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抵达现场时,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空无一物,只有满屋的灰尘和破败的景象。
“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刘浩洋望着满屋的灰尘,眉头紧锁,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沈诺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废墟中找出一些线索。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凌乱的床上。
被子未叠,衣物散落一地,一切都显得那么匆忙和仓促,仿佛主人是在一夜之间突然离开的。
“看来他们离开得很匆忙。”沈诺沉声道。
为了尽快找到这对父子,张队决定采取一种特殊的方法。他们根据邻居的描述,绘制了李大和李群的素描,并将这些素描与其他人的素描混在一起,让张子豪指认。
张子豪在几幅素描中犹豫不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挣扎,但最终,他还是坚定地指出了李群的素描,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丝希望。
有了明确的目标,张队和他的刑侦队的其他人,开始深入调查李大和李群的历史。
他们发现,李大早年带着儿子李群在贺兰市的一家商场当保安,那段日子虽然清贫,但还算安稳。
后来因为酗酒和性格暴躁,他失去了工作,生活陷入了困境。这对父子从此过上了贫困潦倒的生活,与亲戚和邻居都断绝了来往。
李群的性格也在李大的棍棒下变得沉闷木讷,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抹忧郁。
一贫如洗的家庭,酒鬼蛮横的父亲,身无一技之长,相貌又平平,这些因素导致李群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直没有找到媳妇。
附近的邻居都不知这对父子到哪去了,他们只是偶尔在闲聊中提及这对父子,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庆幸。只知道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这家人回来。
沈诺她们打开李家的门,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沈诺和刘浩洋立马捂住鼻子,他们无语的相视了一眼。
这个房间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房间里除了一台老旧电视以外,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家电,那台电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成了这个屋子里唯一的现代气息。
沈诺走到李家的床前,她发现床上的被子还没有整理,上面应该是穿过的衣服还未洗,现在已经发霉了,散发出阵阵恶臭。
房间里还贴着一些穿着比基尼的女郎照片,那些照片已经泛黄,边缘卷曲,在诉说着李大曾经的幻想与渴望。
沈诺本想翻找一下,但她实在嫌脏,于是她用命令的口气让刘浩洋翻找。
刘浩洋虽然也有些邋遢,但他从没见过这么脏乱的房间!他在想自己翻找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抓到一泡屎!
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刘浩洋仰着脖子,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凭什么?我也不想翻这些东西!”刘浩洋抗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与无奈。
沈诺看到刘浩洋这样,她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浩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冷漠而又深邃。
刘浩洋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最后只得默默的开始翻找屋子,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刘浩洋在一张床铺下找到一些□□的碟子,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火烤了一般。他犹豫的回过头,却发现沈诺正背对着他。于是,他又将碟子塞回了床铺下。
沈诺和刘浩洋在李家的厨房里继续他们的搜寻。厨房的设施同样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餐桌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杂物,还有已经干涸的油污和发霉的食物残渣。
沈诺开始在厨房里仔细搜寻,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她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些已经过期的罐头和几瓶快要空了的矿泉水外,什么都没有。
她又在橱柜里翻找,但除了几包已经发霉的方便面和几罐已经变质的酱料外,一无所获。
沈诺走到厨房一个角落处,一股死老鼠般的恶臭扑面而来!她急忙捏住鼻子,不住的干呕着。
她指着那个角落处,让刘浩洋过去查看。正在找东西的刘浩洋看到沈诺这样,翻了个白眼后,做好心里准备走了进去。
然而,他一靠近那个角落,那股恶臭就更加浓烈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一般。他终于没能忍住,吐了出来,一时间厨房里又多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沈诺立刻冲了出去,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将那股翻涌而上的恶心感硬生生地压回去。
她紧闭双眼,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不停翻腾的五脏六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
刘浩洋吐完后,脸色苍白如纸,踉跄着准备离开厨房。就在这时,沈诺的声音如寒冰般穿透空气,制止了他的动作:“你还没去检查那是什么?还不快进去!”
