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尔敢!”

温京墨大喝一声,将上前控制自己的士兵喊住,掏出腰间令牌:“这是我家老爷亲手交予的,还能有假?”

温京墨一脸鄙夷地看着春娘:“她自然不认得我,我可是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人,她一个破落的贱婢,在我秦家连侍妾都不算,大公子她怕是都没见过吧,又怎会见过我?”

说道侍妾贱婢,春娘脸色一变,目光怨毒地看向她。

男人一听这话便笑了,伸手捏着春娘的下巴嗤笑道:“我就说你这**怎么花招这么多,原来是个被人玩过的烂货?”

春娘赶紧放软身体,任由自己被捏得面颊变形也不反抗,只娇嗔地埋怨道:“将军怎能这样说人家?是你问人家认不认识这位小哥的,人家是真的没见过吗~”

“给老子滚进去,一会进去收拾你!”

男人恶狠狠地揉了一把春娘的胸部,直到给她捏得眼角挂泪才放手。

“将军绕了奴家吧~”

春娘娇嗔一声,扶风弱柳地擦了擦眼泪,回头离去的同时暗中狠狠剜了温京墨一眼。

温京墨当做没看见,依旧一副鼻孔朝天理直气壮的模样。

“开门,放人进来!”

男人终于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厚实的驻地大门向她彻底敞开了。

温京墨暗自舒了一口气,赶马车进入驻地。

刚才的临场发挥连蒙带猜,她完全不知晓还有个“同伙”春娘的存在,不过看春娘那副娇嗔的样子,再结合秦书贤的糟糕人品,很容易便能猜到春娘的尴尬处境。

她定是个极会钻营的女子,所以才会被秦书贤看中,派来给军营送货,又因长相颇有几分色,少不了被秦书贤祸害,也因此对她某些上不得台面的能力给予肯定,派来送货的同时也送人,从而从各方面掌控军营的动态。

“你们老爷也是没趣得很,有酒没菜算什么犒赏?”

男人不再疑心温京墨的身份,还跟她抱怨起来。

“听说裕城可是个好地方,那的大千食府比皇城的吃食还要精致美味,不像我们这鬼地方,成日里连只兔子都少见。”

男人随意开了一坛酒,拿在手里畅饮几大口,随后大叹一声:“爽!这酒真他妈够味!”

“将军说得极是,所以老爷还花重金,在大千食府定了三桌席面正在路上,保证晚膳前便能送到呢!”

温京墨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谦恭又真心实意:“老爷来时特意嘱咐过小的,说您们坚守在此不容易,特命小的一定要快马加鞭地将酒送来。”

恰到好处的恭维让男人笑得更为大声,直接叫来身旁近卫:“给老子把其他人都叫来,别糟蹋了秦将军的好意。”

话罢扔出一锭银给温京墨:“赏你的,赶车赶得极好!”

温京墨一脸开心地收进口袋,一路被兵士带着将马车赶进库房。

卸货的时候,温京墨不着痕迹地跟搬运兵士套了很多话,大致摸清了驻地内的营帐位置。

夜晚如期而至,驻地外果如温京墨所言,陆续拉来三大车大千食府的席面。

营地里的校场,本该是兵士们练武比拼的地方,现今被摆上了三张大桌,上面摆满大千食府的酒菜。

辅佐秦书贤的那五人坐在主桌,余下的座位竟被五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占据,为首的春娘没骨头似的乱晃,左右逢源地给男人们倒酒,被谁摸上一把就娇嗔地用粉拳锤一下,哪里是埋怨,更像是撒娇。

其余四个女人跟她比也毫不逊色,主桌上的**之声不绝于耳……

相比之下其余两桌更为安静,将领们只是推杯换盏地正常吃席。

能被叫来的都是军中有较高官职的人,他们其中的大多数对上级的德行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些还面露艳羡之色地不时看向主桌,眼睛黏在五个女人身上都转不开了……

唯有一人风格迥于,在推杯交盏的一群人里分外明显。

男人年纪不大身姿健壮,被分坐在最末席,眼前的餐碗都是空的,只沉着个脸坐在那扮演石像,动都不动一下。

任凭身边人吃喝得如何热闹,他就好像入定了的老僧,目不斜视地坐在那。

“袁策你不要不识抬举,要不是看在你肖家远亲的份上,如此上等的吃食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参军糟践。”

旁边不知什么军职的男人话罢,毫不客气地将他面前的酒坛拿到自己面前。

“你就是个肖家远亲,远到连肖都不配姓,别以为立过几个军功便有多了得,肖翼在的时候大家还给你点面子,肖翼现在自己回京领赏去了,可曾提过你半句?人家鸟都不鸟你,你在这摆脸色给谁看?”

