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八点档播出下》
雨声轰鸣,随后渐弱。艾米莉亚仍未苏醒。四下无人。
尤里乌斯再也撑不住,扶着龙剑滑坐到地上。
莱茵哈鲁特颓坐废墟,沉默。冰蓝眼瞳望着尤里乌斯。
只有尤里乌斯的喘息声撕裂水汽。
水精灵库娅的治愈蓝光缠绕尤里乌斯——终于能全力修复主人残破的身躯了。
不远处,莱茵哈鲁特的伤口也在愈合。微精灵自发汇聚,渗入他的肌肤,修复所有伤痛。
缓了片刻,尤里乌斯深吸气,拄剑摇摇晃晃起身。
六只精灵挡在面前飞来飞去,最后不甘的隐去身姿。
尤里乌斯抹去嘴角的血,淡紫色发丝垂落,遮住眼睛。声音嘶哑,因伤痛而断续喘息——可他偏不肯停下,不肯好好喘匀这口气。
牙关咬紧,非要说出来不可,却又死死压抑着声音,压抑着自尊,压抑着骄傲。
他本就不是会如此低声下气的人。
只因是莱茵哈鲁特。是他心中“特别”的人罢了。
也许受天剑影响,低垂着头的尤里乌斯,语气里仍残留狂气:“莱茵哈鲁特!你这混蛋,看清老子是谁!”
莱茵哈鲁特浑身一颤,蓝眼瞳孔骤缩。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尤里乌斯。
在他面前,尤里乌斯向来温柔优雅礼貌。
难道,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尤里乌斯,原本就是如此?
尤里乌斯话里的意思,莱茵哈鲁特并非不懂。他只是——
忍痛喘息,尤里乌斯继续道:
“一个、一个、又一个。我之后是菲鲁特,菲鲁特之后又是谁?昴?还是陌生人?”
尤里乌斯猛然抬头,金眼怒视莱茵哈鲁特:“你就永远抱着下一任‘父亲’徘徊吧!”
莱茵哈鲁特身体剧震。冰蓝瞳孔收缩。脸上血色褪尽。
尤里乌斯拄剑。剑尖刺入泥泞,裂纹蛛网般蔓延。脚底木屐踩进血洼,一步,一步,深坑边缘在他身后崩塌。
龙剑立地,银白剑身倒映铅灰天穹,雨丝斜擦刃面,碎成珠玉。
尤里乌斯将龙剑留在原地,只身走向莱茵哈鲁特。残破和服下摆拖出血痕,淡紫发丝黏连颈侧伤口。雨势渐弱,他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字字凿进莱茵哈鲁特耳膜。
“在我五岁时,父母死了,只为救陌生人。”
“……”莱茵哈鲁特指节陷进掌心。
“转瞬之间,我就成了孤身一人。”
雨珠顺着尤里乌斯的指尖滴落。
“尤克里乌斯家收养了我。生活有了保障,我却依然惶惶。”
尤里乌斯踏过碎石,骨裂的右腕悬垂身侧。
“要做什么,要说什么,要想什么,我统统找不到方向。他人一个指令,我就一个动作。”
莱茵哈鲁特:“——。”
“就在那时,比我还要小的弟弟,约书亚对我说——”
“兄长大人,你应去成为不愧对英雄父母的人。”
风卷起尤里乌斯撕裂的袖口,露出臂上青紫淤痕。
“他塞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很任性对吧。完全不管我喜不喜欢。”
尤里乌斯低头,脚下木屐踩住半块碎石。
“以前与父母生活的我,可完全受不了安静的看书,我更喜欢光着脚在田野里瞎跑。”
“……!”莱茵哈鲁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可是,渐渐我爱上了书,尤其是书写英雄的书。”
尤里乌斯抬头。金瞳灼灼,倒映天光。
“每一天的‘自由看书’的短暂时光,令我得以喘息,从责任、从训练中,喘息……”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仿佛指尖有一本书。
“有一天我邂逅了.....”