刘浩洋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情愿。他反驳道:“我凭什么听你的?那可能只是只死耗子罢了!”他的话里显然对那股难闻的气味仍心有余悸,不愿再踏入那个充满恶臭的“地狱”。
沈诺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刘浩洋:“你必须去,这是你的责任。”
刘浩洋被这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深知,如果不按沈诺说的去做,恐怕会有更糟糕的后果。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捂住鼻子,再次踏入了那充满恶臭的厨房。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那个角落,那股死耗子的味道愈发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刘浩洋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发现一只死耗子,那种腐烂和恶臭会让他再次陷入无尽的呕吐之中。
当他走近后,却发现那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他找到了一条脏兮兮的抹布,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团不明物体。
当那团物体暴露在空气中时,一股更加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让刘浩洋几乎再次呕吐出来。他强忍着恶心,将那团物体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另一边,张队他们仔细检查了李群那辆已经换了□□的奔驰车。从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们仔细地搜寻着可能的线索。
可那辆车上的指纹和DNA信息杂乱无章,仿佛有很多人使用过这辆车,让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刘浩洋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指纹,不禁感慨道:“这李群不会是把这车当成出租车在开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指纹?”
沈诺听到刘浩洋的话,冷笑一声,说道:“他不是开出租车,而是在用这辆车钓那些贪图虚荣的女人。”
审讯室里,面对张队的质问,李群依然一副无赖的模样,不断地狡辩和反驳。
张队问他为什么要改车牌号,而且还是一个□□。李群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因为我事后想找人过户这辆车,但我不知道车主是谁,又怕他反悔要回去。所以,我只能换个□□了。警察同志,你们就为这点小事把我抓回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张队被李群这种无赖的态度气得拍案而起,怒吼道:“李群!你给我老实点!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会贸然抓你吗?你现在老实交代,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李群却如同一个顽石,无论张队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肯松口。他冷笑着看着张队他们,说道:“警察同志,你到底要我交代什么啊?我读书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爹死了,我找他要点补偿怎么了?他又不是我撞死的,他给我钱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怎么就成了勒索了?再说了,死的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跟着操什么心啊?”
面对这样的混混和无赖,张队又苦无确凿的证据。他只得拿李大的死做文章,试图攻破李群的心理防线:“你父亲被别人酒后肇事撞死。你不但没有报警,还狮子大开口勒索他人!你这是勒索罪!再有!那个肇事者说,你居然还帮忙带走你父亲的遗体。你这是帮凶!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知为何,李群在听到张队带有恫吓意味的话后,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和从容不迫。
他咬着牙关瞪着张队,双眼赤红,低声怒吼着:“你们这些警察只知道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施压!你们现在来跟我提法律了?早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我就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文盲!我不懂什么法律!我只知道升官发财死老婆,这是人生三大乐事!我没有老婆,死个老爹,给我换钱那也是高兴的事!这人又不是我撞的!我问他要些补偿,也是他愿意给我的!这怎么就成了勒索?这民间还有私了这么一说呢!再有死的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跟着哭什么嚎?难不成你是我那酒鬼老爹在外面的野种!我爹和你妈有……”
李群的话越说越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张队被李群这种无耻的话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目圆睁地说道:“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张队!张队!冷静点!李群,你给我老实点!”旁边的同事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生怕张队一时冲动真的动了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李群看着张队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更加得意起来。他冷笑道:“既然他不是你爹,你管我怎么处理他的遗体?我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就行了,为什么要花十来万给他买块墓地?这有错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而悦耳的女声在张队的蓝牙里响起。很快张队他们就神色匆匆地出去了。审讯室里只剩下李群。
“你的嘴比你的刀子还要厉害!”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沈诺走了进来,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李群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看着李群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平无奇的脸,淡淡地说道:“又见面了!这次总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果然……很普通!”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仿佛李群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
让李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诺,仿佛要将她刻入骨髓一般。
李群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他们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既陌生又熟悉。他心中猛地一颤,瞬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镇定。
心头如鼓点般急促跳动之后,他如临大敌般地盯着沈诺和刘浩洋:“你们是谁?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们?”
