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夜很冷,海淀家中暖气早已开到最大,但窗外的寒意感觉仍从窗缝切入。房间里只剩一盏护眼灯发着柔光。范琳琳躺在床上,手机贴着耳边。
“喂?”电话那头,方晴子慵懒的腔调混合台州口音,看起来像是酒足饭饱后,她靠在枕头上。
“晴子?”琳琳声音带着颤抖。
“怎麽连声‘晴子’都变得像救星似的?”晴子笑着问。
“我……吵架了。”她低低吐出三个字。手机屏幕映着她晶亮的眼泪。
晴子轻叹:“别哭,琳琳。慢慢说。”
“你吃晚饭了吗?别哭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晴子声音温柔,像在用距离安抚琳琳的焦虑。
“我今天没吃。”琳琳垂下眼,看了一眼房间门,声音更轻,“我爸妈一直盯着我作品集和志愿,对我的纯艺方案又火气又说一大堆。”
晴子的语气转为关切:“什么事?争哪点了?”
“我说我想研究生冲RISD,继续纯艺术方向。他们嫌我没出息,说我又回归先前考清美失败套路。”琳琳深吸,“我受不了那套‘文凭为王、稳妥至上’的应试逻辑。这一路,他们用‘神化高考’绑住了我。高考、清华、文凭——他们当做是所有问题的答案,却压根忽略什么是真正的‘我’,以及,我适合做什么,我能学什么。”
晴子沉默了几秒:“你提到‘神化高考’,我最近在看一些资料。有篇文章说,中国高度竞争应试教育是社会问题——文凭被当作唯一通行证,所有希望都压在统一考试上,结果个体差异被抹杀,出现上独木桥的人才培养模式。”
“对!就是这样的。”范琳琳握紧手机,“晴子,我不好意思笑,突然觉得自己像条鲤鱼,被鼓励去跳龙门,然后被问:‘跳了没有?’可是跳不上,就成了失败者。这教育机制不——在压迫个体吗?它不关心兴趣、差异、适应性,它只关心‘能不能跳上岸’。”
“而且还有学历主义。”晴子继续,“去年我看论文,说在中国,文凭社会越来越严重。你看看用人标准,不是看技能,而是看第一学历。什么985、211、不重要,看哪所学校,不看你真的会干什么。”
范琳琳点头:“我不要被文凭绑架。我喜欢构成艺术、绘画、实践理论——我想活得真实一点,不想陪他们走那条统一模具的路。”
“你说得对。”方晴子肯定,“家长被这环境绑得太深。他们看不到制度问题,总以为孩子能力不够。其实是制度把人群逼成这样。”“毁了。”晴子断言,“理论上来讲,教育早就变得异化。比如学者兰德尔·柯林斯说,文凭社会让教育目的从培养能力变成区分阶层,造成所谓的‘凭证通胀’——社会越看重学历,学历就越贬值,没有能力还是被淘汰。”
范琳琳捂住嘴,轻声笑了:“晴子,你这么一句我突然明白……我争的,不只是作品集、不是央美理想,而是一个人能活在自己选择里的自由权。”
“没错。”方晴子回,“你现在争取的,是那个能被承认、被允许的人生路径。你爸妈压你,是怕你撞南墙,但他们打不了南墙的真实——你撞不痛,是撞海绵墙、玻璃墙。”
“对。”范琳琳怔怔着,“我想让他们知道,崇拜高考和文凭不是出路,只是社会对教育模版的一种偏执。”
他们都认识到高校扩招后的学历贬值,“文凭社会”让大家拼命读书,是为了进入白领圈,认为坐办公室最体面,却常常没技能和落脚点。
语音那头,方晴子鼓励道:“你现在应该跟爸妈说你看过的数据。我看那篇《文凭社会如何异化教育?》,里面说:高等教育扩招后学历通胀严重,大家都跑着读书,却培养不出真正需要的技能。我们就像被按下去的‘大锅饭’,能力没被相应激发。”
晴子继续说:“还有高考系统本身的问题——来自《语言测试亚洲》(Language Testing in Asia)指出,高考是一个高压、一次性决胜的制度,它影响课程和教学,使学生变成‘三点一线学习机器’”,而不具备应用和生存能力,它忽视了人的差异性和对一技之长,生存为主的重要性,将高中式教育代入大学,捆绑了学术研究和应用职业,造成了两边或者多种专精技术人才,纯科研人的缺失。“
琳琳喃喃:“是啊,我跟爸妈说,这体制只承认考试成绩,不看创造力、独立思考。我至少可以提出纯艺方案,他们却说我情绪化、不务正业。”
晴子点头:“你现在争的,是选择权,是活出自己的权利。你拿这些理论给家人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任性,而是在挑战结构性偏见。”
