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这些东西放在抽屉里可以吗？”

越前龙马捧着一个小箱子站在出云遥身侧。

她抬头望去，里面是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大多数都是越前龙马从国外带回来给她玩的一些小玩意儿。

“小摆件什么的就摆起来吧？”

她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取出了几个她和对方都很喜欢的小摆件，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至于其他的，暂时放在抽屉里好了，”出云遥想了想，又道：“之后还是得买一个好看一点的匣子把它们都保存起来啊。”

之前确实是有合适的匣子装的，但他们在搬家的时候不太小心，带上楼的时候整个箱子都在楼梯上滚了一圈，别的东西倒是没坏，只有那个匣子坏掉了。

越前龙马乖巧地把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放进抽屉。

东西越来越少，藏在最底下的铁皮盒子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盒子看得出主人很珍惜，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过去绝对是见过这个盒子的——上面的小兔子令他印象很深刻，是那年盂兰盆节的时候，在他的网球包里躺过的。

他好奇地拿起盒子：“遥，这里面是什么？”

出云遥正忙着整理他们的衣橱，根本抽不出时间看他一眼：“什么？”

“一个饼干盒，上面有兔子的印花。”

他把饼干盒翻来覆去，“想看”两个字几乎全写在脸上了。

他捏着盒子，大步走到恋人身边坐下：“就是之前盂兰盆节的时候，你放在我包里的那个。”

这下饶是出云遥的记忆力再差，也想起了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

要是被看到的话，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她面色如常，手上的动作却有些慌乱，伸手就要去夺。

凭着越前龙马对她的了解，他当即就明白了里面有些和他有关的东西。

他挑了挑眉，把盒子背到身后，唇角眉梢带着些许笑意：“你很想要这个盒子吗？”

他的语气有些轻佻，出云遥心中顿时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随着他话的脱出，她心中不好的预感瞬时成真了。

“想要盒子的话，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看着他略显自得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无语：“你是小学生吗？”

“反正只是亲一下吧，”越前龙马靠在床边，把手藏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亲一下又怎么了。”

说着，他甚至有些委屈起来：“再说了，你今天已经一整天都没有亲过我了，不能因为忙碌就忘记了你还有个恋人在身边哦？”

“哈……”出云遥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今天不是已经亲过了吗？好几次！”

早上亲中午亲下午还要亲，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嘴巴上镶了块磁铁。

“可是那是我亲的你吧？”越前龙马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都没有主动亲我一下。”

出云遥别扭地扭过脸，嘟囔着：“亲了不就行了吗……还要管是谁主动的吗？”

她理直气壮地冲着他摊开手：“把盒子给我。”

越前龙马才不管她怎么说，把盒子牢牢地藏在身后，一把把她拉到怀里。

虽说是冬季，但室内暖烘烘的，他们只穿了薄薄的一层。

尤其是越前龙马，他似乎天生不怎么怕冷，穿得比她薄多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肌肉走势。

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目含笑意：“至少亲一下脸颊吧，前辈。”

哈，前辈。

又叫她前辈！

出云遥羞恼地瞪了他一眼：“都说了不许叫我前辈了！越前龙马你真的好烦人啊！”

“明明我叫你‘前辈’的时候你也很兴奋不是吗？”越前龙马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手臂轻轻地圈住了她的腰：“前辈？”

她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个透，脑子里的引擎像是被烧坏了似的，整个脑袋都无法正常运转了。

她过去究竟是怎么把这个……这个人当成纯洁可爱的后辈的啊！

她的眼睛怎么会瞎成这个样子！

“所以，前辈要不要亲亲我呢？”

越前龙马仰着脸望向她，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着她的眼，她只和他对视了两秒就不自在地偏过脸：“不要——快点把盒子给我。”

“好吧。”

他似乎是妥协了，圈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她撑着床沿准备站起身，却被他把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