沈诺从容不迫地坐在椅子上,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渊,静静地注视着李群。
她没有直接回答李群的问题,而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将李群上下打量了一番。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冷静而坚定:“李先生,我最近有幸听闻了一个故事,现在愿意与你分享。听完之后,你有什么感想,不妨直说。”
正在埋头做笔录的刘浩洋闻言,手中的笔猛然一顿,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诺,满心疑惑。
他不明白沈诺为何突然放弃审问,转而讲起了故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而李群则对沈诺这不同寻常的举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心思敏锐的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李群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横竖都是一死。既然如此,他倒想听听这个女人口中的故事,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一丝生机。于是,他选择了沉默,静待沈诺的下文。
见李群没有搭话,沈诺便开始了她的讲述。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将那个遥远而悲惨的故事娓娓道来:
“在离贺兰市几十公里远的一个偏远村落里,有一户人家,家境贫寒,却有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父亲。这个男人除了喝酒和打老婆之外,一无是处。他打起老婆儿子来非常的凶狠,常常打得他们母子二人抱头鼠窜,往桌子底下躲藏。刚开始,村里还有人出面拉架,但这个男人连拉架的人都不放过,久而久之,便再也没人敢管他们家的闲事。”
“后来,每当挨打之后,女人都会带着年幼的儿子往山上跑。为了躲避那个残暴的丈夫,他们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作为避难所。母子俩常常躲在山洞里,一待就是好几天。为了防止找不到山洞,他们还在洞口种下了一颗茶树作为标记。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总要回家面对那个男人。为了男人的家暴行为,女人曾几次报警求助,可警察只是口头教育了几句便不了了之,说他们的家事他们无能为力。当警察走后,男人变得更加残暴,对女人施暴的次数愈发频繁。”
“男人不仅喝醉酒后打他们,但凡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就动手打人。女人的脚都被打断过两次!她曾无数次提出离婚,可男人却以全家人的性命相威胁。她害怕极了,却又无可奈何。终于有一天,女人鼓起勇气再次报警,希望警察能制止男人的暴行。可警察依然只是警告了几句便离开了。这次之后,女人彻底绝望,她选择了逃离这个家。”
“女人跑了以后,男人把满腔的怨气全撒在了儿子身上。儿子不仅要承担所有的家务活,还要忍受饥饿和毒打。出于对男人的恐惧,他常常会跑到山里去躲着。而那个山洞,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然而,好景不长,男人有一天把他带出了村子,他连最后这个避难所也失去了。”
“多年后,男人因一次意外横死。他儿子因此得到了一笔横财。原本他可以拿着这笔钱过安稳的日子,可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残害无辜女孩。在他杀了一个少女后,他把少女的尸体藏进了那个他曾经视为避风港的山洞里。他很聪明,在事发后,他又害死了一个少女,并将尸体再次转移到那个山洞。他自以为警方没有证据,可以逍遥法外。但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譬如他的脚印、留下的DNA、他用力握住受害者时留下的指纹……还有那些受害者的信息。”
“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扭曲心理,才能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些无辜的女孩!他和他的父亲比起来,更加凶残、更加无情!简直枉为人!其中有一个少女特别触动我,她叫秦可人。她是一个离异家庭的女孩,乖巧懂事,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却遭遇了如此惨痛的命运。她不仅被人侵犯,还被那个禽兽把手指一一弄断,用石头等钝物砸得面目全非!我想问问李先生,这个女孩和那个禽兽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让那个禽兽如此凶残地对待她!现在,李先生,你愿意给我们讲讲这个故事里我们不知道的部分吗?”
沈诺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破了在场的寂静,特别是被李群气得搅乱心神的张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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