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如何安全的离开燕北?宇文玥想了良久,以对燕洵的了解,没有见到尸体前燕洵绝不会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燕洵很可能施行外松内紧的策略,想让自己放松警惕,各关隘卡口估计都有自己的画像。又想燕北和大魏的边界线很长,可以带着元淳越过边界线去找元彻。现在要做的就是观察离冰湖近的几处边界线上士兵巡逻的情况,而决定从哪处出去最安全。

元淳出诊回来,一进屋就喊着冷,急忙忙走到炉子前烤火。早晨就刮起了大风,凛冽的风吹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元淳接过宇文玥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从嗓子到胃都暖了。

“我今天给赵婶看病时,和她闲聊中知道了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出村。那条路很少有人走,走时我们可以走这条小路,就不怕遇到村里的人,引起怀疑了。”

“嗯。”

“我明天去走一下看看,也熟悉一下。”

“好。我们还要准备两到三天的干粮,这几天就开始准备着。”

“厨房那些羊肉可以做成羊肉干,在做几个饼,应该就够了吧?”

“饼可以多做些,有备无患。”

“好,我明天就开始做。”

第二天,早饭后,元淳正要出门,宇文玥道:“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小路没什么人走,若碰上坏人,呼救也很难被人听到,你一个去我不放心。”说着穿上棉衣。

“那...”

“隔开些距离,我能看到你就行。”

“嗯。”

小路背阴,路上的雪很深,没过了小腿肚,两边都是半人多高的干枯的杂草,杂草上有厚厚的积雪。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雪地里除了二人的脚印再无其它印迹,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人走过这条路了。

二人出了村子,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农田,冰湖附近属于燕北的半农半牧区,还是可以种些庄稼的,虽然是一年一熟。越过农田,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土山。

宇文玥道: “你在这儿等我,我爬上山顶去看一下。”

“好。”

宇文玥站在山顶眺望,隐隐约约看到有帐房,应该就是巡逻的士兵所住的。离得还是太远,观察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需要再往前些抵近观察。现在先下山回去,元淳还在下面等着,下午再一个人出来摸清楚前面的情况,便转身下山了。

元淳刚从小路走出来,迎面遇到了在村里到处晃悠的六斤,心道不好,他若发现了宇文玥,不出一个时辰村里人就都知道了,要想办法将他引开。为了提醒宇文玥躲起来,开口道:“六斤哥,又出来溜达了。”

“淳儿姑娘,你怎么从小路出来?”说着眼神越过元淳向后看,看到雪地上的脚印,有一行是男人的脚印,但没看见人,心想可能是村里谁从这条路出村了。

“出来走走,看到这还有条路,好奇通到什么地方,就往里走看了看,原来也是出村的啊。我住半年了今天才知道。”

“这条小路,自从几年前出过事儿后,就很少有人走了,尤其是村里的女人没人敢走,男的偶尔有人从这儿出村,晚上也不敢。”

元淳向前走着,问道:“什么事?”

“就是老邱家闺女晚上从这条路回村,半道上被人从后面蒙了脑袋,拉到路边给糟蹋了。那闺女模样好,本来和镇上的一家订了亲,出了这事儿,老邱那闺女就疯了,疯了半年人就没了。”

“什么人这么缺德?”

“有人猜是那边巡逻的人干的,也有人猜是村里人干的,谁知道呢?”

“巡逻的人?”

“前几年巡逻的那些人,喝醉酒经常来咱们村调戏小媳妇大闺女的。还真有勾搭上的,被村里的人给堵屋里过。这两年燕王治下比较严,巡逻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了,都是后半夜去张寡妇家。我们两家不是离得近嘛,我半夜起夜听见她家开门,我就好奇的扒着墙头看了一眼,见是巡逻的张老五。”嘿嘿笑了几声,道:“咱就瞎扯,别说出去。”

元淳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说出去。”

六斤见元淳对他说的事儿感兴趣,平时都没时候机会多说说话,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把知道的一些村里的事都一股脑说出来。元淳本是为了引开他,好让宇文玥有机会出来回家,没想到还有了些意外的收获,知道了前边巡逻点有五人。

说着说着,六斤才发现元淳根本不是往家走的方向,便问道:“淳儿妹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没有走错,我去柳奶奶家,看看她今天的情况,昨天风大就没去。”

“你真是善良,要不是免费给柳奶奶看给药,她恐怕早走了。这点,村里人都说你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娘在喊他回家吃饭,这才摆脱了他。

从柳奶奶家回来,宇文玥已经坐在屋里看书了。元淳又把从六斤那里听到的巡逻点儿的事儿告诉你他,他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和那个张寡妇关系如何?能否从她那里了解更多情况?”

