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起

兰泽和竹栀刚猫着身子偷溜进门就被兰洲拍肩吓到,惊叫在捂嘴同时消失,看清来人,兰泽深呼出一口气,无奈讨伐三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吧,去哪儿啦?”顺着发声处望去,拐角温暖俊朗的外表,说出来的冰冷极了。

见二哥兰瀚也来了,被抓包是肯定的了。

摊开双手“家里都定下的事,改不了,那祈求一下,得一良人,落得相敬如宾也不错。”

“小妹啊,你怎么……”兰洲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问,“你怎么这么想啊。”

“三哥,我和他,母亲是闺中密友,父亲同窗且多年来于官场相互扶持,你和他也是多年兄弟,说来,平娶平嫁,家世相当,相处和谐,就算嫁去日后也不会多受委屈”边说着边往内院走。

吸引两个哥哥注意后,兰泽背后挥挥小手,示意竹栀赶紧去套车。

竹栀悄声离开。

兰泽继续,“毕竟婆婆和未来公爹都不会为难。”

兰洲不理解了,“那你还担心什么。”

兰瀚冰冷的说着暖心的话,“姑娘未出嫁前总是会担心这些的,不过你不必怕。”

兰泽她未说出口的那些,兰瀚都懂。

“此次科举,大哥和二哥会一举中弟,名列前茅不保证,但榜上有名二哥绝无虚言。”

兰泽和兰洲相视一笑,兰泽还不忘打趣,“三哥,那你压力很大哦。”

“什么啊。”

“两位哥哥若是被榜下觅胥,我的亲事定了,立业成家可不就轮到你了嘛。”

“你三哥哥我可是奔着会元去的,一路考来可和二哥一样,次次榜上有名的。”

不知何时大哥兰渊已在身后,听完往弟弟妹妹这边走来,“怎么?暗示就我一个殿试落榜是吗?”

兰泽被逗笑,兰瀚也缄默不语。

只看着兰洲努力辩驳。

最后落在了,“那谁知道二哥就不会和你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兰泽捂上了。

等待兰洲的自然是被大哥、二哥相识后,默契的混合“爱戴”了。

兰泽看着被架走的三哥,耸耸肩,“言多必失啊。”

眼见着晚膳时间要到,站在马棚门口的兰泽紧张地攥紧双手。

见到孙叔和竹栀,才舒了口气。

不等兰泽开口催促,从马车下来的竹栀小跑着过来,直到靠近耳边,才悄声说,“姑娘,你知道刚才咱们遇到谁了吗?”

“想来二人都住城东,那边住着的人,家世自然不俗。不过能让你这样的,必是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了。”

“姑娘,你可真是,那你猜猜,哪个才是?”

“自是那喝醉了的”看竹栀惊讶,兰泽徐徐道来“若是那清醒的,你哪还有闲情与我玩笑?”

“姑娘,那姑爷他居然还与友人买醉,不懂咱们姑娘哪里不好了,眼见着他那友人就是见色起意,甚至还真打听起咱们家来了。”

兰泽才有了些许紧张,“按我说的回答,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竹栀还皱着眉头,兰泽用手帮她舒展开,“放心,就算日后计较,他也不占理,我反问他订婚当日与友人买醉原因就是了。”

“可,如果姑爷喜欢姑娘,自是不会再询问下去的,如若不是,他家在此下文章可就……”

“放心吧,就算他不顾三哥哥,他父母也不会答应闹僵的。”

竹栀依旧不高兴,“姑娘你可是京中才女,按理说是他高攀才是,若不是晏家三番四次上门求婚,老爷夫人哪儿那么容易点头啊。”

说着就到了膳厅,“好了,若是不好,我与他自是无法白头的,也许他只是和我一样不安罢了。记住,今日你我只是出门礼佛。”

“是,姑娘。”

兰洲被哥哥教训,桌上安静用膳不敢多语。

见往日话多的兰洲如此反常,母亲许琴君又看了看兰渊和兰瀚,给身旁的幼女兰泽夹了她爱吃的,“今日鱼新鲜,是特地给你做的,怎么也不见你尝尝?怎么?胃口不好吗?”

“没什么。”

“女儿大了,有心事不跟母亲说了。”

站在旁边的竹栀紧张地不行,以为露馅。

还好兰泽镇定,“礼佛罢了,我不说,不也有人告知母亲,还说让我放心,转身哥哥们就告状了”佯装生气,“小时候还说护着我,小人所为。”

哥哥们正要开口,父亲兰淼开口,“你三位哥哥都护你得紧,哪里敢跟我们说,只是刚才我回来时看见孙叔才解了车架。”

兰泽看了看三位哥哥,“对不起啊,我还以为……”连忙举杯跟哥哥们道歉,“怪我小人了,三位君子哥哥,求哥哥们原谅。”

三人故意不吭声,兰泽为表诚意就要一人三杯敬酒,才刚举起第二杯,就被三人一同起身拦下了。

大哥兰渊先开口,“一人一杯,诚意到了就行。”

二哥兰瀚也说,“没酒量还逞强。”

一直闷闷的三哥兰洲也恢复如常,“是啊,说清楚就好了,不过大哥和二哥可真是因人而异啊,下午因我说错一句就教训我,现在小妹敬个酒都舍不得。”

“泽儿是幼妹,你呢?哥哥们要殿试了,提大哥上次落第”。

兰渊也说,“还暗指瀚儿呢。”

兰淼放下筷子,“真的?”

许琴君眼神示意两个儿子不要继续,又劝着兰淼,“你还不知道洲儿嘛,话多易错,有口无心罢了。”

“有口无心?知不知道天子脚下,祸从口出,去年,李家的就是因为次子言行不当,祸连家族,今日他无心能惹得两个哥哥不快,日后呢?”

