东西出自你手,那你一定知道如何检测出谁曾使用过?”
孙云泽挂着两泡哭红的眼圈点点头:“如果是近期服用过的话,试纸验尿就可以,如果想追查更早期的那就需要验头发了,不过我被吴归远算计后,这次给秦书贤的那些都是比例极低的,除非长期大量服用,只一两次是不会成瘾的。”
温京墨担忧的心放下大半,圆光的出货肯定来自吴归远,以那两人糟糕的人品看来,定是将其稀释之后再稀释,到秦书贤手里,都不一定是掺过几轮杂质的东西,有效成分少得可怜,所以孙云泽直接调配的哪怕被稀释过,在他那也算是“顶级好货”。
危机暂时解除,可温京墨却不打算放弃集体检验的计划,这不仅是检验细作的方法,更是帮大白快速筛选容城驻军的方法。
“行了,感慨完就赶紧给我下地干活吧!我那药也不是白给你的!”
温京墨积分少了一截,幸好孙云泽是个红色气运,她还能回点血。
孙云泽泪眼迷蒙地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直到他在容城驻军地连轴转了一个月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又进了新坑,而这个坑还是他自己挖的,所以也要他自己埋!
带着新鲜出炉而不自知的打工牛马孙云泽,温京墨直接将人扔给了潘玉。
她的那套操作,潘玉这个古代小状元虽能一点就透,却也需要个明白其中原由的人来负责点给他,温京墨根本没时间,正好这个一路打探她而来的孙云泽成为最佳人选。
她临走时只嘱咐了潘玉一件事:“家弟自小不辨方向,还希望潘大人多担待些,别让他走丢了,不过这孩子天资聪慧,任何容城经营上的事都可以问他。”
然后不等潘玉点头便带着大白风风火火地出了城,直奔容城驻军地。
岗楼上的哨兵忠臣地瞭望着已经三天没开过城门的容城,可他却不会去禀报异常。
自己的上一任,那个尽职尽责去禀报的傻蛋,以为自己有重大发现要立功了,冒然闯进将军营帐,谁知却打扰了人家的“好事”,被三十军棍直接打死在校场的台子上!
替秦家送货的女人是将军的老相好,每每都会借机宿在营帐中,只有那个傻子以为“军机重要”。
在这里,军机向来没有上级们的享乐重要,况且仗已经打完了,容城远离战区,哪来的什么重要军机?
他才不会傻兮兮地去汇报,除非……
军营大门口,一辆堆满货物的马车停下,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小伙计,从车上轻盈地蹦下来,朝门口站岗的兵士亮出自己的通行令牌。
“这么快又来送了?不是三日前刚来过?”
守卫的兵士还算有点防备心,知道张嘴问一下。
“那能一样吗?你不看看我今日送的是什么?”
伙计扯下了马车上的罩布,入眼一坛坛摆放整齐的酒坛,上面全部贴着千字标。
“这么多!你等着我这就去汇报。”
大千食府的酒,在容城的价值不亚于“好货”,哪怕门口站岗的都明白这一车酒的价值。
“快去吧,我家老爷近日里得了翊王的大赏,这才能有门路搞来大千食府的好酒!”
温京墨扮的小伙计一脸狗仗人势,恨不能鼻孔朝天只用下巴跟人说话,狗腿子气质拿捏得相当完美。
谁知报信士兵没有瞭望台那个动作快,等他想去报信时,瞭望台那位已经跑进营帐里。
“小人,就会抢功!”
守门兵士晦气地嘟囔一句,谁知抢功的报信的却被连打带踹地踢出了营帐。
一个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光着满是伤疤的上身,满脸不耐地朝门口走来。
“休要在这忽悠老子,翊王哪会如此看中他?徐川又不是摆设,怎会任凭他做大,况且翊王最近都在他那新宠的屋子里,哪来的咸淡鸟功夫嘉奖他?他又没帮着治理流民……”
看着眼前满满一车的好酒,男人谨慎地眯起眼睛。
“春娘,你给老子出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人?”
随着男人的叫嚷,一个衣衫大敞的女人,扭着水蛇腰也走出营帐,绣着碧色荷花的肚兜歪歪斜斜地挂在颈上,给温京墨这个真实性别为女的都看得面红耳赤,何况一旁站着的大头兵?
女人却完全不避,无视、甚至有些享受那些男人的目光追随?
给温京墨看得啧啧称奇,白日宣淫就算了,还要出来嘚瑟?这到底是军营还是妓营?
刚因被守门兵士盘问而稍稍放下的心,现今又揪了起来,容城驻军有这样的将领,能有个好才怪!
“别他妈给老子骚了,再浪就让你去伺候大头兵去!”
男人不爽了,毫不怜香惜玉地扯过春娘的头发,将人拉扯到马车前。
“哎呦~人家知道错了,求将军大人绕过小女子~”
春娘被粗暴对待却不恼,甚至顺势抱住了男人的腿,一句三夹的语气,给温京墨鸡皮疙瘩差点夹出来。
男人果然很受用,将春娘扶了起来,指着温京墨问她:“这人你认识吗?”
春娘那双看谁都迷离的眼睛,难得聚焦一次,仔细看了温京墨几眼便摇头否定:“不认识,从未在府上见过。”
男人点点头,直接干脆地下命令:“酒留下,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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