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府衙。
“重雪芝你可知罪。”大堂上孙知府举起惊堂木拍于桌上。
重雪芝和琉璃、海棠三人手带铁烤立于堂中央,作为人证符一涯也在场,堂口有围观的百姓,衙府大敞。
重雪芝怒目符一涯抱拳“大人,我们重火宫是被冤枉的,我三人到时王尹涯已经死了。”看向旁边的尸首。
孙知府捋着两撇胡须,若有所思。
“大人,江湖上皆知莲神九式是她重火宫的武功,你说你没有杀我师兄那你夜闯我符府有何目的。”符一涯蹲身扭过王尹涯的脖间让堂上之人看清上面的莲花印记“请大人查验。”
孙知府探头看到尸体上确实有朵莲花印记,但他是朝廷之人自是不认得。
“宋捕头你多年行走江湖办案,你可认得王尹涯脖间的是莲神九式所留下。”摊开手请相州府的捕头宋铁岩查看。
宋铁岩是六扇门派往相州府衙专门协助当地知府办江湖上案子的捕头。
宋铁岩上前看了眼执剑行礼“大人,卑职十年前在英雄大会上看到过重火宫前任宫主重烨施展过这门功夫,被其夺命的江湖掌门身上都有此莲花印记。”拨开王尹涯
孙知府点头已经知晓。
“重雪芝,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惊堂木又拍起,仔细询问案情。
望向内衙,鲁王亲自驾临他可不敢怠慢。
内衙薛烈正在和幕僚下棋。
“殿下,国师大人一向支持太子殿下,上官透又拒绝了你的拉拢,真是太不识抬举了。”幕僚不解一个风流公子即使他富可敌国又是国师之子何以影响大局。
薛烈喝了口茶,看出了下属的疑虑,只是淡淡一笑落子“你可知筝儿的母亲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可对于我岳父在外的风流韵事忍了下去?”
他在太子府做幕僚的时候有些耳闻。
“我这个妻弟的外公福老爷子虽是行商坐贾,朝中的文武百官中有很多人受过他的生死大恩,所以就是镇国将军也不敢动他的女儿,只能劝女儿忍下,且上官透本人也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薛烈抬头“该你落子了。”
“可圣上以出兵瓦剌为由要收回各个藩王的兵权,我们倒不如趁机会学成祖反了。”幕僚一子落,棋盘上胜负分。
薛烈勾笑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这个时辰了,差不多也要到了。”
他的那些叔伯王兄各有心思,各藩王中相州贫瘠,兵力匮乏,当下应养兵蓄锐。
幕僚一怔“殿下说得是上官透?”
薛烈又是一笑看着右手的香炉他和上官透的棋盘上的棋局下完,可棋盘下才刚开始,吩咐亲信把孙知府唤了进来,叮嘱了几句。
“下官一定按照殿下的吩咐办好此事。”孙知府躬身退出内衙。
当孙知府回到大堂就接到衙差的通报鲁王王府的马车已到府衙门前,孙知府和师爷立刻出了府衙迎进上官透几人,上官筝言明是为了重雪芝案而来,孙知府略有些难色,将一干人请入高座,上官透走了几步停步手指屈于鼻翼闻着从大堂后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月麟香香气,看了眼内堂,不动声色。
南思寒垂眸冷眼看着王尹涯的尸体,死有余辜,留他性命本想着用他在英雄大会上引出当年灭门的凶手,走过。
“上官公子,王妃请上坐。”孙知府在公堂上设了两个坐。
上官筝坐于知府的略左下首,上官透在她旁边入座,南思寒立于其后,朱砂和重火宫的人在公堂中,见到上官透和南思寒重雪芝有些责怪地看向朱砂。
孙知府继续审案“重雪芝你发现死者时他已经死了,但你又如何解释他是死在你重火宫的莲神九式下,刚巧你又在场。”
重雪芝看了眼上官透和南思寒,认为他们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大人,江湖上都知道莲翼在甪端寺被人盗走,我此番夜探符府就是为了探查其下落,反而被人栽赃。”重雪芝不傻。
孙知府也看了眼上官透,他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继续“你和符一涯各有说词,但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让本官如何信你?你说你被人栽赃要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重雪芝语塞,自尊和骄傲不容她去救上官透,上官透不置一词。
“上官公子,我们此行的目的你和寒姑娘最清楚,你不能看着我重火宫受着不白之冤。”开口的是海棠。
“海棠!”重雪芝阻止“不要求他们。”
“宫主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海棠看清对她们不利的形式劝解,真坐实了杀人之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琉璃也急了起来“上官公子、寒姑娘你们说句话啊。”
重雪芝抿着嘴,手紧握着拷链。
“莲翼在甪端寺确实是被人所盗,上官透此来一为看望家姐,二为这秘籍之事,各大掌门皆怀疑是王尹涯所为。”上官透起身“从尸体看凶手修炼莲神九式十日尚浅,应是从背后偷袭,重姑娘若修炼了莲神九式功力不仅仅于此…。”对林畅然的承诺要做到。
上官透望了眼内衙。
