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讨要赏赐

翠绿色衣裳的方翠茗和鹅黄色衣裳桃娥湘,刚刚走出门房,她们分别从赵春花那拿到了不菲的赏钱,而柳檀香却戴着面纱,姗姗来迟。

柳檀香询问了她俩得到的赏钱,得到均是三两银子的价钱的消息。

鹅黄色衣裳的桃娥湘提议道:“我们一起在这外头等等你吧,你可要快以点。”

翠绿色衣裳的方翠茗倒是有些想法,说道:“要不然我们一同进去,我帮你去讨一大笔钱来,大家再平分。”

可柳檀香不乐意,说:“我有些私事,还需要和赵春花讨论讨论。”

她俩对视一眼,“不会是那个肚兜的事情吧。”

柳檀香尴尬地点了点头。

一周以前,柳檀香跟随着方翠茗、桃娥湘在村里不出名的一条小溪里玩水。

有时用网萝抓抓螃蟹,有时用树干子插鱼玩。

他们抓了螃蟹和鱼到篮子里,就打算烤着吃,吃着吃着,翠绿就提议干脆在这里洗个凉水澡,反正周围的芦苇这么高,肯定没人看到。

于是她们就很自然地脱了衣服,脱了肚兜。她们随意地把衣服挂在芦苇上边,离得近又方便一直看着,还能当一道帘子,遮挡了水中的景象。

唯独柳檀香的整整齐齐地叠放好了衣服,就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她还指了指,告诉她们,这是她娘亲亲手去买的布匹,给她织的小胸衣,织有红蓝绿黄四个颜色一种款式,腰侧还绣有她的名字呢。

可谁知去洗澡回来以后,就柳檀香不见了肚兜,就是翻遍了草堆和岩石的缝隙,也没能找回来。

柳檀香一路哭,一路打嗝那地回到了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病倒了的娘诉说这件事。

可谁知道她娘安慰了她说,“没事,衣服被狗叼走了当狗窝而已,以后再织一件就好了。”

于是她把娘的话给几个姐妹说了,方翠茗和桃娥湘也觉得是,村里哪有偷人肚兜的变态呀?反正她们是没听说过的。

于是事情就是这么的难以预料,有人真的就是那偷衣的采花贼。那个人就是当今雪莲衣铺铺主的亲侄儿——李道成。

忽然有一天,他明晃晃地拿着一件粉色的包裹,就进了她家的大门,说自个儿捡到了个东西。

包裹打开一看,正是柳檀香前不久刚丢的粉红色肚兜。

见到她诧异和惊恐的目光,李道成还不满足,还吓唬她说:“我看清了你的全身上下,包括屁股后面有颗痣的事情,也只有我知道。”

柳檀香屁股背后有没有痣,她本人能不清楚吗?

她娘从小给她洗净身子,从来就没说过这么一回事。

不用说,这一定是李道成瞎猜的。为的就是恐吓她,想要更多的筹码,来达成他的目的。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要还我的衣服,就立马放下走人。”柳檀香开口呵斥道。

她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事情也和她想的一样。

他们李家人居然想要坑害自己的亲人,方法就是利用一个女人的破相与声誉,来玷污雪莲衣铺的衣料品质,以及雪莲衣铺主事人的人品。

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她当然是不肯答应的,可惜的是李道成还拿捏着她的贴身衣物,上面还是绣有名字的。

最主要的是这是她娘精心绣织的双层蝴蝶飞的手艺,还是一个系列的肚兜。

以后有了这等物证,自家的事,岂不是随便李道成怎么说了么?

