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檎一转身,来不及阻拦,谢飞墨已经一口气喝完将玉瓶随意一甩,瓶子在空中化成齑粉。
“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
就一会儿没看住,怎么到处乱吃!沈檎抓狂的像养犬兽的御兽师,如果不是仙尊的架子还在,他真的很想冲上去给谢飞墨一拳让他吐出来。
玉瓶离阵,白砚琅也跪倒在地,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大阵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最终化作一地血砂。
“啊?没啥啊,就是一点......呃,不太新鲜的神兽血而已,蕴含能量比较丰富,这阵法把里面的力量化给了这些妖兽,这小重山才有了这么多高阶妖兽。”谢飞墨谨慎斟酌着措辞,尽量自然的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
“说真的,虽然可能放的有点久了,但味道还不错?应该不至于拉肚子?挺香的还。”谢飞墨满脸真诚的胡言乱语。
君玺挑眉摇了摇扇子,沈檎皱眉看了眼他仿佛灰里滚过一圈的衣服,只有苏钰轻露出恍然大悟的崇拜表情。
谢飞墨嘴角抽了抽,感情这群人里只有小绿茶能糊弄一下。叹了口气,他撇脸向沈檎说道:
“那玩意我喝了没事儿,大阵已经碎了,先看看你家倒霉小徒弟吧,如果我没猜错,他肩膀的伤有问题。”
沈檎敛下眼里的怀疑,凝重的用灵力在白砚琅肩膀处经脉里仔细绕了一圈,感受到一股熟悉但极其微弱的气息,正欲探查,却又倏忽消失。
“你查不出来的,我来吧。借点灵力?”
谢飞墨无奈眨了眨眼,轻轻捏住沈檎一根手指,垂眸看向昏迷不醒的气运之子。
沈檎犹豫了一下,怕让谢飞墨那危房般摇摇欲坠的金丹雪上加霜,干脆轻轻按在他另一边肩膀,谨慎渡了些许灵力过去,不绕体内经脉直接到达掌心。
谢飞墨僵了一瞬放下落空的手,捻了捻仿佛残留微弱体温的指腹,终是没说什么,专心引出白砚琅体内那抹微弱的血气。
“最初那蝎子也是大阵催化的,毒里也带了血气,留在白砚琅体内,那青风狼才会专攻他肩膀,藤蔓也才把他拖到地下来,想让他完全被大阵催化。”
谢飞墨简单说了下情况,没骨头一样靠在山壁上,似乎有些倦意。
“这秘境中心没什么问题,以后能用,杀了那些异化的妖兽就行。沈仙尊,看你的了。”
他似乎扯了扯嘴角,又好像没有。沈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偏了偏头,似乎很无辜。
“君道友,麻烦你带白砚琅他们出一下秘境,我解决完妖兽便来与你们汇合。”
沈檎收回视线,淡淡安排好几人任务。又叫住拍拍后摆便走的谢飞墨。
“你留下。”
谢飞墨疑惑抬眸,也懒得反抗,直接一屁股坐下。
“再见~”撑着笑脸送走那三人,谢飞墨心里再次叹气。
耶,坦白局。
“说吧。”
沈檎挥手布下结界。无悲无喜般看向有些走神的那人,逆着光,像是寺庙里万人景仰又不近凡尘的仙人。
“说什么?”
谢飞墨眯着眼抬头,盯着沈檎的脸,又或是虚空。
“实话。那阵怎么回事?”
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宛若最公正严明的法官。
可惜犯人不怎么配合。
谢飞墨换了条腿支棱着,没什么表情的一下一下拨弄着地上的石块。
“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
沈檎安静一会儿,低声开口:
“那瓶里是你的血。”
十足肯定的语气。
谢飞墨倏然抬头,克制住心里的惊异,维持着吊儿郎当的态度。
“超强神兽,我不就是?仙尊大人,我可没撒谎。”
“你不说,我便自己查。”
沉默蔓延于空气中,细碎浮尘折射出微光,谢飞墨死死盯着沈檎的表情,试图从那块万年不变的冰块上找出情绪。
一声短促的笑打破宁静。
“想知道?也行,我要你那条帕子,嗯,绣茉莉花那个。”
谢飞墨促狭的挤挤眼睛,恢复成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懒拉住沈檎衣角。
“......可。回去给你。”
沈檎思索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这人拿他的帕子能做什么,干脆应承了下来。
先掏出点实话再说。至于其他幺蛾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结束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对话,达成奇怪交易。
结界撤去一半,栖霜剑出鞘,沈檎反手丢给谢飞墨一套新的月白色云纹法袍,和他那件群青色的款式很像,只是颜色浅点。
哟呵,审美心有灵犀啊。
谢飞墨美滋滋穿上,抄着手看沈仙尊大展拳脚。栖霜剑呼啸着留下一道道划痕,砍瓜切菜般绞灭八阶妖王,最后不带一丝脏污“噌”的回鞘。
哇,我家师弟切菜好丝滑的喔。
收拾完妖兽,沈檎侧头看向谢飞墨,有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清清冷冷的嗓音不论说些什么都自带神圣属性。
“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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