尤里乌斯笑了。莱茵哈鲁特心脏顿时紧缩,下意识抿紧唇。
“天剑雷伊德的故事。”
莱茵哈鲁特盯着他左眼睑下的白色印记。
“我第一次从书中理解了父母救人的行为——”
尤里乌斯的声音很轻,却清晰。
“使命感。”
雨水顺着尤里乌斯的下颌滴落。
“崇高理想驱使的使命感。”
“所以他们才抛下我。”
“父母绝非不爱我。”
尤里乌斯站定。
莱茵哈鲁特仰头的角度,恰好让雨水滑进他的颈项。冷风吹过,冰蓝瞳孔映出尤里乌斯逆光的剪影——淡紫发丝飞扬,染血的白皙脖颈,还有那双永远笔直望着他的、金黄色的眼睛。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我们的初遇’,而是在我十岁。”
尤里乌斯的指尖微微发抖,但声音很稳。
“在王城,我看见了崇高理想落到现实中的样子。”
“……,——。”莱茵哈鲁特的身体一僵。
“那就是八岁的你,我的‘真物’。”
“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穿着小小的骑士礼服站在王的面前,身姿笔挺,眼神坚定。”
血从尤里乌斯垂落的指尖滴下,在莱茵哈鲁特的脚边绽开暗红的花。
“如果崇高理想有形状——”
尤里乌斯向前半步。他的影子拂在莱茵哈鲁特身上。
“那一定就是你身上‘完美骑士’的样子。因此,我第一次想要真正成为骑士。”
“呵...”莱茵哈鲁特苦笑一声,嗓音干涩:“什么完美骑士....那只不过是我为了回应绝望的父亲而假扮的空壳。”
“没错。”尤里乌斯坦率承认,微微偏头,淡紫色的发丝滑落到耳鬓,苍白容颜之上,金黄色的眼中开出清浅笑意。
“——。”莱茵哈鲁特嘴角抿直,雨珠滚过莱茵哈鲁特利落的下颌。水痕渗进黑色高领衫领口。
湿衣紧贴身躯。少年肌理轮廓从胸膛绷到臂膀。他垂落身侧的手指关节微微向掌心蜷缩,又立刻止住。他面无表情,蓝眼盯住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声线平稳,“为配得上‘完美骑士’,我拼命修炼。”他唇角微扬,“十六岁时,终于有幸加入骑士团。”
莱茵哈鲁特听到半途,忍不住牙关紧咬。脸颊抽动。耳尖乍红随即褪尽血色。
喉结刚要滚动,猝然冻结。黑手套布料绷出手掌握拳的力量轮廓。指甲刺破掌肉,他终于咽下卡在喉咙中的无形硬块。
“加入骑士团,你很失望吧?”莱茵哈鲁特的声音像数块坚冰接连砸进地面:“名门贵族出身的骑士们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并非个个崇高,骑士团也并非你的理想净土。”
尤里乌斯垂首:“我没有傲慢到以为光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他人。我能做的只有坚守心中的骑士道。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离崇高理想、离父母更近了。”
莱茵哈鲁特蓝瞳直视尤里乌斯:“因此,你入团后,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入犯罪组织,剜出贵族们光鲜亮丽之下的**。”
尤里乌斯点了点头,面对莱茵哈鲁特道:“看来,你调查了我的记录。”尤里乌斯吸了一口气屏住,然后慢慢的单膝跪地。
蓝瞳之中,那姿势郑重,是对主君发誓效忠,又像是....
“你失忆前,我多次对你提过的阿德尔海特。她帮了我。”想到久远记忆中的红发少女,金黄色的眼睛里满怀温柔:“那样的行动,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阿德尔海特……”莱茵哈鲁特低头喃喃。红发碎影垂落,遮住眉眼。
尤里乌斯的视野中,莱茵哈鲁特身躯微微颤抖,很细微的颤抖,就像一丝水面波纹。
是...伤太重了吗?
尤里乌斯抬手伸向莱茵哈鲁特——
莱茵哈鲁特抬头的瞬间视线聚焦,苍白手背带着未愈的伤痕。
掠过那只手,莱茵哈鲁特面上一片冰冷,“如果我告诉你,”刺出冰棱的蓝瞳锁住金眸,“我十四岁时假扮女性潜入犯罪组织,目的只为洗刷父亲的冤屈,你会怎么想?”
尤里乌斯的手指僵在半空。金色瞳孔骤缩。
先是细微的颤动,然后猛地扩张,虹膜边缘泛起不规则的波纹。
呼吸停滞了一瞬。
接着突然变得急促。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胸口剧烈起伏,牵动着未愈的伤。钝痛从肋下蔓延,他却感觉不到。
膝盖突然发软。木屐歪斜,碎石硌进小腿的皮肉。他晃了一下,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视野里的碎石地面在晃动。
"......你骗我。"
尤里乌斯声音干涩卡在喉间。
"你竟然......骗我?!"