“是我教子无方了,你们几个,即日起严格规范他言行,洲儿,抄写《弟子规》、《论语》、《孝经》十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是,母亲。”

翌日夜晚兰泽不放心,拿着自己模仿三哥字迹抄写完的宣纸,进屋才发现三个哥哥都在书房。

“就知道你们都会来,小妹也写完一遍了?”

“没三位哥哥写的快。”

兰洲揽着妹妹肩膀,“谁说的,要不是模仿我字迹,你下笔不得不重些,谁早谁晚还不一定呢。”

又庆幸,“咱们四个一人一遍,想来第三天我就可以出这门了。”

兰瀚直言“傻子。”

兰渊也说,“你就算半夜点蜡,第三天也不得出这门。”

小时候在兰洲就做了个稻草人,点着等我,让父母以为他半夜点蜡熬夜写成,第四天就完成了。

不过这也是在大哥二哥再三劝阻下才忍住的。

兰洲泄气,“我半夜点蜡也不行?”

兰渊先开口,“小时候咱们写得潦草,怕被认出来。”

兰瀚走来,打开竹栀手上捧着的匣子,拿出兰泽写得这些,“如今连小妹都能复刻出你字迹,还写的如此工整。”

兰泽无奈,“是啊,三哥,再心急也至少等个五六天吧。”

“啊?还要那么久啊。”

兰泽问,“或者你想想,后面六遍都要你自己写完,四天,够是不够?”

“不吃不睡?”说完自己都否定了,“算了吧,还是再等七日的,大不了再将书架上未熟读的,再看一遍罢了。”

兰泽从匣子暗格取出绿豆糕来。

“还是小妹懂得疼人。”

“是啊,我和老二都没有呢。”

“谁说的,自是已经送去两位哥哥房里了,给你们都降降火、去去燥。”

兰渊和兰瀚走也不忘拿着手上的,兰洲拦住,“小妹给的都有,干嘛还抢我的这份。”

兰渊笑着,“只一个而已。”

“一个也不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妹难得高兴,时隔多久才肯下厨的。”

“你们喜欢,我就多做些。”

兰瀚道,“家里厨娘多,哪里就需要你了。”

兰渊也说,“是啊,哥哥们是喜欢,但喜欢这东西,是要珍惜的。”

兰洲继续,“物以稀为贵,三哥教你,以后啊,若是这人夸你做的东西好吃,你也不能轻易答应,多了就不稀罕了,珍惜才会不一样,才会被重视。”

“这点啊,你三哥说得对”兰渊也附和,“你高兴了给哥哥们做点儿尝尝鲜,别伤了你那纤纤玉手。”

四兄妹又在兰洲房里一起写完一遍,说说笑笑后才散去。

兰渊与兰泽房间方向相同,并行时兰渊忍不住开口,“跟大哥说说,今日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怎么这么问?”

“竹栀回来后去了哪里?”

“你看见也不说声。”

“你要我跟谁说?瀚儿还是洲儿?他俩怕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甚至还要查个清楚才肯罢休。”

“也许缘分,也许凑巧。”

“晏华?”

兰泽点点头。

“不过,他喝醉了。”

“还以为是一见钟情的把戏”低笑,“挺好的,遣人送他回家没什么。”

又看兰泽皱眉,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有别人?那人看见是你了?”

“他朋友,竹栀见他进了国公府。”

“想来是陆家的,听说陆家次子与晏家那小子关系不错。”

“瞧着年纪,应该是了。”

兰渊为妹妹开怀,“放心,你可是有三个哥哥的,谁敢欺负我家妹妹便叫他来试试。好在你们只一面,未逾矩,无论如何也该是他们道谢才是,毕竟孙叔和竹栀是安全送二人归家的,传出去,那也是我家妹妹乐善好施。”

兰泽笑了笑,挽着兰渊,“还是哥哥好,三两句便让我困扰于心的、烟消云散了。”

“那我家泽儿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么明显吗?”

兰泽低笑着点点头,俯身看着自家妹妹,宠溺道,“明显。”

“啊?”

“明显到只大哥看得出来。”

“大哥。”

“好了,前日只是两家父母口头约定,商定了待我和你二哥殿试,三哥乡试以后便行定亲的。”

“所以?”

“这两日我想着晏家就会过来,不过碍于洲儿挨罚,想来最多一旬他们也就要登门拜访了。”

“晏家主母自是见过,与母亲性情相仿,但哥哥你能这么说,想来晏华也是要来的吧?”

“父亲升迁吏部员外郎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晏家早说要来恭贺,再加上你与他家次子的婚事,想不走动怕是也难。”

“父亲升迁?我怎么从未听母亲说啊?”

“你以为父亲母亲为何在晏家次次有意提亲次次不予点头是为何?平娶平嫁,说着好听,可于人家无利,你嫁去委屈不会,可他家还有长嫂,出身从六品。”

“我原以为是对晏家有顾忌或是晏华不够好,从未想过这些的。”

兰渊摇摇头,抚摸妹妹头侧,“晏华是我和你二哥从小看到大的,若是不好也不会由得你三哥与他称兄道弟。”

“只是母亲说,他家长嫂仗着家世,又添了长孙,在家中连晏家伯母都要让她几分,父母是怕你受委屈,想着若是父亲近些年不能升迁,便再寻别家,不过现在不必怕了,大哥和二哥此次都会上榜,你三哥虽不沉稳,可学业比我和你二哥有过之,无不及的。”

“好,知道啦,我有父亲母亲,还有三位哥哥,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下月就中秋了,接祖父祖母过来后,我们一家去街上逛庙会、看花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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