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突如

清晨轰然一声雷响,鸿蒙寝殿隔壁的那个院子被雷给劈了。

当时鸿蒙连手指头都是倦的,良宵也不让他起身。

彼此痴缠一夜,床榻一片狼藉,翻滚间那个曾被鸿蒙丢在床脚的小药罐也赫然出现。

当良宵看见那药罐,立即就抓到了手里,晃在鸿蒙眼前说:“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嗯?”说完亲了亲鸿蒙的嘴角。

鸿蒙当时只觉得自己已经神魂颠倒,趴在良宵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自良宵的脖子上有气无力地咬了一口说:“因为你走了,所以我不要它。”

鸿蒙乏力,语气轻,声音小,听在良宵耳中就是嘟嘟囔囔地耍性子。

“不乖。”良宵笑着,在鸿蒙后腰上捏了一把,又拍着鸿蒙的背说:“今日就歇着,什么也别做。”

鸿蒙倒是也把自己当做礼物送了出去,可他没料想良宵竟是将他差点给颠散了侵吞掉,遂翻躺去一旁说:“也没力气做旁的。”语气闷闷地,似是有点恼。

良宵失笑,凑过去哄人。

他先把那响了一夜的银镯自鸿蒙脚腕上取下又给自己戴了回去,特意晃给鸿蒙听,然后鼻尖蹭了蹭鸿蒙的下巴,又亲亲鸿蒙嘴角,最后说:“谁叫你突然讲那些话。”说完深吻着鸿蒙。

良宵简直深情款款,鸿蒙疲乏,却是又竭力回应,可他累得连探舌的力气也无,良宵就亲亲他的眼皮,哄着他睡。也就是那个时候,雷声响起。

鸿蒙当时倦得只觉天塌下来也不要管,却是多年劳心惯了,下意识就要起身去看。

“我去。”良宵笑着,把鸿蒙摁回床上,一颗心却是高高悬了起来。

昨夜在房顶的时候,良宵其实借着月光看过。

那个曾经他所居住的院子里头杂乱一团,当时院中桂树挖去,坑都没有填埋,屋里鸿蒙当时砸完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所以里头没有数月时间根本难以复原,故而鸿蒙才会为良宵另选别的住处。而当良宵在雷响以后去到那座院落,看到的一切却较之前更为狼藉。

那一道惊雷不但劈塌房屋,更是在院中轰出了一个数丈深的焦黑大坑。

天空晴朗无比,显然并非雨雷,可若真是天罚也该是冲着自己……

良宵不解,又逐一去看那些树坑,却发现他曾经埋在树下的情丝全都不见了。

神明的情丝是凡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即便挖了桂树也带不走情丝,可良宵往日埋在树下的情丝却全都消失不见。

难道天罚劈的是他的情丝?

良宵正暗自猜测,两道天雷忽然就劈在了他的身上。

良宵之前连受八十一道天雷,已然老练,下意识先护住了脚上的银镯。

这些日子,良宵究竟又卷入了哪些因果累积了多少天罚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两道天雷骤然落下,良宵已心惊胆战不敢在鸿蒙的宫殿多待,便立即弹出一缕月光给兔女送去消息,自己则连忙往开阔的南海去了。

鸿蒙下午醒来的时候,良宵尚未归来,当鸿蒙疑惑地出了寝殿,就在门口碰见了兔女。

当时的兔女因为那三声雷响,已怕得变回了原形。鸿蒙出门没看脚下,差点踩到兔女。

“你主人呢?”鸿蒙见兔女又变成了一只兔子,捉着它长长的耳朵将它提起。

当时的兔女好似哭过,一双红彤彤的兔眼水汪汪,眼下茸毛也湿漉漉的,它虽又变回了兔子,却是因着化过人形,能说人话了。

“他说他去找趟白龙,叫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鸿蒙便点点头,提着兔女往隔壁院子去了。

那座院子院墙高耸没有任何雷击之态,自外看去一切好似安然无恙,但鸿蒙跳上墙头一看,就瞧见了里头倒塌的房屋和院中焦黑的大坑。

若换平常,宫中这般严重的雷击之事定然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前来禀报,但这个院落曾被鸿蒙下令严封,所以宫中守卫即便发现也不会选鸿蒙休息的时候前来上报。

倒幸好没有起火。

鸿蒙便跳下墙头,带着兔女回去了。

那一日,良宵在海边苦等自己的天罚,却是除了院中那两道忽然劈下的天雷,别的一道也没等来。

白龙当时陪良宵坐在海滩上,也是莫名其妙,最后他说:“要不晚上我去找趟萌野,让他查查生死簿,看看究竟是哪些因果引起,问问此次天雷究竟有几道?”