莱茵哈鲁特的蓝眼眨也不眨。
尤里乌斯的每一丝颤抖,每一次退缩,都被那双晴空般的眼睛钉在原地。
"我脑中大片空白的记忆,如果是你——"
莱茵哈鲁特声音沉静,像冰层下的暗流。
尤里乌斯不禁抬头,紧盯莱茵哈鲁特。金眸碎光晃动。
"——那么没错。"
莱茵哈鲁特胸膛突然前倾。红发甩落雨珠。蓝瞳如刃刺来。
尤里乌斯睫毛一颤,上身猛地后仰,手"啪"地撑住地面。
"我的确骗了你。"
莱茵哈鲁特的右手用力按进碎石堆,血丝从掌下蜿蜒渗入水洼。
尤里乌斯双手攥紧,肌肤剐地后退。
"我一直在欺骗你。"
莱茵哈鲁特的左膝碾过碎石地面。湿透的白裤绷出大腿肌肉。
咬住下唇,尤里乌斯的腰臀蹭着地面寸寸后移。红围巾滑落,被木屐蹬住彻底扯离脖颈。
"我骗了你七年。"
莱茵哈鲁特的唇齿几乎咬上尤里乌斯裸露的咽喉。
血味,水汽,吐息,搅合、蒸腾。手肘克制颤抖,掌心撑地磨红。金眼清澈,始终注视蓝瞳。
莱茵哈鲁特双臂张开,焊在地上。黑色高领衫湿透,白色风衣战损大敞。
一道胸肌中缝深沟,两块胸大肌精实,八块腹肌心悸战栗,三道前锯肌偾张两侧...紧贴、描摹、勾勒、压制、楔入、灼印。
鼻息交缠。呼吸起伏。
这个完美造物的身下方寸,尤里乌斯正是被圈禁的猎物。
撕扯拆吃、戏耍折磨,全凭这头红发猛兽独断。
沉默一刹。世界只闻雨声。
"是吗。"
尤里乌斯停止颤抖。
莱茵哈鲁特睫毛微微颤动。
"我总是被人骗。”
腰背发力挺动上身向前趋近,尤里乌斯主动献上咽喉。
“——、——。”莱茵哈鲁特不禁向上微微抬起胸膛,二者即将触碰的瞬间,拉开距离。
眉头微拧,蓝眸审视下方之人。雨珠串成一线,从锁骨滚进和服的交领衣襟。毫无防备。
尤里乌斯仰视莱茵哈鲁特苍白的脸——
下巴瘦削紧绷,薄唇紧抿轻颤,目光冷冽下压....全身湿透,纤弱苍白的颈,距离成年还差一步的肩...
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抬起。
尤里乌斯的指尖轻轻触上那张被雨水浸得冰凉的脸颊。那里有一道未愈的伤痕。
一缕阳光穿透乌云,雨停了。
“——我刚才真想杀你。”
莱茵哈鲁特偏头躲开,尤里乌斯才收回手。
“就像记录里写的一样。”红发垂落,阴影遮住半张脸。“你被人骗了之后,下一次又会真诚对待陌生人,”声音低沉危险,让人上瘾。莱茵哈鲁特笃定:“……这次你又会原谅我。”
“莱茵哈鲁特。” 目光柔若轻纱,尤里乌斯声音坚定,“那是因为你失忆了。”
莱茵哈鲁特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紧注视尤里乌斯。仿佛忍耐着什么,他身体绷紧,突然散尽力气,往后仰,坐倒。莱茵哈鲁特低下头颅,完全看不到他的脸。坐姿随便,姿态颓然。
尤里乌斯立刻撑起上身,刚要靠近——莱茵哈鲁特攥紧拳、嘴唇发抖,眉头紧蹙。
他顿住,轻唤:“……莱茵哈鲁特?”
——他不知道,这样的开脱,反而让莱茵哈鲁特更加无法接受。
莱茵哈鲁特垂着头声音低哑:“你应该怪我的。”
"我一直在寻找父母。"
尤里乌斯轻轻摇头,双手撑地,忍着腕间伤痛,缓缓向莱茵哈鲁特爬近。
"从童话里的雷伊德..."
膝盖拖过碎石地面。
"从王城初遇八岁的你..."
和服下摆拉出一道水痕。
"从你我的【初次见面】..."
“我一直在寻找。直到在贤者塔二层,雷伊德教会我....”
尤里乌斯顿了片刻,莱茵哈鲁特抬头看他,金黄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注视着他,目光平静宛如哼唱的温柔童谣。
"莱茵哈鲁特。"尤里乌斯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在你身上,从未看清真实的你。"
“我把你当做父母来依赖,并以维护挚友的名义来纵容自己撒娇。我把你当做崇高理想来仰慕,却连追上去都不敢。我把你当做自我安慰的替代品,一旦失去就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尤里乌斯目光清澈见底:
“我也一直在欺骗你啊。”
"你从未依赖过我。" 莱茵哈鲁特垂首,摇头苦笑,红发扫过苍白的脸颊。"说什么不敢追上来..."