于是他们定下了规矩,帮完了这件事,他们就要将肚兜给还回来,而且还要有一笔良心谴责费用。

这件事她也同两个姐妹说了,她们当下就打算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还主动地说自己也要参演这场好戏,自己也要一笔“良心谴责的费用”。

否则就将他们多年来觊觎李连杰店铺的事情,都给说出来,让村民们都知道他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以后李道成也就别想读书了,家里有这么一双不知礼义廉耻的爹娘,还会有学院愿意收他为学生读书吗?我看难。

事情回到如今。

柳檀香进去了,她一进门就说了。

“我已经帮忙做完了事,现在还被害得脸上起了疹子,你总要拿些费用,医治医治我的脸吧?再不济我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等待救治,你们总不能一枚铜板的钱都不乐意付吧?再者,我的肚兜,你们也该还了。”

“怎么会呢?我们李家做买卖,还是很讲信用的。”赵春花从自己的衣兜里,拿了几颗银子出来,送到了柳檀香的手里。

钱是付了,却是比其他两个演员还要少的钱,才二两银子。

并且赵春花还说了,“这次的戏,演得太差了”。

总之,那件肚兜,她还是没有要还的意思。

柳檀香见了这钱的数量,有些诧异地说:“怎么才二两银子,我可是这场戏的领衔主演啊。”

本以为花最大力气的自己,能得到比姐妹们更多,最起码有五两银子的柳檀香,看呆了眼了。

得到的钱,不比姐妹们多也就罢了,竟然还比两姐妹得到的都要少。

赵春花说了:“你这次并没有真正地玷污李锦衣的清白,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人家发现了背后还有别的外援……总之这次的表现,是那两个搭戏的姐妹,演得更好。

而且呀,你可别想坑我,当时还有个什么‘防伪码技术’,差点就由着李锦衣那自得自满的时候,就要说于你听了。可谁知道你犯了什么病,竟然叫叫嚷嚷着跑掉了。

这话还没听一半,人就走了。我们这边啊,还没怪罪你呢。你倒是反过来和我们讨要钱财来了。”

柳檀香没想到她竟然还请了别人来观摩这场大戏,哦,对了……“之前那个说布匹就是老鼠啃食的那个村民,也是你请来搭戏台子的吧。

可惜人家李锦衣一点脏水都没被泼到,还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这一劫。经此一遭,同情他的人,购买他物件的人反倒是更多了呢。”

“你也别跟我犟嘴,你要是真和李锦衣那般那么有能耐,还能家里有个40岁的重病老母躺着,还着了我们的道,不知该如何是好吗?”

赵春花心有怒意地说道:“你要是不和我们好好的合作,那你就等着‘你因家里重病老母亲缠身,于是主动进献肚兜于李道成,人家不贪你这一口,于是你又自残弄伤了自己的脸,想要把李家人双双打包进你的锦囊妙计中’的谣言四处飞起吧!”

“你,你敢!”柳檀香恶狠狠地看着她。

“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赵春花笑得一脸地邪恶,眼睛微眯似暗夜里的老鼠闪烁着精光。

柳檀香似有妥协地说:“我们同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最起码,把那件肚兜还给我吧!”

“这可不行。我如今不单单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儿子的母亲!”赵春花理所当然地说道。

见柳檀香有所触动,赵春花又悠悠地说道:“你的命很好,你又有了一个新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只要你好好地听我们的安排,那你就不用再遭受脸上那些破疮的罪,以及你的母亲,都会有人帮忙照料好。”

打了个棍子,再给一颗甜枣的法子向来是屡试不爽的。瞧,这不,柳檀香就又妥协了么?

“那我的肚兜……”

“呵呵,这次你要是能真的做成此事,别说你的肚兜了,就连你未来母亲的医药钱,都不必要再担心了。”赵春花说。

“究竟是什么事情?”柳檀香好奇地询问道。

“事情很简单,你附耳过来。”赵春花招了招手,引她过来。

两人说了好一通的话,柳檀香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直到她走出了他们李家的大门,都差点忘了迈过那节门槛,给摔了个半着地。

桃娥湘询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得了多少赏钱啊?”方翠茗也问了。

“二两银子。”柳檀香将手上的钱,摊开来给她们看,以示自己并未说谎。

“啊?怎么才这么点。你脸上的伤都不够治的。”方翠茗立马就为她鸣不平了,只是声音有些小,像是小声嘀咕。

桃娥湘倒是有些好奇,“你这脸上的伤倒是很逼真啊,一个晚上过去了都不脱妆,是哪里买的胭脂,我也要去买。”