“这就是你呀。”方晴子笑道,“等明天开始,你就整理你的思路,还可以把这些理论和你的志向写在作品集说明里,这个作品集选题我觉得很好。反思性质的母题。要我说啊,我觉得你和你父母的争吵是个很好的引子。你刚才说的那些教育问题,其实有大量研究支撑。
我们一步步来梳理逻辑:在2025年发表的《Social impact of Gaokao in China: a critical review of research》中,Yifeng Cheng和Obaidul Hamid指出:高考作为中国国家制度化测试,已被“神化”为决定人生命运的唯一准则,这种“洗出”(washback)的影响不仅限于课堂,更深植于家庭、政策、整个社会结构。它不再只是评估知识,而是重塑了教育的全貌,造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危局。
Springer刊文《Influence of Credentialism on Education in China》指出,中国的credentialism——即通过学历作为“资格凭证”的做法,正在教育体系和劳动力市场中系统化、标准化。它使得文凭成为通行证,而非技能体现,本质上制造“学历门槛”“资格闭锁”,进一步强化体制壁垒。2000年代以来,中国高校大规模扩招,学历变得普遍化。
SSR N论文《□□ higher education as both an ‘opportunity’ and a ‘trap’》研究指出,学历越普及,真正具备实用能力、职业素养的人反而被边缘化,学历与能力脱节已是“机会与陷阱共存”的现实。
如今保安岗位甚至要求硕士学历,这种“学历通胀”严重扭曲社会需求与教育产出。发表于SpringerLink的研究强调:“千军万马争一桥”“高考幸存者高分却低能力”,该研究指出,高考教育模式导致学生成为“记忆机器”,缺乏创造性与批判性思考,腐蚀学生的反应能力与社会适应力,技能与生存能力,不接地气,无法适应生存需求。无法为生活在事业市场中提供保障。
这种“放弃质的能力培养”的填鸭模式正在侵蚀学生的精神健康与应试动机。
高考成为了在虚假大饼中找一张模拟铁饭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饼,押错宝了,但其实更多的在社会上出现的是多角度筛选和历练,综合评分的淘汰赛,资源获得路径更多更残酷。方晴子边打语音,边打开电脑侃侃而谈:“Cambridge University论文《Educational Success in Transitional China》通过调研发现,在高考和名校文凭之外,雇主对专业能力与创新能力关注不多,更看重“学习资本(learning capital)”——但这主要反映的是考试能力,而非实际技能。从而导致“名校、不代表职场匹配”现象高度普遍。
高考“神话化”让家庭、学校、学生将所有希望押在一次考试和文凭上。这种“押宝式教育”造成三个结构性问题:
1. 因材施教被忽视:所有学生都被当作同质对象处理,个体差异被抹去。
2. 错误预期破灭导致心理危机:当预估收益(比如说范琳琳你说的清华、央美)没实现时,很多人转向仇富、绝望、身份焦虑。真实是大多数中产家庭甚至为孩子背上高额投入,形成多重债务与家庭压力。
3. 社会消化能力不足:大学扩招后,产出的“高学历”未能形成相应就业市场,导致大量人才闲置甚至反脆弱,也恶化了学历崇拜,形成就业门槛虚高、职业方向不明确的泥沼。
你想做艺术,愿意付出努力,但并不盲目押宝,你愿意兼顾职业技能和纯艺术,这不仅是你的选择权,也是对现阶段制度理性应答。你不是在对抗爱,而是在反对这种结构化的不公。
高考制度设计本来是为了人才选拔。但如今,它变成一种标准化筛选制度,把你的兴趣、潜力、创造性都挤掉。但你不必被它摧毁。选择双轨方案,一边实用技能保底,一边向艺术理想深入,就是在搭建自己的“教育资本”——按照Springer所提倡的learning capital模型,你是在人格、知识、技能之间寻找平衡。
所以,你的行动不是任性,而是对制度、对人生、对可能性的拉伸与重构。 ”
范琳琳突然笑出声,“我竟然……像个策划人员,把自己人生说成一个项目路径。”
“人生就是项目。”晴子笑着,“你要的不是文凭,而是真实价值。即使失败,也比被高考裹挟着失败痛苦吧?”