袁策被挤兑得脸色越发铁青,沙包大的拳头紧紧攥起,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呦,你还想揍我?别看老子久不上战场,但打你这狂妄小辈——”

男人的厥词还没放完便被袁策暴起揪住衣领,轻松地提溜起来。

“袁参军您喝醉了吧?”

袁策愤怒的拳头最终还是没能捶下来,因为他惊讶地发手臂竟被人攥住,动弹不得!

他可是有武脉的习武之人,跟眼前徒有其名的草包不一样,是真正上过战场杀敌的将士,他的拳头是能生生打死敌人的武器,此时却跟被人轻松钳制?

不是他自吹,放眼整个容城驻地,没人能有如此功力,生平二十载,他也只在兴城战场上遇到过一人……

袁策惊惧地回头,只见那一人正穿着最普通的兵卒服饰,毫不费力地捏着他手臂,将整张脸都隐藏在帽沿下。

“翊——”

“小的扶您回营帐醒酒吧。”

大白及时出口打断他的话,袁策自动禁声闭了嘴,一滴酒没沾的他,竟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不然怎会产生幻觉?

翊王不是在裕城搂着新纳的美妾乐不思蜀吗?怎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主桌那边也注意到这里,投来探看的目光,袁策不敢再有多余动作,任由大白扶着他离开了酒席。

二人一路无言地回到袁策的参军营帐内,刚一进帐袁策便转身就跪,任由冷汗顺着额头滴进眼睛也不敢擦。

他可不是校场上那些喝酒狎妓的混子,与翊王一同上过战场的他,多少知晓些翊王的本性,别的不说,单就轻松化解自己拳法这一招便足够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翊王在此时出现在容城驻军内,意欲为何……他是真的不敢细想啊!

袁策虽为肖家远亲,却也是正经世家大族出身,争权夺势手足相残的烂事他见过太多,肖翼不仅贪了他的军功,更多的是贪了谁的军功容城驻军每个人心中都清楚。

“袁参军不必如此,我救你意欲何为,你心里应该清楚。”

大白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那张惊艳绝绝的脸,可在战场上,但凡见识过他杀敌时的样子,绝无可能还有人敢拿他样貌说事。

袁策思量片刻,咬了咬牙便一个头磕了下去:“末将袁策任凭翊王差遣!”

大白听了这话没回他,只找了张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下:“你是肖家远亲,投诚于我,你的家人氏族又该如何?”

谁知袁策听完这话竟自嘲地笑了:“不瞒翊王,末将宁愿不是这肖家远亲!”

袁策跟肖家的亲到底有多远?远到族谱往上翻两页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地步。

肖家主军,掌管着燳国大多数军队,但凡投在他家管辖军中的官员,无论如何都要跟肖家攀上关系,不然干到死都无法晋升。

袁策本人十分优秀,为人正值又武艺高强,可惜过刚易折,因此得罪过不少人,凭他立再多的军功,也不免被同僚排挤。

为了让他在军内有个好出路,还真让母亲在族谱里翻到了自家跟肖家的亲属关系。

袁策本人也为此雄心壮志了一番,此次兴城战役便是他最好的舞台,他也的确不负所望地立了几个战功,可预想的嘉奖没能到来,因为自己的战功全被充在了肖翼,这个肖家嫡子的头上,跟之前的境遇没有任何区别,而他此时却顶着“肖家远亲”的头衔,无法再投他人麾下,只能打断牙齿自己咽。

去年兴城分兵时他便存了心思转投翊王,奈何肖翼问都不问就将他化为己用,连最后选择机会都被剥夺。

害他在乌烟瘴气的容城驻军里艰难求存,每天都被挑战身为战士的底线。

“不瞒王爷,末将家道中落,不然也不会瞎了心去与豺狼虎豹攀亲,家中只剩妻儿跟寡母三人,明日末将就写家书让她们全都搬来裕城安家,还望王爷不弃,末将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袁策话罢一个头就猛猛磕下去,力气之大,他额头立刻就见了红,一旁茶杯差点让他晃下来,给外面望风的温京墨都给磕进来了。

“干嘛呢?策反要这么大动静吗?”

温京墨一身小伙计打扮,说话却是实打实的女音。

她顶着袁策疑惑的目光,不满地指着他额头的伤对翊王说:“你是不是打人家了?”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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