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莱茵哈鲁特又摇了摇头。
"——我也...”莱茵哈鲁特看着龟裂的地面。“从未看清真实的你。"
莱茵哈鲁特的指尖无意识蜷曲:
"我把你当作实现父亲‘理想’的完美容器。我把你当成‘父亲’的替代品。我光明正大霸占你无条件的维护,享受你的包容亲近,却连一丝回报都吝啬给予——"
阳光穿透云层,照亮莱茵哈鲁特颤抖的睫毛。他猛地抬头,蓝眸汹涌着碎光,与装满阳光的金瞳直直对上。
"尤里乌斯,你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我。"
"我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而你,是我骗过最多最久的人。”
阴云散了大半,天光大亮。
尤里乌斯轻轻摇头。在莱茵哈鲁特困惑的注视下,染着尘血的纤细手掌缓缓抬起,如捧易碎月光,拢起莱茵哈鲁特的脸庞。
金黄色眼睛满是笑意:
“‘你好耀眼’。”
莱茵哈鲁特的瞳孔骤然扩大,呼吸为之一滞。
尤里乌斯脸上笑容完全绽放:"阿德尔海特、十四岁的你,对我说过的这句话——"身躯前倾,尤里乌斯的额头轻抵莱茵哈鲁特的额头,"评价委实过高。为了配得上这个评价,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向着完美骑士。"
温热呼吸拂过肌肤。如母亲安抚孩童。
“不要再说你没有看到我。你一直在【看】着我。”
尤里乌斯的额头一触即离,双手也随之收回。
莱茵哈鲁特下意识追寻,向前倾身,头靠近他:“尤里乌斯....”
气息交融。仿佛听见彼此的心跳。
“从那以后,你一直维持阿德尔海特的存在,给我写信,“,尤里乌斯想到什么一样,笑出了声:”偶尔还能见面。你不敢暴露真相,”
温柔而坚定的声音直达心底:"莱茵哈鲁特,你在害怕。"
“莱茵哈鲁特,你怕失去我。怕一旦暴露,追求【崇高理想】的尤里乌斯,就会因你的欺骗、你的软弱,而失望离开。我说得对吗?”
莱茵哈鲁特身体剧颤。他张了张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酸涩冲上鼻腔,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蓝眼里泪水快速积聚,冲破禁锢流出。大颗泪珠滚落。他终于压抑不住呜咽出声。
尤里乌斯靠过来,莱茵哈鲁特像找到依靠安慰的孩子,脸埋在尤里乌斯的胸前啜泣。
胸膛传来阵阵湿热的触感。滚烫的泪水浸透和服前襟,晕开深色水痕。尤里乌斯任由他哭,直到怀里颤抖的身躯泣声渐弱。尤里乌斯抬手轻拍莱茵哈鲁特的后背。
“莱茵哈鲁特。去找你真正的父亲,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就去说给他听吧。”
莱茵哈鲁特在尤里乌斯胸前轻轻蹭了蹭,然后抬起脸,挺直胸膛。泪痕未干的脸上已重新绽放笑容。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阳光在眼底流转。
尤里乌斯轻轻为莱茵哈鲁特抹去泪水:“你依然可以当我是你的父亲。如果你需要的话。”
莱茵哈鲁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望进那双金色的眼眸。他握住尤里乌斯的手,两人相互扶持,从碎石渣中站起。
雨后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流云。
清风扬起莱茵哈鲁特雪白的衣摆,如同展开的羽翼。
他们相视而立,莱茵哈鲁特爽朗的笑容比天空还要清爽:
"初次见面,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睁大双眼,随即展颜一笑,金瞳中盈满璀璨的光:
"初次见面,莱茵哈鲁特。"
莱茵哈鲁特转身朝海因克尔消失方向前进,脚蹬地面冲上远空,很快就变成一个白色光斑。
看着白色光斑消失后,尤里乌斯转身走向艾米莉亚,从矮墙废墟中,轻轻将被掩埋的女人抱到平整的空地。她身上的伤痕已经被精灵治好,想必不久后就会苏醒。
这时,尤里乌斯的余光捕捉到一道闪光——
龙剑雷伊德还插在地面,一动不动。
“龙剑,忘了给他。”
算了,应该没有问题。
* * *
片尾曲:直说吧(doja cat)
花絮:
观众都说你第七季演技连小鲜肉都不如,你怎么看?
莱傲天: 问我?这个问题和我有关系?
还赢哥: 我一直演技在线,大家都在骂我呢。
6154: 呵呵。观众就是健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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