他用的力气有些大，弄得她无处落脚，只好勉强坐在他的身上。

出云遥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怎么了？这样坐的话，没多久你的腿就会没知觉了。”

“有什么关系……”

越前龙马一只手揽着她的背，把她往下压了压，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轻轻把唇印上了她的唇。

“亲一下又不是什么难事，前辈为什么总是不肯主动亲我呢？”

他似乎很是疑惑，拇指缓缓向上方挪去，不轻不重地揉弄着她的唇。

覆有薄茧的指腹蹭在她的唇上，叫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肺部空气逐渐流失，慢慢地，体内的血液像是随着空气流失变得热情起来，不断沸腾着，热气直直地冲向她的脑袋。

越前龙马轻笑一声：“怎么脸这么红？”

“空调温度打太高了，”出云遥推开他的手，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亲过了，那盒子可以给我了吧？”

“可以是可以，”他状似为难地点着自己的下巴：“不过这里面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吗？前辈的秘密？”

“不会是和前辈恋爱相关的东西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出云遥是个很珍惜别人心意的人，不管是谁送给她的东西都有好好保存，甚至每个人送的东西都有一个专属的盒子装。

他送的东西他自己心里都有数，被她放在什么地方他也都知道。

难道真是龙雅过去送的东西？

越前龙马臭着张脸，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他还是很介意他和遥谈过恋爱这件事情。

“恋爱相关的东西……”出云遥回想着里面装着的东西，不确定地说：“啊，可能算是吧……不，也可能不算……我也不知道。”

她不确定的回答令他的心又凉了几分。

不会真是越前龙雅送的东西吧？

“我真的不能看吗？”越前龙马委委屈屈地望着她，“我们是夫妻吧？夫妻之间有秘密不利于关系的发展……”

“等等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是夫妻了？”出云遥一头雾水：“我们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吧？”

闻言，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那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那可是五年哦？”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眸：“前辈，你是不想对我负责了吗？”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不妙起来。

总感觉要是说“是”的话会发生很危险的事情。

出云遥犹如惊弓之鸟，连连摆手否认：“当然没有！怎么可能！”

“哦……那前辈是什么意思呢？”他摩挲着她的脸，目光沉沉：“我们的关系……？”

“不是还没有举办婚礼什么吗……”她小声道：“就算是事实婚，也要家人朋友都知道了才算是夫妻吧？”

越前龙马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如此，遥是想结婚了，早说嘛。”

他随手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了好一阵。

出云遥好奇地凑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他把手机屏幕朝她那边偏了偏，方便她看清楚：“和婚礼工作室联系，之前就预定好了，下周就可以结婚。”

“也没必要这么赶吧……”

“怎么会没必要，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越前龙马亲了亲她的脸颊：“我想要和你结婚。”

出云遥嘟囔道：“结婚真的有那么好吗……”

“唔，该怎么说呢，”他思索道：“对于我来说，这个仪式是一种祝福。”

出云遥不是很能理解，但她还是愿意实现恋人的这点小心愿的。

两人对着手机戳戳点点了好一阵，终于把婚礼的事情敲定下来。

越前龙马放下手机，环住她的腰：“我们都已经是准夫妻了，我可以看看遥的‘秘密’了吧？”

“秘密什么的也不算……看吧。”

她无奈地打开盒子，里面依旧躺着那两件东西——手机和牛皮纸袋。

手机显然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他对这个型号也有些印象，他曾见过恋人使用过。

“这是你国一的时候用的手机吧？”他好奇地摆弄着手机，“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出云遥点点头：“随便看吧，知道要怎么开机吗？”

越前龙马当然知道，他国中的时候也买了一支同型号不同色的。

他熟练地给手机开机，开机动画结束后，熟悉的界面出现在他眼前。

完全就和出厂设置没什么区别嘛，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在软件间来回划动，看到邮箱的时候，不由得止住了摁着按键的手指。

