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粉色虫类?”

脚踝上仿佛还遗留着那种起鸡皮疙瘩的黏腻触感,迟溯瞬间联想到了那从女尸口中吐出来的粉色长虫。

“夫人,”解题的关键触手可及,就连一向冷静的迟溯都有些急迫起来,描述的速度提升了不少,“那种粉色虫类是像蚯蚓一样,手指粗细,无足无翅,柔软弹润吗?”

景雾泽知道迟溯想说什么,也用手比了个长度:“一条大约有这么长。”

夫人点了点头,迟疑道:“应该没错。他们当时将这种粉虫卷在碗里,我一开始以为是面条,还觉得新奇。凑过去看时却被冒头的‘粉色面条’吓了一跳,所以印象很深刻。”

也就是说,这次的祭祀除了将高羊颅换成了慢马头骨,还将粉色虫类换成了土酒?

为什么要这么做?粉色的虫子又和土酒有什么关联?

眼看着迟溯陷入沉思,景雾泽便对夫人道:“夫人人美心善,愿意耐心给我们解惑,真是十分感谢。”

“不客气,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很开心,”再次被景雾泽夸赞,夫人却没有以往那般腼腆。她说话时的嘴角上扬着,深棕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所以我拜托你们的事情,也希望你们能够做到。”

这是警告他们来了。

迟溯被夫人带有威吓意味的目光扯回了魂,他与景雾泽一同再三承诺了会保守秘密后,夫人离开了,一时安静下来。

趁眼下四处无人,迟溯激动地拽住了景雾泽,将景雾泽与他的身距拉近。

“我有一个猜想,但还需要证实,”迟溯眼中明亮,声音更是难掩兴奋,“我们去找瘦老高吧!他接触的雄性主管石窟,或许能更快地解决眼下这个难题。”

景雾泽并没有询问迟溯的猜想具体是什么内容,也没有油嘴滑舌地发表什么“前辈”的见解。他看着迟溯,眼神有些复杂。

这倒不是他抗拒迟溯主动的动作,换作是平时有肢体接触,他不仅乐见其成,还会调笑两句。

但这次,景雾泽只是说了一句:“你比起以前,好像活泼多了。”

景雾泽这话说得有些隐晦,迟溯却因为景雾泽的话看见了那双桃眸中倒映的自己。

他在笑。景雾泽眼中的迟溯,是笑着的。

迟溯嘴角僵硬地落下来,反而更清晰地提醒了他刚刚就是在笑着的事实。

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迟溯颤了颤眼皮,几乎是逃跑一般撇开了脸。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知道,他的笑,并不来源于即将找到办法活下去的开心。恰恰相反,他的笑,是对危险境况的兴奋。

当所有人匍匐着寻找生路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却在享受着这场用骸骨当琴键奏响的死亡乐章。

这还是他吗?他明明是一个连蹦极过山车都敬而远之的人。

迟溯对自己感到陌生,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膜贴附在他身上,他张不开嘴,呼吸却仿佛从另一个空间回旋过来。他用尽力气掐上了自己的手臂,却仿佛捏着一个厚毛毯,手臂闷闷的,有些发麻。

他好像又“犯病”了。

迟溯看向景雾泽,景雾泽将他伤害自己手臂的手拉下,开口说了些什么。

是什么?

迟溯专注地看着景雾泽嘴巴的张合,终于听到了那犹如溺水般模糊又低沉的声音,海绵泡发一样翻滚进他的耳朵里。

“是好事。”

是好事?

“你的情绪变多了,可真是件好事。”

“要是早这样就好了,”他听见景雾泽如此道,“真不知道大学那几年,我对着这么闷的你是怎么过来的。”

奋力听到的却是这种话,迟溯看着景雾泽这张笑得十分欠揍的脸,分辨不出一点撒谎的端倪。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迟溯把话从牙缝中挤出去,没有任何想和景雾泽继续这个话题的心情,扭头就走。

他负气走得极快,于是也注意不到身后景雾泽的笑容落得有多么快。

看向他的目光,又是多么沉重晦涩。

“有打听到关于土酒的信息吗?没有的话不妨听一听我的看法?”