“什么胭脂啊,人家那是真的起了疹子!”方翠茗大喊着,纠正了她的言论。

桃娥湘惊叫道:“啊——真的疹子,不会李锦衣真是用那块被老鼠啃了的布料,制成了手帕,然后……”

“现在的戏都已经唱到人家的布料里有特殊的标记了,你还演这一出呢。”方翠茗的人有些无语地解释道:“她是吃了梨子才这样的。”

桃娥湘越发往深处去想,“啊?莫非是檀香姐去到赵春花家里,吃了有毒的梨子……”

方翠茗万分无奈地解释道:“什么有毒的梨子,人家是吃水果就起疹子,富贵病你没听说过啊?就像她这样的,什么香甜可口的桃子,酸甜诱人的芒果,饱满而多汁的葡萄统统不能吃了。”

“啊?这也太惨了吧。”桃娥湘忍不住用手帕遮住了自己那张大了的嘴,随后才解释说,“我和檀香姐在一块的时间少,所以我才不晓得这些的。”

解释完了以后,桃娥湘又问了:“那檀香姐,你那手帕真没有梨子标记吗?我记得你当初亲自从李锦衣那买来了这蝴蝶样式的手帕,兴奋得想要炫耀给所有人看呢。”

柳檀香有些可惜地说道:“我原本的手帕是有的,但这一副……正如李锦衣所说,是纺织品,所以是没有的。要不然我一定把那枚梨子,指出来同你们好好看看。”

方翠茗兴奋地八卦道:“那你原本的手帕是放到哪了,不会是你接了任务以后,和人家李锦衣在摊位上聊了几句,就十分仰慕人家,特意地把他制成的手帕给偷偷私藏起来了吧。”

“对啊对啊,我们都没能怎么仔细瞧瞧你说的那对比翼双飞蝶,就被你收起来了。你也太小气了,不让我们好好地观赏观赏。”桃娥湘也说。

“哪有什么十分仰慕,不过是蓄谋已久,都是李家人给我的任务罢了。这会儿,原手帕也交由他们去破解这个技艺,破解哪个技法的去了。”柳檀香说道。

桃娥湘忍不住吐槽道:“啊,都是姓李的,他们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先是名声扫地,再是欲要联合其他店铺一起来制造仿品……这简直是仇人之间的恩怨嘛。”

柳檀香也是不理解:“我哪里晓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之前听街坊邻居说,他们雪莲衣铺可是供奉了他们叔叔家每个月很大的一笔开销,足足共有二百五十两银子呢。我就没见过,父母双亡不久的贤侄,立马出来找钱供养叔叔家的。”

方翠茗听着,更是不明白了,“按理说,这么乖乖听话给钱花的,那都是财神爷,得给供起来才对。可李叔家这做派,反倒是巴不得赶尽杀绝,这行径,真是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不仅仅有她们闺蜜三人组,更有李家争斗利害的受益者当事人李道成本人。

屋内。

李道成绕到赵春花的背后,给她捏捏背,问道:“娘,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李锦衣那么狠。他先前没赚到什么钱,差点要我们贴账的时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他结实了一位贵人,而且摆摊卖的小玩意儿,一天能有好多个五十文进账,赚得不少的钱呢。兴许,他以后,还能给我们重现雪莲衣铺的辉煌都说不定。”

赵春花毫不客气地说道:“比起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别人家的贵人,还不如相信自己家里的贵人能办成咱们家的事。”

“咱们家也有贵人?他是谁?”李道成直白地问道。

这时候啊,李连义将洗脚水给端到了老婆的脚跟前,说了一声“喏,小心烫”,就拎着毛巾,挂在自个儿地肩膀上,搓洗起了赵春花的脚来。

“那个贵人啊,上天入地,干啥啥都行。而且还是江湖中人呢……”正当李连义打算再好好地说道说道。

就见赵春花一脚掀起了一泼水来,扇了李连义一个水巴掌,喂得他满嘴的洗脚水。

“别跟小孩子胡说八道地讲什么神话故事,正经地说!”赵春花有些累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是李连义说话的主场了。