她停顿:“你爸妈是爱你的,只是被制度裹挟太深。他们不是坏人,要不你告诉他们,这话不是为反对他们,而是为更公平地让教育服务个人——要的是个性、社会对应职业和艺术共生发展,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范琳琳泪花在眼眶里闪动:“谢谢你,晴子。好多话不敢对爸妈说,对你说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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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人质疑高考的制度公平问题,社会上便立刻掀起激烈反弹:你想取消寒门的希望吗?你要打破唯一的上升通道吗?——他们害怕的,不是高考改革失败,而是高考一旦被否定,他们将彻底无路可走。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
神化的考试从未带来真正的平等,反而掩盖了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公、地域差异、家庭背景带来的巨大落差。
它让千军万马涌向同一座狭窄的独木桥。
于是我们看到,在一个缺乏结构性就业缓冲机制的社会里,学历被等同于“资格通行证”,大学不再是启蒙的殿堂,大学不再是对纯粹学术研究和科研的进修之处,而是生产“学历标签”的流水线。
这种标签,不管是否与实际能力匹配,都会成为求职市场的第一筛选器。
问题是:学历可以批量制造,但岗位却不能同步生成。
这就导致了学历通胀——一种教育悖论。90年代,“本科生是天之骄子”;到了2020年代,“硕士只能送外卖,博士改行开网店”的报道屡见不鲜。
大环境对高学历的需求早已趋于饱和,但个体却被推搡着继续投入巨大的时间与金钱,去获得一个越来越贬值的“资格证”。
而学历贬值之后,所有人只能卷得更狠。大学不再是终点,而只是一个新的起跑线;考研、留学、考公,成为新一轮“学历军备竞赛”。可这并没有带来更高的社会效率,反而制造了更多心理内耗与结构性焦虑。
大多数家庭在“不能输”的恐惧中,为孩子投入全部储蓄和情感资源;而底层家庭,在“押宝”的心态下,把孩子送去补习,只为赌一次飞跃。
但当现实不滿足幻想的預期,“希望”开始转化为“失望”,再转化为“愤怒”。于是,仇富、犬儒主义、身份焦虑、阶层固化情绪交织出现,教育的原初价值——作为自由、思考、成长的过程——被彻底异化。
这不是某个孩子、某个家庭的失败,这不是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系统在失速中的悲鸣。
”这是一种幻觉的社会性共谋。“人们明明知道“鲤鱼跃龙门”的概率渺小,却仍旧愿意把全部家庭资源压在这条赌桌上;他们也许明知某些本科毕业生找工作照样内卷、照样送外卖,但那种“考上大学就一生光荣”的神话,仍在街头巷尾反复传诵。人们不相信系统,却偏执地相信考试,可是考试本身就是一种系统。
这种幻想本身,就是“制度焦虑”在底层的隐秘表达。社会失去了对未来的稳定预期,于是每一个个体都必须自己造神,自己献祭。
他们固执地相信:只要熬过这三年,就能一飞冲天,摆脱宿命。
而在这背后,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惧怕多元化”“惰性思维”。高考之所以被神化,是因为它看似最公平、最清晰,最容易掌控命运,但也仅仅是看似而已;相反,职业教育、技能路线、”一技之长以傍身“这些选项,虽然可能更符合现实,却显得过于复杂、风险太高、缺乏“体面”的社会认可。