符一涯截住他的话“上官公子在英雄大会上你就处处相护重雪芝,依你之言我师兄是自己练了莲翼杀了自己,还是说我在自己府中杀了我师兄给自己找麻烦,慌妙至极,我没有理由杀人。”指鹿为马。
“未必。”南思寒幽幽开口“掌门、银鞭、令牌。”
公堂上的都不是江湖中人,对十年前王尹涯和符一涯的掌门之争一无所知,不明白南思寒说的这几个字是何意。
“这位姑娘能说明白些。”师爷停下笔,这案子的陈词是要清晰记录在案的。
南思寒却不开口。
上官透拨弄着折扇“十年前符前辈和王掌门因掌门之争疏远,而我们在王掌门身上没有发现银鞭门的掌门令牌和银鞭,旁人要了这两件东西也没用处。”
王尹涯死于三日前,就算是慕姐姐当时来不及细查,但这么明显的莲花印记不可能没有发现,要证明重火宫的人并非是凶手,只能证明王尹涯死于三日前。
“你血口喷人。”符一涯指向上官透愤然“你没有证据。”
上官透和南思寒对望。
“我要验尸。”南思寒提出。
“大人,上官透请求让这位寒姑娘重新验尸。”不知南思寒的目的,但她提出一定有她的看法。
可朝廷是有律例的。
孙知府为难“这…。”犹豫“上官公子衙中的仵作也以验过王尹涯死于四个时辰前,况这姑娘并非府衙仵作,也非是按察使吏下,朝廷律例望两位见谅。”对上官透他是客气的,人家无官无职可爹是当朝一品,姐姐又是王妃。
南思寒和上官透也知是为难他,但鲁王既要做人情,又何辜要为难?不解。
“孙知府。”上官筝出言“这位姑娘虽非官府的人,人命关天,本王妃认为还是让这位姑娘和仵作再勘验一遍,按察使那儿待我回府后会让王爷修书说明,不会连累大人。”
“这…。”孙知府迟疑片刻“既然王妃这么说本官就破例一次。”
南思寒看了眼符一涯很淡定,带上仵作递来的手套蹲身,从尸体面部的变化和尸温判断“王尹涯确死于几个时辰前也确是被内力震断经脉,一掌毙命。”也让她很意外,低头仔仔细细地向下。
重火宫的人焉了,以为南思寒会找出证据,结果还是对她们不利。
“证据确凿,重火宫杀…。”孙知府拍案定罪。
重雪芝不肯坐以待毙受冤枉而亡“大人重火宫不服,重雪芝请求大人给我三日,我自会自证清白,查出真相。”
孙知府也不知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当这公堂是何地方。”孙知府不允。
王尹涯在自己府中突然死在莲神九式下,尸体他派人严加看管三日不知该如何,他虽退出江湖但也要给官府和江湖一个交代,尤是江湖传言莲翼被他师兄所盗,正邪两道的武林各门派已经暗中来到相州他正在发愁,重雪芝便送上门当替罪羊。
上官透不语,只是看着南思寒。
“大人你一定要替在下做主。”符一涯也只能一口咬死重火宫杀了人。
十年前南翌天的灭门惨案他可不能想重蹈覆辙,重火宫的人死总好过他一家死。
“你们休要争辩,师爷让重火宫一干人等画押,等候刑部判决。”孙知府未等结果直接结案。
师爷放下笔墨,拿着罪状绕案走出。
“且慢!”南思寒发现端倪“透哥哥 ,你看。”执起他的手。
上官透看了眼露出笑容,指出。
“这根本不是银鞭门的掌门。”望向符一涯,展开折扇指出眼前非王尹涯。
师爷挺步看向孙知府,案情突变也不知要继续让钦犯继续画押还是?站在原地。
堂外的百姓也在窃窃私语
符一涯神色一晃“这…这就是我师兄王尹涯。”说话开始慌乱。
宋铁岩也是一惊,上前。
“符前辈请问王掌门以何做兵器。”上官透问符一涯。
有百姓和上官筝在,孙知府只能先示意师爷回座。
符一涯不知上官透何意“江湖皆知银鞭门以长鞭做兵器,我师兄身为掌门自是银鞭不离身。”据实回答。
上官透蹲身,抬起王尹涯右手示以众人。
“大人请看,王尹涯使用银鞭常年累月应是掌心有胼胝,但这人五指下平滑。”翻转手背“手背虎口处却有明显的胼胝,这人分明就是普通的农汉。”
“这又能说明什么?”符一涯还是一抗到底不肯说实话“我师兄擦过药,自然不会留下痕迹,虎口的胼胝也还好解释”
上官透笑,举起南思寒的手“寒儿练剑十年,即使她上过药,惯用的手五指下也会留下痕迹。”拱手“大人练习武之人,他常年使用兵器都会有胼胝,在下想就连符前辈你也不例外,你和王掌门都是以长鞭作为武器有没有让大家看看便知。”
南思寒摊开用剑的右手让在场看个清楚。
“这胼胝深浅不一,在下只练过几年的剑五指下也多少有些痕迹。”上官透亦摊开手掌“宋捕头同时习武之人最清楚。”
符一涯握紧双手,手心都是汗。
“大人,上官公子所言却是如此。”宋铁岩摊开手掌证明所言非虚。
重火宫也证明了这一点。
上官透指着自己两根手指间“而用长鞭这个位置的胼胝会比使用其他兵器更为明显 ,符前辈可让大人察看。”
所有人都看向符一涯,他握拳擦擦额间的汗。
“符前辈。”南思寒握住符一涯的右手,逼他张开手。
旁听的百姓七嘴八舌让符一涯张开手求证。
“肃静!”孙知府拍案。
惊堂木一响,公堂瞬间安静。
“依上官公子说这人不是我师兄,那会是谁?世上长得一样的人也太巧合了。”符一涯挣开南思寒的牵制。
南思寒走回“问你。”
江湖上有人同薛烈暗中勾结,那他此番的布局就不单单是拉拢重火宫如此简单。
上官透好整以暇坐了回去。
“事到如今符前辈还不肯说实话,王掌门究竟是死是活,还是当真是符前辈你为了私怨残害同门,栽赃给重火宫。”上官透步步紧逼,给符一涯下了味重药。
借此揪出江湖何派和薛烈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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