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东西真的有用吗？”离开钟迟住处的弟子们，小声嘀咕着。
“我怎么知道？”其中一名弟子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立即有些心虚了，“那商贩是和我说，元婴期的修士都无法抵抗，至于实际效果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试过。”
“还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到时候出事了，你们不会把我供出来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信你们，但我是真的希望这次可以成功。”
那弟子说着竟还念起了一句不知从哪学来的艳词：“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
这自然换来了其余弟子的一阵“嘘”声。
而事实与那弟子口中的淫诗浪词并无太多区别。
钟迟决意放下心中的顾虑后便再无忌惮，他肆意地对林竹默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可以让眼前的人彻底独属于自己的。
“嘶，”林竹默有些气恼地抓了一下钟迟的后背，“你轻些……”
“还有，你咬我干什么？”
此时他眼神清明，除了面色依旧酡红，哪还有之前的痴迷模样？
林竹默方才自然是装的。
那些弟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低劣的玩意儿，林竹默虽然叹息于这些臭小子没救的烂眼光，却也不得不感谢他们的好意。
虽说这香味本不足以让他们俩情迷意乱的，但总要借个由头才好行事。
林竹默才抗议了几句，钟迟便将他的话堵回口中。
“可以停下了……”可林掌门的体质到底差了些，他报复性地咬了咬钟迟的耳垂，“我不……唔！”
不能再继续了，继续下去的话，他就没有精力去……
等云销雨霁之时，钟迟轻轻吻着林竹默的侧脸，而林竹默却是累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许是太过疲惫了，旁边很快就传来了林竹默平缓的呼吸声。
“你这可真是趁人之危啊。”
钟迟正想帮身边的人掩下被子，耳边却忽然出现那道声音。
“我的人倒是被你抢了先，钟迟，你可真是无耻。”
钟迟不知这人是何时进来的？他的修为已经到自己无法察觉的地了吗？
心中存着对此人的忌惮，钟迟下意识护住昏睡中的林竹默。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那人冷笑着，目光却是落在了林竹默的身上，“我自然是要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钟迟，你趁林竹默中了情香便趁机占他便宜，你觉得他醒来时会如何看你？”
钟迟并未说话，他知道林竹默是愿意的，对方亲口说的。
可，真的是如此吗？
他心底仍然是有一些怀疑的。之前沉迷于情事当中，不容他多想什么。但事后，有些疑惑还是会冒上心头。
而那人也确实知道钟迟心里在想什么，继续道：“他之前明知道双修能够让它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当时他尚且不愿，如今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又愿意了呢？”
即便是钟迟已经与林竹默发生了实质的关系，但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依旧会生出几分退意。
毕竟，这个人才是林竹默的心上人……
有些念头一旦留存，任其生根发芽，便会让其盘踞心底，再难根除。
“其实我也能理解小竹，”那人又开口了，“他大抵是知道你这个废物因他生了心魔。”
“你也知他心境稳固，从未有过心魔，你若是与他双修，自然能得不少好处。”
“你所奢求的东西，也许就是小竹施舍给你的，你却以这个为筹码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钟迟，以前你也只是废物，如今怎么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钟迟的手下意识攥紧成拳，他想反驳这个人，但却反驳不了。
林竹默的转变太快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居然真就如那人所说。
“钟迟，你保护得了谁呢？当初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仇人屠杀，如今你也只能成为林竹默身边的累赘。”
“你从存在的那一瞬开始，你就是多余的。若非你幼时那可笑的善心，那块带有你气息的玉佩怎会落入敌手？是你引狼入室，害了别人的性命。”
“你怎么当年不随着钟氏满门一同去死呢？还留在这里祸害别人？”
钟迟瞳孔微缩，可随后他的目光却是坚定起来，他心中念着口诀，扔在一旁的剑闻声出鞘，指向了那人的脖颈。
钟迟语气笃定：“钟家灭门的细节我从未和任何人讲过，你从何得知？”
一个漏洞的发现，便让钟迟跳出了原先的思维，他逐渐发现自己所认定的东西根本经不起推敲。
