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姐歪脖子闪开,刚转头的白羽受到惊吓,脸颊到锁骨被滑开长长的伤口,血线中血珠一滴一滴飞溅。
白羽一下子被推到在地上。
尖叫爆炸开,在白羽感觉到砸到在地的眩晕之前听见了枪响。
一滴落入油锅的水珠。
原本气氛压抑精神紧张的人群砰然炸开,又被飞快平息了。
周围人空出一个圆圈,惊愕围看坐在地上的白羽,他反应过来。
他脸颊疼痛,鲜血流淌。那红头发男子肩膀中了□□,身影被隔离开。
白羽缓了好一会才从僵直状态缓解过来。
他不敢触碰自己的脸颊,刚一动脑袋,军医过来了。
军医带着口罩、塑料眼罩,手套和袖套,眼神盯着他,说:“说鉴定词。”
白羽感觉自己的眼泪刺激得伤口更痛了,他声音非常脆弱。听着好像要碎了。
女军医松了口气,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半拉半抱的把白羽弄走。
士兵鸣枪示警,一群人都被押上了装甲车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第二天。白羽坐在病床上,安其本来在旁边陪床,在接了一通通讯后,回来稍显犹豫的说他要回去值班了。
白羽安静地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个人走进房间,靠在门框上,听见对话,半抱着手臂——那人是宋旻。
此时他没有穿制服,着常装。安其愣住,立正敬礼:“宋上校!”
宋旻没有作声,闲适地微微歪头,盯着他。
安其脸色发白,身体僵硬、微微低下头走了。
宋旻只是垂眸看从门框处经过的人,神态和他站在高台上如出一辙。
白羽一呆,觉得男主还长得挺好看的。
但他此刻没有这个时间考虑这个。
他此刻坐在病床上,血红的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狰狞,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昨晚的彻夜未眠让他看着眼下乌青。
他现在还在打营养针——他昨天得知那个人用来扎葛小姐的针头是一级成瘾物。
白羽,不知所措。很慌,倒也没有。
毕竟他死了也算BE,就是这个故事完成度实在太低恐怕要扣一大批积分。过去十个小世界白干了。
在上班和上学中选择上床睡觉,是白羽的做人风格。他听见自己干涸的声音说:“你好。”
宋旻:“我是宋旻。葛川请求我来和你商量昨天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缓和,让人觉得深思熟虑,猛然一听有些温柔。但话尾上扬,是一种难以忽视的高高在上。
葛若琳就是葛小姐。她的性格是恰如外表和气质,就是那种又天真又自私的女人。
针对宋旻这种气质的酷哥攻,白羽根据经验给了他捏了一个又纯又欲的谈恋爱对象人设。
白羽打起精神,精心设计自己抬头的角度,轻声说:“长官,请问你是以私人亲友的身份来的吗?”
他想,原主这张脸估计很适合这种风格。
宋旻:“可以这么理解。”
白羽:“那,我希望有人能给我一笔能支付后期治疗的费用。”
宋旻:“后续有正常审判流程,那人已经犯了故意伤人罪。后续的治疗和处罚会按照法律进行。”
白羽脑海里有几个片段,在他从中心城逃跑,被老板招聘之前。他从医院出来后,短暂流浪后。
因为没钱吃饭偷盗食物,被高功能人殴打过。
他麻木地回忆了一下,觉得现在有法律为他撑腰就很好了,如果按这位长官所说能够得到赔款的话。
宋旻继续说:“这人是中央城官员的孩子,有足够的钱,支付你的赔偿不成问题。”
白羽点点头,眼神有点发直,他继续说:“那什么时候赔偿钱能到呢?”
宋旻:“最少半个月吧。”
看着宋旻这么一本正经的和他商量治疗的事情,不知怎得,白羽也很渴望活过来了,再想一想自己的账户和昨晚医生和他说的后期巨大额度的费用。
由于恐惧动作僵直,脑海一片空白,他咚的一声倒下,在被子里茫然地蜷缩起来,侧过身,几乎过呼吸了。
宋旻快步走过来,俯下身伸出手有力地掐住了白羽的脸颊上的嫩肉。
白羽原本失神的的眼睛里瞳孔剧烈晃动,变回清亮。只是身体更加僵硬了。
宋旻,这位目前算的上陌生人的来客,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可以称为玩弄的恶意,他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这位长官竟然有揉捏陌生人的习惯!
白羽要抓住宋旻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很好看。
但是!他竟然掐我脸!
白羽被那种零星的笑意刺痛到,他敏锐察觉到这人性格深处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开始垂死反抗,但是宋旻的手在白羽抓上来的时候就松开了。
白羽也回神了。宋旻是在让他不要走神。
白羽头发乱糟糟地坐起来。
宋旻慢悠悠走回原来的位置,抱着手问:“还有别的诉求吗?”