良宵想了想,拍了拍白龙的肩膀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别为难他了,天罚来多少我受多少就是。”说完就同白龙作别了。

良宵回去的时候,鸿蒙正和兔女等在寝殿外头。良宵便佯装无事发生一般笑着朝鸿蒙走了过去,他把一双长靴提在手里打着赤脚,将脚腕上的脚镯故意晃得叮当响。

鸿蒙盯着良宵脚腕上的银镯挑挑眉,朝着良宵迎了过去。

良宵一颗心高悬整日,看见鸿蒙竟是更不踏实。他不想叫鸿蒙知道天罚一事,又怕真有个万一,鸿蒙会因为自己被天罚误伤,遂有些心情复杂地把鸿蒙抱住,许久没有言语。

鸿蒙当时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那一夜,良宵将兔女好一阵安抚,兔女才又化回了人形,最后自己回了住处,而良宵则是拉着鸿蒙泡进了那池温汤中。

那夜星月明亮,水雾袅袅间又有晚风拂来,算得上是良辰美景。

良宵因着白日的两道天雷心生惶恐,他在痴缠间深吻鸿蒙,却又一直悬着一颗心。

鸿蒙从良宵身上少有地察觉到了不安,所以那一夜,鸿蒙的每一次回拥和亲吻都好似无声地安抚。

隔日中午北荒加急送来一封信。

卡布在信中称:蒙赤牙之前带着一批战奴在东荒附近探过路,后来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修建城堡后,便将参与修建的奴隶全都灭了口。可是昨日,狼嗥却是寻到了一个侥幸逃脱的奴隶,并从其口中获悉了城堡的地形,便于昨夜孤身一人离开北荒,偷偷跑去查探虚实了。

鸿蒙看信以后眉头紧锁,将都城事宜安排好后,立即就往北荒返回了。

良宵昨夜惶恐不安,对鸿蒙的渴求也更胜以往。虽念着前一夜将鸿蒙折腾得太狠,确实也无尽温柔收敛了许多,但也是扣着鸿蒙厮磨许久才将人堪堪放过。

事发突然,良宵本可带着鸿蒙以神明之力转瞬回到北荒,可他虽介入尘世却不想过多扰乱因果,更怕如此恣意妄为会引得天雷突降,误伤了鸿蒙,遂给鸿蒙的马鞍上放了厚厚的垫子。

“……”鸿蒙身骑黑马,戴着骇人的獠牙面具,腰间别着一把猩红弯刀,整个人气势十足,却因那略显娇气的好几层软垫骤然出现,直接气笑了,胳膊一伸,将良宵连人带马一并扯到身旁,然后将面具掀起一点直接在良宵的嘴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鸿蒙此次去往北荒,在军营点了兵,身后跟了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下,他竟是毫不在乎旁人私下会如何议论言传。

良宵没有任何的脾气,任鸿蒙咬完了还要主动凑上去在鸿蒙唇上蹭一蹭,“乖~”低声哄着,戴着银镯的脚在鸿蒙的小腿上轻轻一碰,故意将那铃铛晃响。

鸿蒙心满意足,下令全军出发。

兔女因轰隆的雷声开了窍,一夜醒来竟是学会了在本体和人形之间来回变换,她不乐意骑马,早早就化身兔子跳上了鸿蒙的马背。

等鸿蒙的骏马飞驰起来,兔女就立着自己那双长长的耳朵,气势昂扬地跳上了鸿蒙的肩膀,而那匹她不愿骑的小马驹,则是自己跟在鸿蒙和良宵两匹并行的骏马身后。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来到北荒,已是三日后。

当时鸿蒙一跳下马,卡布就迎了上来,口中骂道:“这个小混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他这几日着急上火,嘴上起了泡。

“辛苦。”鸿蒙见卡布眼圈也是黑的,拍了拍他的肩,朝卡布伸出手。

卡布追随鸿蒙多年,自有默契,立即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

“这是我叫那个之前参与修建的奴隶所画,我当时发现狼嗥一走就派人去追了,但是没追上,这几日也派了不少追踪的老手出去,却都没有什么结果。”

鸿蒙点点头,看着手中地图沉思,卡布却是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给鸿蒙递了过去,口中道:“许公来信,您下马前刚送到。”

鸿蒙接信便览,看完却是冷笑,口中道:“有意思。”

原来许公来信称,昨日从西荒山的集市上得到消息,雅格拉族的小王子和蒙赤牙的女儿妫沛公主订了婚。

许公称,雅格拉族既然背着朗国,与努尔哈察的残余势力偷偷联合,请示鸿蒙是否要将西荒山的边境贸易暂停。

鸿蒙当时回了帐篷退散左右,深思熟虑以后只回许公——一切如常。

接连几日的奔波和归来以后的忙碌使得鸿蒙摘下面具以后满脸疲惫。狼嗥毫无消息,鸿蒙虽未多说,却始终眉头紧锁。

良宵见鸿蒙在帐篷里头忧心踱步,故意把脚腕上的银镯微微一晃。

鸿蒙在铃铛声中回神,等他朝良宵看去,良宵就坐在椅子上朝他张开双臂,笑说:“过来。”

鸿蒙就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趴在良宵身上,将下巴搁在良宵肩头,蹙眉道:“这个小混账,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良宵拍着鸿蒙的背,温声说:“狼嗥聪明,身手又好,你别太过担心。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去找他,你先乖乖歇一会儿。”

鸿蒙点头,手臂疲倦地垂着,指尖拨着良宵脚腕上的银镯,在良宵身上独有的桂树香里放松下来,终于闭眼小憩了片刻。

良宵:谁家好人睡完觉就被雷劈啊,哦,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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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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