于是大多数家庭便擅自决定了孩子的命运轨迹:读书、考试、上大学,要的只是大学听上去的体面,仿佛除此之外皆是堕落、皆是失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而更荒谬的是,即使高考早已不能“包打天下”,即使本科毕业生已成“就业困难户”,人们仍执迷不悟于大学等于铁饭碗,大学等于万事通。
这种对高考的擅自幻想,已不再是理性选择,而是一种心理逃避机制——逃避面对现实的复杂、逃避系统性改革的迟缓。
就像一场集体的梦游,所有人都知道梦的尽头可能是悬崖,但没有人愿意醒来。
学者赵鼎新指出,社会秩序是一种“准宗教式的威权结构”,而高考,被赋予了某种超越现实的“仪式性正义”。它不只是考试,它是一种替代性的信仰,在缺乏真正社会流动的情况下,安慰着大多数人“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精神空洞。
正因此,每当有人质疑高考的制度公平或效率问题,社会上便立刻掀起激烈反弹:你想取消寒门的希望吗?你要打破唯一的上升通道吗?——他们害怕的,不是高考改革失败,而是高考一旦被否定,他们将彻底无路可走。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神化的高考从未带来真正的平等,反而掩盖了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公、地域差异、家庭背景带来的巨大落差。
它让千军万马涌向同一座狭窄的独木桥,却从不告诉他们:对岸并不宽广,甚至根本没有桥;
甚至也只能让他们看到考试这一服从性筛选,而不是对生存技能的储备和对结构的反思。
范琳琳记得方晴子说:“在当代,文凭主义的蔓延,早已不只是教育系统的内伤,而是整个社会结构性焦虑的外显症候。
在一个缺乏有效就业缓冲机制与社会分流渠道的国家,学历逐渐被抽象为一种“身份凭证”——它不再是对学识的认证,而是一个可以换取社会资源的通行证。
大学,本应是通往学术、思想自由与人格锤炼的殿堂,如今却越来越像一个为就业市场代工的加工厂,流水线式地为年轻人贴上标签:一本、二本、985、211……每一个标签被群众擅自幻想成都是未来社会分层的门槛,追捧名头,文凭崇拜,而其背后真正的能力、志趣与创造力,则被无情掩埋。大学首先被当作“资格通行证”的制造场所。
过度强调学历名头,使其本意——学术研究、启蒙教育、批判思维——彻底失位。高校不再是思想的筵席,更像流水线,代工生产“学历标签”。而这些标签,无论有没有实际能力,都能在就业市场第一轮筛选中,像一道死标准,阻断无文凭者进入职场。
学历通胀严重,文凭扩张无对应市场,能力溢出而岗位稀缺。
其次,单一化的考试/高考将科研天才和领域天才的提前专业化训练关闭。真正具有独立科研潜力或手艺特长的孩子,往往无法在统一时间-内容的高考机制下被识别。
他们在中学阶段被迫进入死记硬背的轨道,失去手艺、失去思考、被“补丁式教育”“一刀切”抹平个性和生存技能,而高考继续强化这种同质化,最终丧失多元化专业人才成长的土壤。
“鲤鱼跃龙门”的神话继续在高考制度下得以延续。
它向普通家庭许诺了一种向上流动的幻觉。
在这种高度统一的升学评价机制下被迫放弃原生能力的培育,投入长达十余年的“标准答案训练营”,最终被塑造成“能考分”却未必“能做事”的高分产物。
而任何成果与技能的产出,靠的是经验,而不是名头和考分。
与此同时,大学教育的本质也悄然转向。博雅教育、精英教育、思想锤炼的传统理想被迫让位于实用主义与应试逻辑,大学本科教育蒙上了技校的责任。
但其实大学的本意,或者说大学不应为“体面校园”和“文凭颁光”而存在。它在精英教育、博雅教育和知识深入提升与传承上,本应承担启迪和批判重塑的功能,但现在往往沦为“名誉场所”“为民扩招”。