说他是林竹默的心上人，可林竹默却从来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从未见到这个人一般。
“你是我的心魔。”钟迟确定了，除却心魔，不会再有任何什么人物能如此清晰地洞察自己内心的渴望与恐惧。
“……呵，”心魔冷笑，“还算聪明，不过你知道又如何？”
“你心中的恐惧依旧存在，只要恐惧不灭，你就永远无法战胜我。”
钟迟冷眼瞧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散，他知道这心魔只是暂时离去，下一次自己心境有裂痕之时，对方就会再次出现。
危机远未解除，更何况自己的神识碎片还在心魔手里。
如今得知真相，许多事情就能被重新推算出来，想来真正救了自己和林竹默多次的人其实是藏书阁的那位书前辈。只是自己被心魔蒙蔽，生了幻觉，将这恩情错当到他身上。
这心魔趁机骗走自己的神识碎片，这神识碎片在心魔手里，自己走火入魔的风险便愈发高了。必须想法子将其夺回。
虽然此刻情况绝不算好，但钟迟的心底仍是有几分难言的喜悦的。他看向身边正昏睡的林竹默，眼底的笑意加深许多。
起码，林竹默并没有心悦于别的什么人。
“咳咳……”林竹默于睡梦中咳了两声，下意识抓住了钟迟的衣角，“不许走。”
“嗯，不走。”钟迟轻轻地将这个睡觉都不老实的人搂到怀里。
在你赶我走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林竹默醒来之时，天色微沉，钟迟在对方醒来的那一瞬，看到他眼中的几分茫然。
自己的衣角被林竹默下意识攥紧，随后就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钟迟！”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林竹默指了一下自己锁骨处的咬痕，那处有些破皮，仔细看去，还能发现此处已然渗出了血。
钟迟回想起来，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占有欲作祟，想要在林竹默身上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
他有些许心虚，便没有回答，这可把林竹默弄恼了，终是没忍住，直接扒开了木头人的衣襟，在相同的位置上咬了一口。
只是林竹默到底没舍得用力，只在钟迟的锁骨上留下一圈淡粉色的牙印。
“为什么？”钟迟忽然问他。
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询问，自然不是问为什么要咬自己，而是问他为什么要同自己……
在方才，钟迟运转自身灵力，却并未发现自己体内并无林竹默的灵力。
也就是说……
他们方才并无双修，只是如凡人一般行情爱之事。
“什么为什么？”林竹默显然还是有些疲惫的，他靠在钟迟的脖颈之间，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你是说为什么没有同你双修吗？”
“嗯……”
“你还好意思问？”林竹默冷笑一声，“你对我的体能是有什么误解吗？被你折腾那么多次，哪还有精力陪你做那些？”
钟迟：“……抱歉。”
竟是这个原因吗？
“算了算了，谁让我喜欢你呢，”林竹默叹了口气道，“只要你明日陪我去庙会，我就原谅你了。”
钟迟微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日陪我去庙会我就原谅你。”林竹默以为钟迟不愿，皱眉道，“你之前就答应的事情，现在可不许反悔。”
“我不是问这个，而是前一句。”
前一句？
林竹默拧着眉：“是谁让我喜欢你啊。”
他说着，抬首去看钟迟，正巧见到那人错愕呆滞的神情，没忍住轻笑出声。
“怎么？你很难相信吗？”林竹默戳了戳他的脸，“你还记得我曾经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问你以后愿不愿意做我道侣。”
钟迟忆起此事，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那时他分明说的是愿意，可林竹默却是面露不悦，他就自觉失言，不再提及此事。
“你想想你当时说的是什么话？”林竹默提及此事，语气中的恼意更深，“说的仿佛当我道侣是责任一般，我要的是你心悦我，所以愿意与我行结契之礼，而不是我挟恩图报。”
“若非你的心境不稳，错把我当做心魔，我都不知道……”林竹默话还没说完，却是被钟迟堵住了唇齿 。
竟是如此吗？
钟迟难言此刻心中所感，他望着林竹默的面容，看见了对方眼中含着的笑意。他并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只能将所有情意皆付于此吻之中。
林竹默并不意外，此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钟迟的心意，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虽然钟迟并未说得太多，但有些事情已然心照不宣，不需多提。
“明日我会陪你去庙会的。”唇分，钟迟望着林竹默带笑的眼，讷了一下，才认真道。
可他说出口后，又觉得不佳，便补上了一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说这些这并非是为了责任或是报恩，只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