原来李连杰命好,出过一趟远门,就迎来了一位来自上京的新娘子,哪位村民都没听说过的“梅巧雪”。

她不单人长得漂亮,人娥眉间带有一点纯天然的红梅花钿,不似其他女子那般,还需要用胭脂点画,才有那般漂亮的图案。

人家还拥有着一门上好的绣技,从京中逃婚而来,也因此带来了对他们李家一位似友似敌的存在——花轻鸿。

花轻鸿心许梅巧雪已久,但未曾得到过回应,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有提到梅巧雪的事情的时候,才能看得到他情丝波动的时刻。

他好像也是上京的一个名门贵族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领着自家花门的医药师弟师妹们,一同来到了他们花澄小村里扎根数年。

这些年间,他们凭借着救助百姓、儒生与官员,打好了不一般的关系。这花澄村里,可以说除了村长与衙门之外,他们就是一条小小的地头蛇。四通八达,处处有人脉。

所以啊,李连杰先前戏弄人家师门女儿的事,才勉强有得一谈。这学,还有得上。

哪像李锦衣的那位贵人,且不说性情古怪不说,就凭他那个云游四野八荒,没个定数的性子,下次能不能遇到,还说不准呢。

就这种萍水相逢的恩情,怎么可能会被人家大人物记在心头上呢?

所以还得靠他们李家,配合着花轻鸿吩咐的事务做下去,他们才有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啊。

李连义犹如说书人一般,讲完了上一代人的恩怨,与下一代人行径的事情。

说得他都有些口渴,还有一瞬间想要把这面前的洗脚水,当做茶盏里的茶水,就此喝尽呢。

“所以,花轻鸿和这雪莲衣铺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那店铺,不也是梅巧雪婶婶的心血之作吗?”李道成还是没听明白。

“你个傻孩子,先前梅巧雪还没同李连杰共赴黄泉的时候,那店铺当然是她的心血之作。

现在梅巧雪死了,而且还是和李连杰出去拉生意,进衣服布匹的货物的时候一不小心死在半道上的,那店铺就成了一个催命符,还是立马就能爆炸的那一种。”

赵春花气得牙痒痒的,真不知道李道成出去念书都念出了个什么来,竟然连这些八卦都听不明白!

真是让她心中堵了一口气,好似李锦衣那体弱身躯附体了一般虚弱。

“我呸李锦衣个扫把星来的。”骂完之后,赵春花心情才好上了几分。

与此同时,上京的那位喜好云游四野,性情古怪的大人物,刚巧拿到了言二千里飞鸽传来的信纸。

里边明明白白地讲清楚了“薛巧梅”与“梅巧雪”的身份互通之事,还有她与花轻鸿的恩怨的事情。

除此之外更是将他们这些年那个“芝麻点大”的小铺子,如何能成为村中附带有染织绣纺的一家名坊的创业历程讲得个明明白白。

再就是李锦衣这个小男娃的成长历程,也是万分的不易啊。要不是崔子穆主动大胆地同他结交,恐怕这病恹恹的小娃娃到长大,都不一定能拥有一位好友的。

随后就是几张“新事说法”,李锦衣在面对流氓债主时,如何议论自家主子的事情,还有这些天如何再创业的事,均一一汇报给了言二的主上,也是华裳衣局背后的老板——颜世月。

颜世月看着这些信件,饶有兴致地啧啧道:“等到我们处理完了家中事务后,这个李锦衣小兄弟若是店铺还在的话,我们就考虑去帮衬帮衬一下他吧,就当是尽了尽这虚空无凭的‘结交’之礼仪。”

言一在一旁应道:“是!”

咱们再将视线,回到李锦衣这边。

赶工到天微微亮,李锦衣才画完了图纸。

于是乎,他扶着酸痛的腰肢,走到绣房内置的卧房,倒头便睡。

可是睡得很不踏实,心中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李锦衣浑然不觉。

敲门声变成砸门声,还伴随着“狐狸精,胆敢勾引我家儿子!刚过了守孝期就迫不及待地爬床,真是不要脸”的叫骂声。

李锦衣顿时醒了,昨天是别人看他的热闹,今天他也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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