“我可以看看你的邮箱吗？”说罢他也觉得有些不妥，“抱歉，冒犯了，当我没说过好了。”

出云遥觑着他有些低落的神色，带着他的手指摁下了确认键。

“想看就看好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东西。”

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东西，里面也只有他过去发来的通讯而已。

越前龙马一路往下翻着。

他以为这个邮箱早就被她给遗忘了，虽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但他依旧会往这里发邮件，前些天还发了一封。

他脸上有如火烧，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往下翻。

【xxxx年8月23日：你们分手了。】

【xxxx年5月xx日：你竟然在和龙雅谈恋爱？！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我该祝福你吗？】

【xxxx年3月20日：见到你了，但是你没认出我。】

再往下翻翻，就是更早的时候了。

【xxxx年7月xx日：没想到你这次去了北欧，我要参加一项重要的比赛，没办法去看了，有点可惜。】

【xxxx年2月xx日：我看到你在后台哭了，是又被训斥了吗？】

【xxxx年9月xx日：……你是完全忘记我了吗？连一条讯息都没有给我回过！】

【xxxx年8月xx日：我不会再给你发讯息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吧！】

……

“什么啊，你这不是还在用吗……”越前龙马退出收件箱，却被草稿箱里草稿的庞大数字吸引了注意力。

他点进草稿箱，随手点进最上面的那个草稿。

【To：越前龙马//还不是你太烦人，一亲就没完没了了……不要仗着自己是冬歇期就折腾我！！！】

【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点厌倦了？连亲都不亲我了，很伤心。//From：越前龙马】

“原来前辈不肯亲亲是因为这个吗？”他纯然无辜地望向她：“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吧？”

“有什么不能的？”出云遥深感莫名其妙：“就连小动物都能控制好自己，身为人类的你怎么可能不能。”

“可就算是小动物，也会想和自己的恋人亲近一点吧。”

他捏了捏她的脸：“先不提那个，既然还在用，为什么不给我回讯？”

她拨开他的手：“你确定我回了，你不会被吓到吗——你可是把我的这个邮箱当记事本用了哦？要我念念你之前的讯息吗？”

想到自己之前发过的、各种各样不适合说出口的内容，越前龙马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啊，说起来，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我对那个真的很好奇。”

“咦？龙马君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出云遥掩唇轻笑：“刚才是谁想要回讯来着？”

“总之我先看看那个纸袋里的东西……”

他权当没听见，认真地拆着纸袋。

出云遥也没有为难他，经过这些年，她早就明白了要是对方恼羞成怒，最后受累的还是她这一点。

越前龙马抽出里面的东西，“相片？”

他一张一张摊开。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但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欣喜。

他本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些相片了。

以她当时的情况，就算是遗失了也不奇怪，没想到竟然保存得这么好。

他怅然地摩挲着相片上光滑的塑膜：“我还以为你的这份已经没有了。”

“虽然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好在还是保存下来了，”出云遥小声道：“总感觉被你看到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他一张一张翻看着，过去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轻巧地翻过：“我很高兴能看到这些……要是我们能认识得再早一点就好了。”

“为什么？”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或许……”

或许就不用那么辛苦。

至少难过的时候，可以稍稍依靠一下他。

他敛着眸，话锋一转：“或许你就不会和龙雅恋爱了吧？”

“什么啊，你还在介意这件事情吗？”出云遥无语地戳了戳他的脸：“你也太小心眼了吧？这有什么好值得介意的吗？”

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丝毫不介意她这么说：“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很介意，你要怎么安慰我？”

出云遥轻哼一声：“建议自己调整好心态。”

“哦……”

突然袭来的失重感令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倏地往前一倾，倾到了越前龙马的身上。

略有些粗糙的触感如藤蔓般缓缓攀上她的脊背，激得她头皮发麻。

对方带着些热意的吐息轻轻蹭过她的耳垂：“既然如此，前辈，安慰剂我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