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叫哥哥嘛...好奇怪,还是跟着阿阳一起叫,“清哥。”吞吞吐吐还是叫出来了,真的好奇怪这个给自己的感觉不太一样。
“欸,这才是我表弟,那清哥就先去忙了,”说着章逸清可算是摸上卜洛的头了,看着毛茸茸就想摸一把,蓬松柔软手感不错,章逸清心情大好,“好好学习,有事找清哥,下次月考考得不错,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留下了稍微凌乱的卜洛,这个人怎么随随便便就摸别人头啊,心有余悸。回应凌乱的只有章逸清的背影。
有亲人罩着的感觉真好,自己的生活也会慢慢变好,步入正轨了吧!
也不仅仅是为了这顿饭吧,既然自己也决定作出改变,起码要付出行动吧。
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回到自己的小破屋。
这边平房的构造家家户户都不太一样,初中毕业,那个女人就带自己离开念柑村。自己凭实力考上了莣城一中,那个女人就带自己来到了这边的村庄。虽然离莣城一中也没有那么近吧,总之离开念柑村这件事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卜洛认为这些都是新的开始。房子有一个小院子,屋里只有两间房一个和餐厅结合的客厅、一个带有土炕的屋子,一切都是小小破破的。
他一直认为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小房子,直到那个女人突然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他才明白自己希望有人陪伴。他只是讨厌孤独,讨厌抛弃。
卜洛实在没办法一个人,他讨厌一个人,也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
一天半的时间确实不太够,还有两篇文言文没背,理综的题才刷一半。下周确实要用功一些了。趁睡觉又温习了一遍文言文,然后赶紧拉灯睡觉了,生怕自己又忘了。明天早点起床再复习一遍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黑色星期一,升完旗回到教室,肖老头早上的班会也通知了下周五月考的事情。虽然差的内容有点多,但是还好安排在了周五,考完还可以稍微缓一下。
时间充裕,卜洛心情大好,学习更加有动力了。
阿阳也为卜洛的改变而高兴,而且周日见了面之后卜洛也开始主动跟他去食堂吃饭了。相对高一同桌一年的时间,周日的一次见面,关系直接就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大动作。
“洛崽,你不午休嘛...”阿阳睡眼朦胧,爬在课桌上的小枕头,侧过脸来,整个脸颊肉都挤出来了。
卜洛还在低头推算着化学方程式,似乎是在思考,食指扣着笔,“嗯...做完这道题就睡。”
随后也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下周就要月考了,阿阳看着卜洛埋头苦学自己也不甘落后,但实在熬不过卜洛了。这个人像个战神,饭吃得巨快,午觉时间也要打折,一天两天还好,连着四天不睡午觉阿阳早就坚持不住了。早就闭上眼昏睡过去了,边睡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周六日卜洛也没有放过,他以后可不敢再旷一个月的课了,补起来实在是痛苦,理综后面大题光是题型就二三十种,那个数光算起来就脑袋疼。
还有他最讨厌的文言文,一个月就攒下来六篇长篇文言文,后面要是再来点名著常识题,语文不知道要拉多少分。
争分夺秒的结果就是,马上就到周五了,卜洛哄着自己早起,这几天已经努力保证睡眠了。但还是好困啊,坐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晕的,身上穿的衣服也4天没换了,幸亏天天穿校服也无人在意。
这次考试是按单科成绩排名的,除了语文英语他都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位置。平时也就跟阿阳聊聊天,大家在考场到处乱窜找自己的朋友,吵得他有点头疼,他靠着墙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卜洛,听说你一个月没来上课。”
声音从左耳朵传过来,上学期期末的数学第二名。
“嗯。”
“一个月没上课,那你这次可得小心了,你这个位置下次就是我的了。”
卜洛发誓再也不熬夜了,屋里又吵有点胸闷,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他的话。他全程没有眼神交流,实在是有点想吐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你想要就给你...”然后扶着额头就往厕所跑。
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厕所里吐完一下子就好多了。卜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吐完之后头也不晕了,脑子也清醒多了。
“三班那个卜洛真的很装,我只是提醒他一个月没来上课多少有点危机感。人家一直在打坐,眼神都不分给我一点。”
是刚刚问自己话的人,这么快就在背后嚼舌根。
“我听说,他家里出事了现在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我妈跟我说,这种人学习好有什么用,以后在社会上也是当恐怖分子制造社会危机。”
他的事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现在有股破门而出的冲动,然后给他们点教训。
好巧不巧,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来了,厕所里、楼道里的学生乌央乌央地往教室赶。
厕所马上安静下来,卜洛攥着拳从厕所隔间走出来,不管怎么样先考完试再说吧。
吐完之后整个人做题都顺了不少,看古文都可爱了不少...额...课外古诗默写不会写...卜洛收回刚刚那句话。这辈子跟古文势不两立了...