白羽思考了一会,说:“没有了。”
宋旻用一种诱导的语气说:“你不想报仇吗?”
白羽本能感受到威胁,此次沟通毫无疑问宋旻占据了上风,他像个傻蛋一样被牵着走。在这场初次交锋里毫无疑问落了下风。
拜托,白羽自封为猎人,而不是被叼走的猎物。
为此,他决心在掌握宋旻更多信息前保持神秘感。
他坐着看着宋旻,露出一个意义莫测的微笑。
宋旻最后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白羽被关进了隔离室。这里只有一闪小小的窗户,他坐在墙壁上悬挂的床板上,看着那扇窗户外面显示屏上的天空。
虚假的日光照在他贴有湿性敷料的脸上,一双蓝色眼睛闪闪发亮。
眼珠子过很久才动一下。
白羽再次走出隔离室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站在钢铁大门外,他想起刚才士兵带他走出那道长长的长廊时,刚好看到宋旻和看守所所长乘坐玻璃电梯上去。
钢铁构成的巨大穹窿塑造出威严肃杀的气氛,底下的人来来往往,然后穿着笔挺的制服乘坐玻璃直梯,升往越来越高的地方。
向下俯视。像看一群蚂蚁。
宋旻还是穿着那套黑色的制服,肯定没看见他。
他看了一会那个身影,和士兵大妈道别,一个人坐轨道交通回家。
他心里涌起征服的**。
他打开终端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余额,在垫付了戒除药瘾的治疗费后,剩下的费用还可以吃三天的饭。
葛若琳一直联系不上。
他略过地下街道的灯红酒绿,回到了屋子里。
他用通讯仪前两天拜托前同事来帮他喂养兔子,打开门的时候内心是忐忑的——他做好了推开门看见死兔子的准备。
看见兔子仍然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像一个雪球一样。
它狭小的脑容量本来应该会让它忘记了他的。但它仍然认出了白羽,开始兴奋地趴在笼子边上。
白羽过去摸摸圆润的兔头,把兔子报出来搂紧怀里。
兔子不喜欢被抱,尝试着挣扎,白羽把脸埋进兔子雪白的绒毛里。
荧光屏上夜色渐浓,似乎变成了迷幻的万花筒。
白羽光裸的脊背泛着迷人的柔和的光彩,侧卧海蓝色的床单上,他盯着小兔子亮晶晶的、蓝到近乎浅白的眼睛。
小兔子静默地盯着他。
这片宁静,似乎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了。
一片漆黑中,过往世界中的经历都和走马灯一样出现,但是都不真切。
唯一切实的影像是他回到了白羽小时候的家里,虚假的下午阳光显得安详美好,他坐在地上玩着积木。
阳光消失,光线一下暗了下去,光线丝丝缕缕地从头顶略过,有人似乎开始再次拿针筒划他。
他感觉自己的动脉,气管都被划开,剧大的撕裂带来狰狞的疼痛,但他还有一口气和那人搏斗。
行走在迷雾中,那个巨大营养液缸前的背影变成了他的父亲。
他举起手中的重物再次砸了下去。
像是在浓黑的雾中挣扎了一万年,很多很多装有和他一样长相人体的营养罐。“杀人犯。”不知道是谁说。
他睁开眼睛,心中疲惫万分,看看已大亮的显示屏。
这个觉睡得比熬夜还累。
他赶紧把缩到一边的兔子从角落里挖出来放回笼子,装好水和粮。
他洗漱好,拿了几块屯的压缩饼干,冲开浓缩咖啡吃掉,就坐在书桌前。
打开通讯仪,看着一直没有新消息,和老板的对话框。上一周已经过了,不知道老板还要不要和他吃饭。
他快速打上字。
静默:老大,前两天2区封锁您知道吗?我和一群人被隔离了,今天才放出来。
大浪淘沙秒回:哦哦,听说了。
静默:我昨天刚被放出来,我今天下午能回来上班了。你上次说的直播我ppt写好了。
静默:文件传输中
大浪淘沙:文件已接受
大浪淘沙:好的
大浪淘沙:这个你不用忙了,礼拜二我们吃个饭哈。
地址:名片
中午1点。
白羽看着轨交车厢的玻璃上倒印出来他的脸,上面有细细的一条红痕。
杀人犯?他漫无目的地胡乱思考着。杀人犯也得吃饭。
来到公司,看到熟悉的同事们在工位上敲打电脑,白晃晃的白炽灯发着凄冷的光芒。
白羽莫名松了口气,把包放下。
礼拜二中午到了。餐厅位置是在一区一个较为老牌的商务宴请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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