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卿意真和何木青背着书包并肩走出校门,影子在地上紧紧挨在一起。
“今天的寿司还是鳗鱼的最好吃,”何木青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轻快,“下次我们再去,我请你吃那个超大份的寿司船。”
卿意真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轻声应道:“好啊。”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她下意识往何木青身边靠了靠,对方很自然地放慢脚步,等她跟上。
何木青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卿意真:“这家的陈皮红豆沙超绝,要不要尝尝?”
卿意真看着店里坐满了人,有点犹豫:“会不会太晚了?”
“就一小碗,耽误不了多久。”何木青拉着她往里走,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小桌,“老板,两碗红豆沙,多放陈皮!”
铺子门口支着红底白字的招牌,竹编的帘子被风掀起一角,能看见里面摆着几张矮桌,氤氲的热气混着甜香飘出来。
卿意真点点头,鼻尖已经被那股温暖的甜意勾得发痒。
两人挑了张靠窗的小桌坐下,老板很快端来两碗红豆沙,绵密的豆沙上撒着细碎的陈皮末,勺子舀下去能看见熬得软烂的红豆。何木青先舀了一勺吹凉,递到卿意真嘴边:“试试,甜度刚好,不腻。”
红豆沙入口即化,陈皮的微苦中和了甜,暖乎乎地滑进胃里,熨帖得让人舒服。卿意真自己舀着吃,看着何木青吃得眉眼弯弯,忽然想起早上在何木青家吃的吐司,想起公交车上的风,想起教室里交握的手,心里像被这碗红豆沙填满了,软软的,甜甜的。
“其实我小时候总来这儿,”何木青忽然说,“那时候爸妈忙,奶奶就牵着我来买红豆沙,说吃了能长个子。”
卿意真笑着舀了一勺喂给她,“那看来挺管用的,你比我高好多。”
何木青含着勺子笑起来,眼里的光比窗外的路灯还要亮。
糖水的甜混着秋风的凉,在小小的店里酿出一种温柔的味道,让回家的路都变得格外值得期待。
“明天还来吃吗?”何木青抬头问,嘴角沾着点豆沙。
卿意真笑着帮她擦掉,点头:“好啊,换芝麻糊试试。”
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两人捧着碗的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
何木青搅着碗里的红豆沙,抬眼看向卿意真,嘴角还沾着点豆沙渍:“那你以前会吃这些东西吗?”她用勺子敲了敲碗沿,声音轻轻的。
卿意真舀了勺红豆沙,抬眼道:“会啊,不过很少在外面吃,都是家里阿姨做的。”
“好吃吗?。”
卿意真笑了笑,把自己碗里的蜜枣夹给何木青:“还可以吧。”
两碗红豆沙见了底,何木青拎起书包站起身:“走吧,该回去了。”
两人刚走到楼道口,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扫过来,伴随着引擎熄火的声音,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路边。卿意真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往何木青身后躲了躲——那是她家的车。
车窗缓缓降下,司机探出头,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小姐,先生让您跟我回去。”
何木青往前一步,将卿意真护在身后,声音冷了几分:“她现在不想走。”
司机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卿意真身上:“小姐,先生发了很大的火,您还是别让我们为难。”
卿意真攥着何木青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躲不过去,可脚下像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
晚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她指尖发凉,只有身后何木青的体温,是唯一的暖意。
卿意真弯腰坐进车里,临关门前,她转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何木青,脸上努力扬起一个轻松的笑,轻轻摇了摇头。
“别担心,我没事的。”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也挡住了何木青想再说些什么的口型。
卿意真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一点点后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
她轻轻攥紧了衣角,心里默念着: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车外,何木青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轿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才低声说了句:“我等你。”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他她脚边,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怅然
何木青推开家门时,饭菜的香气正从厨房飘出来。何木青妈妈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看见只有她一个人,随口问道:“意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何木青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点闷:“她家里来接了,先回去了。”
何木青爸爸从报纸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家里发现了你们谈恋爱的事情了。”
“嗯……”何木青含糊应着,走到餐桌旁坐下,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却没什么胃口。
何木青妈妈看出她不对劲,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那怎么办啊,像她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没事的妈,”何木青勉强笑了笑。
可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没底。卿意真上车前那个强撑的笑,总在眼前晃。
晚饭吃了没几口,何木青就放下了筷子,“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回到房间,她坐在书桌前,盯着空荡荡的对面椅子——那是卿意真这两天看书时坐的位置。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按下拨号键。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想: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在卿意真父亲眼里只有权力和声望,也是个很古板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小女儿喜欢女生的事情,更是一个无权无势中企的女儿。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