迟溯一上门就单刀直入,那扑面而来的气势都要把瘦老高唬住了。

瘦老高将视线沉默地给到景雾泽,少见地产生一种好奇,疑惑景雾泽到底对自己地cp做什么了。

瘦老高的cp同样是个寡言的老玩家,见迟溯言行迫切,就咬了发绳将头发扎好,侧身让他们进来。而后她又出去将草帘放下,在茅屋外进行一个简易的放风。

“我们的确打听不到土酒的信息,这里的人,对这最后一样祭品的口风似乎尤为紧,”等迟溯和景雾泽坐好,瘦老高才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所以说说吧,你是要用到石窟里的哪样东西。”

见迟溯反应诧异,瘦老高继续道:“否则我还真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你掠过你的那些熟人们来找我。”

瘦老高这话略带一些讥讽的味道,听上去充满了前辈对后辈的审视与傲慢,迟溯却并不在意。

他先是确认了瘦老高这次从本土人身上获得的食物并非红果,又从瘦老高口中得知,其他嘉宾获得的食物亦是一些陈年墨粟或多出的慢马肉干,之后才不卑不亢地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们需要大量的红果充当土酒,”迟溯说道,“用来吸引之前将那名女嘉宾吸空的粉色虫类。”

迟溯这话说得极其精简。好在瘦老高作为一名老玩家,记忆不差,领悟能力强,倒也跟得上迟溯的思路:“你是说土酒并不是上桌的祭品,而是用来吸引祭品的工具?”

“没错,”迟溯点头,“我想你们打听不出土酒的信息,并非完全是本土人口风紧的缘故。我想最根本的原因,是在本土人的观念中,吸引和获取那类虫子的方法只有使用土酒这一途径。”

而恰好他和景雾泽接触到的夫人是外族人,对祭品的想法没有那么根深蒂固,也没有理所当然地将土酒与粉虫强行绑定。他们才能获取到这一关键信息,将明面上毫无关联的红果与土酒串联起来。

瘦老高又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不知图画些什么,随口将迟溯未尽的话说完:“所以他们只会让我们去取得土酒,而不是让我们去获取粉色虫类。”

他这么讲完,对迟溯的猜测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找出了迟溯猜测中的某些“漏洞”。

“先不说石窟在我们去之前就已经存放了大量的红果,本土人明显有日常食用红果的习惯。就说首领第一晚那么提醒我们,显然是知道红果会致人死亡。你是为什么觉得,他们对红果能引来粉色虫类毫不知情呢?”

对于瘦老高尖锐的问话,迟溯没有一丝慌乱。应该说,在瘦老高提问前,他就已经设想过这些问题了:“就凭看见粉虫的那天,在场的只有嘉宾,没有一个本土人。”

“我估算过,按我们从红果林回来的时间,以及本土人早起的时间,洞八应该是在早起后直接来到红果林见我们,”迟溯沉稳地将猜想的依据徐徐展开,“也就是说,本土人采摘红果后返回部落的时间,与我们第一晚到达部落的时间相差无几,都是深夜。”

“本土人除了巡逻外,早晨到正午的时间,雄性都要出去打猎,雌性则采集蔬果,部落内几近无人。或许就是这么恰好,他们发现的都是早晨粉虫未爬出的尸体,正午粉虫食尽的皮囊。于是只知道吃不完的红果会致人死亡,却不知道致人死亡的真正原因。而我们作息不同,因此看见了他们没看到的。”

“你的推测需要太多巧合,很多因素都无法验证,”瘦老高将树枝搓灭烟头般竖着按在地上,终于抬起眼皮看向迟溯,“这比你一开始说红果和土酒有关联还要生硬。”

“新鲜的红果在外表上看起来确实和土酒关系不大,”迟溯只道,“可快速腐化后的红果在深夜产生酒精,我想,土酒再怎么说,也是一种酒类吧?”

迟溯从始至终未改变过他那温和的语调,但随着这句反问一出,那双瑞凤眼中的锋芒便再藏不住。像是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强行入侵,落于下风。

在这样的眼神下,瘦老高也不禁舔了舔嘴唇,将佝偻的身子坐直了些。

原以为是什么狮子罩的小绵羊,没想到是这种的性格。

倒是比许多拖泥带水拿不定主意的顺眼些。

瘦老高平视着迟溯,把画好的五子棋连成斜线:“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单身即死亡的恋综里被前任缠上了[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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