大学生辛苦考完试后,在停泊四年后,只带着一个会让人“尊敬”的毕业证,却毫无生存技能,甚至缺乏最基本的专业素养与思辨能力。
高校教育逐渐沦为文凭制造业,学生的存在被浓缩成“学历持有者”这一单一指标。四年沉浮于课堂与课表之中,却极少获得真正面对复杂世界所需的技能、实践、或价值判断。许多人毕业时蓦然回首,除了那张“看起来还不错”的毕业证书,几乎一无所成。
更值得警惕的是,全社会对“体面学校”“体面工作”的执念,进一步加剧了文凭崇拜与学历歧视。
所谓“体面”,并不指向真正的能力或人格尊严,而往往只是某种符号化的社会认同。在这一体系之下,学生被训练去追求外在的形式美:排名、头衔、品牌,而非内容的厚度与自我的成长。他们被动卷入名校梦、考研潮、出国热,但迟早要面对生存。
“文凭焦虑”最终引发了制度性恶性循环:高校被迫扩招、研究生项目无限膨胀、教学资源被稀释,课程质量滑坡,教师疲于应付评估机制,学生疲于刷分刷绩点。
为了应对“市场”,高校主动贬值自己,用“更易入、更好出”的话术争抢生源,终致“文凭贬值”成为事实,却又被民间视为“高等教育失责”的源头。
这种荒诞的景象,使得所有角色——学生、家长、学校、用人单位——都成了被文凭神话裹挟的苦主。”
方晴子在那晚说了很多,逻辑严密,却并不冷漠。她不是为了批判而批判,而是想告诉琳琳:如果整个社会把“成功”定义为单一路径——高考、名校、找个铁饭碗——那我们唯一的自由,就在于寻找别的可能性。
“真正的教育,”方晴子那晚说,“不该是唯一的线路,或者唯一的考试,而是你不断分叉出来的路线图,条条大路通罗马。”
“你要学会的是阅读地图,而不是在所谓的唯一的路上跑得最快。大多数人的底层需求逻辑,应该是活着。不管怎样活,但,先活着。但很多人忽略了教育的本质除了开智以外还有学会技能以生存,而是错误的认为考学和考试可以跨越阶级。这就是焦虑和压力的来源;这也是一种擅自幻想。
上名校本身并不能真正让你跨越阶级,它更像是一张漂亮的包装纸,能在短期内提升自我认同和外界评价,但真正决定你生活质量的,是你是否掌握了能被市场认可的一技之长——那是你靠实力换来的价值;而真正实现阶层跃迁的,是长期稳定的资源积累、人脉的拓展、以及足够体量和耐心的事业布局,甚至还要加上一点无法控制的运气。名校的光环会随着时间褪色,唯有你持续产出的能力,才是立身的根本。”
那一刻,范琳琳忽然觉得,夜很静,而她好像看见了别的方向。她想学她所热爱坚持的专业,那么明天一早必然是一场得严阵以待的辩论。
(注:中央美院艺术主科分比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高,但清华大学高考文化课分数线比央美要高,不过央美还是美术院校里最高的那一档里上下浮动;范琳琳艺术分考得上央美清美但文化课分不够清华;范家父母的意思是“强行改女儿志愿”把艺术院校全部划掉换成综合类大学美术系包括清华美院,结果惨而导致女儿从艺考期间开始到高考发挥失常、填志愿预期出错滑档调剂到广州的综合类大学——前面提过是哪所)
(ps:这是设定)
(pps:感兴趣的可以去查查美院招考要求和分数线,作者这个报名要求和分数线可能是前几年的老版本了)
(ppps:整个连载系列75%纪实25%虚构,危险行为切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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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鲤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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