“洛崽!”是阿阳的声音。
“阿阳?”
阿阳把手搭在卜洛的肩上,显得两个人格外的亲密。
“额...”弄得卜洛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洛崽考得怎么样呐?”
“哦,还不错,这次理综题目基础题偏多,应该都靠最后两道大题拉开差距了。”
阿阳把胳膊收回来,毕竟他比卜洛矮不少,他整个人都弯下腰来,“嘿嘿,我就知道,一个月没上课肯定不会影响我们洛崽的!”
莣城一中大家虽然圈子不同家境不同,但最终比拼的还是成绩,尤其是第一考场的同学,“喂!卜洛,小爷我这次考得不错,你的位置我要定了,别让我再看见你傲慢的样子。”
阿阳上来就是开怼,“喂!廖瀚飞,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洛崽走得好好的,你跟那个厕所烦人的苍蝇有什么区别,招人烦!”
“光说卜洛没说你是吧,一天天跟个小姑娘一样,你考第几有资格跟我说话?”
“你!”
卜洛开口了,“廖瀚飞是吧?你一直说要抢我的位置,高一两个学期,你倒是抢啊?你在哪儿?”
“卜洛你...”
“敢赌吗?这次总成绩你要是没超过我,就跪下来叫爸爸。”
阿阳知道卜洛这段时间很辛苦,但实在不想因为他的一句拱火,跟这种人打赌,“洛崽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敢吗?”
似乎是怕了,廖瀚飞反而开始转移话题,嘴里还是说出了最难听的那句话,“你...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额啊....!”
卜洛的胸腔里,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烧得他的理智濒临崩溃。他死死地盯着廖瀚飞,那欺软怕硬的嘴脸,此刻在他眼中无比刺眼。人都是有底线的,卜洛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咯咯作响。
虽说卜洛身形清瘦,但这一拳承载着他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拳头迅猛地朝着廖瀚飞的鼻子砸去时,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住,变得无比缓慢。
这是卜洛第一次将杨生大哥教的本事付诸实践,他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愤怒。只见拳头与廖瀚飞的鼻子轰然相撞,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最后拳头重重落在了地面上...
廖瀚飞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一拳实在来势汹汹。即便没有落在他脸上,廖瀚飞还是因为害怕一直后退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脸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震惊,好像是真的打在他的脸上,显然,他从未料到一向沉默的卜洛会突然爆发。
“打人啦!!老师!有人流血啦!”
“我妈平时比较忙,我也联系不上她...”
肖老头摇摇头,“具体情况我跟夏小阳同学了解过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不明事理的老头子。这件事确实是廖瀚飞起得头,就算你拳头没打到他,这件事也算恐吓同学。”
“...”他很庆幸,肖老师没有直接了当地提其他的事,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他真的很委屈,如果再冲动些拳头真打到脸上,他甚至觉得一拳不够,一拳实在是太轻,“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处分肯定是少不了了,现在你必须得把你家里人叫到学校给人家道歉,廖瀚飞妈妈来了,在医务室非常生气。我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对你我都不好。”
家人...“好,我叫。”
手机还是几年前的老年机,从那个女人抛弃自己后,很久没拿出来用了,长按开机键也没什么反应...
“肖老师能不能借一下手机。”
“喂,莣城警察局,您好。”接电话的正是章逸清。
可能这就是亲人吧,听到章逸清的声音,鼻头有点酸酸的,“...清哥,我是卜洛。”
“章警官?”来的人是章逸清,肖老头有点意外。
“哦,我家小洛给您添麻烦了。”章逸清头上有细密的汗,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点喘,电话挂完没多久他就赶来了。
我家小洛...他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卜洛有点恍惚...肖老师和章逸清的对话模模糊糊的,好像有点耳鸣一句都听不清,甚至眼前也有点模糊有点湿润。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卜洛低下头努力把泪憋回去。
“走吧小洛,跟我去医务室。”
可能因为自己的手有点凉吧,章逸清的手显得格外得烫,他紧紧拉住自己,走得有点快卜洛跟着有点吃力。
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打扰他工作了,他是不是后悔认我这个表弟了。
医务室的门打开,他看见了里面的女人愤怒地冲过来,看见廖瀚飞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见那时候外面天气很好很适合睡觉,还看见了...面前的人背对着自己,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到了那句,“他的手肿了,给他上药。”
卜洛一直藏在背后攥着的手像是泄了气放下来...
章逸清他看见了...他都看见了,他都知道...
现在他真的想哭了,自己的委屈他都想告诉章逸清,他想让章逸清抱抱他,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让章逸清一直牵住自己永远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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