“关系可以,给她儿子看过两次病。不过像这么隐秘的事儿,她肯定不会说。”

“嗯,那就不要管了。我下午出去探探,肯定有办法出去的,你不用担心。在村里也不要表现出要走的迹象,以免被人怀疑。”

“我知道的。”

宇文玥连续几天出去观察,发现只有一处不容易被巡逻的发现,其余几处都是两条巡逻线,两条相距不到二里地,又是平坦的道路,很难不被发现。但这处不容易被发现的相较于其它几处不太好走,要翻一座山才能到魏的境内。现在山上都是积雪,他有些担心元淳的体力爬不过这座山。抬头见元淳坐在梳妆台前正梳着刚擦干的头发,她头发又黑又长,一下一下的梳着,乌黑的秀发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元淳从铜镜中看到了宇文玥正看着自己,便道:“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宇文玥一时像是被人抓住了错处,耳朵一红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不着急,等你梳好再说吧。”低头看起书来。他内心有些乱,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这样不对,他是喜欢星儿的,不该这样关注元淳,可是却又控制不住去关注,随后便是愧疚,他已经被这种愧疚折磨了几天了。这两天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声音:星儿喜欢的是燕洵,破月剑都坠入了冰湖了,已经没有一丝牵连了。

元淳梳好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下,起身倒水喝。

“我已经把几处都探过了,现在有一处能不容易被发现,不过要翻一座山,现在山上的雪还没有化,爬雪山会有些危险,脚下打滑会有摔下去的可能,也比较消耗体力,我比较担心你可能会体力不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两个分开走,你走正常的关卡,我翻山,然后咱们在汇合。”

元淳听完道:“我和你一起翻山,分开走的话,那边我也不熟悉,怎么知道如何去汇合点。”

“爬山你体力可以吗?”

“可以啊,我秋天经常上山采药,也不好爬的,不要小瞧我。倒是你,雪山肯定冷,你身体刚恢复受得了吗?”

“有棉衣御寒再加上厨房里的那坛酒,可以了。”

“我们哪天走?”

“明天休息准备一下,后天一早我们就走。”

“好。”

出发这天,两人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洗漱完,元淳做早饭,宇文玥去马厩喂马。人吃饱了,马也吃饱了,把要带的东西放到马背上。元淳看了看院子,自己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就要离开了还有些不舍。很多东西都留在了这里,只带走了一身换洗衣服,一封信和一个钱箱。

元淳又看了最后一眼,关上院门,上了锁。

两人很轻松的就避过了巡逻的人,到了山脚下。

开始山路并不难走,因为是阳面路上的雪也不太厚,宇文玥让元淳骑马,先保存体力。走了一个多时辰,停下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山路变得陡了,元淳从马上下来,要开始步行了。宇文玥拿出一根麻绳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系在元淳的腰上,牵着马向上爬。

随着太阳渐渐偏西,山上开始冷了起来,宇文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个山洞,在山洞中过一晚,明天太阳出来,暖和些在继续爬。又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小山洞。

宇文玥解下腰间的绳子对元淳道:“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看看山洞里有没有动物。”

“你小心些。”

“放心。”说完,亮了一下手中的铁签。

到了山洞旁,宇文玥弯腰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向山洞里扔去。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动物出来,这才走进山洞。山洞并不深,大概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借着天光,仔细的看了看,洞里没有动物的毛发,看来没有动物在此栖身。这才放心的出了山洞,去接元淳过来。

从马背上先将东西都卸下来,拿了个垫子铺在地上,让元淳坐下休息。接着拿出一些柴和干草,开始生火,让山洞里暖和起来。

元淳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困乏,就势躺下想睡会儿。

把三个饼串好,正准备烤的宇文玥,看到元淳要睡,便道:“吃完东西在睡,过来一起烤饼子。”

元淳伸了伸懒腰,起身走到篝火旁,从宇文玥手中接过一个串着饼子的木棍,坐在他旁边。宇文玥又将一些羊肉干在火上烤了烤,将酒坛放在篝火旁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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