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都不再上课了，把时间留给学生去写论文了。

每一天都可以自己安排。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柯泉觉得噩梦频率也有点儿变多，但在从噩梦中惊醒时，他却发现自己心理有了跟之前不一样的变化……

“柯泉。”

某一天，宿舍里只有钟青夏和柯泉两人。钟青夏凑到柯泉身旁，压低声音并左右看了看，又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你跟你男朋友……圣诞节去开房吗？”

他踌躇半天，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吞吞吐吐问出口。

“嗯。”柯泉点了点头。牧行从十二月的第一天开始，就跟他聊圣诞节，跟他计划那天怎么玩，在那天之前争取把所有事都完成或者将完成。

“那……我能不能跟你取取经验？就是、就是，你跟他做……”

钟青夏以为柯泉跟牧行每一次夜不归宿都有上床，然而他们两人并没有实际的。柯泉生日那晚，两人也依然只是简单亲热接吻，唱累了后就躺在一起投影看视频，看狗狗吧唧着嘴吃饭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找电影找纪录片看，看困了就抱着睡了。

钟青夏：“我和他都是第一次。上次也想做，但是我太紧张了。他让我放松……放松……然后我可能太放松了……我睡着了……”

柯泉：“……”

钟青夏：“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他也没叫我。他只跟我说以为我是太紧张晕过去了，其他什么都没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钟青夏很不安的样子，充满第一次谈恋爱的青涩感。

“这个你要自己去跟他聊，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柯泉说。

“他如果嘴上说‘不生气’，其实生气呢？”

“你问他生气原因。”

“我就是指，他什么都不说呢？”

“那就分手。”

“……”

“他不愿意跟你说实话，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那柯泉你的男朋友，是会跟你表露真实的情绪吗？会告诉你他怎么想的？”

“嗯。”

柯泉愣住。

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做了肯定的回复。

表露真实。

他是相信，现在在自己面前的牧行，就是真实的牧行吗？

对他笑，跟他聊各种话题，开心生气难过慌张，对他说“喜欢”……都不是伪装，都是真的。

不愿意说实话，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牧行那么执着地一定要让他说话，要知道他的想法……

“柯泉，我们圣诞节也要去开房……”钟青夏脸变得红了一些，“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不紧张？还有，被……是不是真的很疼？”

“很疼。”

这个问题，柯泉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钟青夏好像瑟瑟发抖更害怕，更紧张了。

怎样才能不紧张？柯泉无法给出好的答案，因为对于这件事，他自己现在比他更无法放松。

甚至现在又快要闪回过去……

“总之，你只要觉得疼，就让他停下。”柯泉努力保持冷静，说道。

“只要觉得疼？”

“嗯。不要强忍，必须让他停下，不然你会受伤。如果他不停，就分手。”

柯泉又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让他们做好安全措施。钟青夏低着头不时“嗯”一声，听完抬起头看了看柯泉，抱着一丝希望般问道：“那……疼过之后，会爽吗？”

“看对方技术。”

“……”

柯泉觉得他被自己说得好像要打退堂鼓了，但钟青夏说，他还是想做。

“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钟青夏对柯泉笑道。

柯泉最后仍让他注意安全，“保护好你自己。”然后看着钟青夏离开宿舍。

希望不会有事。应该不会有事。

柯泉低头，目光转向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牧行在跟他说圣诞节订房的事情。

透过他的文字消息，柯泉都能脑补出他兴致勃勃的模样。

跟钟青夏相似的，很熟悉的那种，虽然忐忑但还是很期待初夜的心情。

如果他不停，就分手。

如果他不听，就分手。

柯泉收起手机，转身打开衣柜。

……

“我看一下，我们班交了，中哲、科哲……宗教学、美学、伦理学……”

牧行在跟各个专业班长收信息表时，听说了有些研三学长的近况。

他偶尔也会碰见秦西酉，但都只是看到对方而已。他已经完全把洪童和秦西酉当作陌生人了，只是出于班长的职责，他还是会做联络、通知等可能会接触对方的事情。他不会把私人感情掺进公事里，而公事之外也不会改变对他们的态度。

牧行跟柯泉也聊到过那些旁观者。柯泉怎么看待他们？如果又有人来找他？柯泉想要他们的道歉吗？

柯泉说，道不道歉是他们的事情。比起道歉，他更不想被他们打扰现在的生活。

牧行明白了。说的也是，如果不是真诚的道歉，那毫无意义。他也不管秦西酉他们了。

柯泉接着问牧行：“如果又有人出现，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我听你的。”牧行想了想，看着柯泉的眼睛，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不用管我。你就说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我肯定心里很不高兴很生气啊，他们都是凶手……”牧行停住，发觉道，“哥，你是在意我的情绪？怕咱俩的恋爱被人打扰？”

“我什么都没说。”

“哥……”

牧行笑着抱住柯泉。

每一次与柯泉拥抱，他都会有一种安心感。

不知道柯泉是不是也是如此。

牧行能感觉他放松，有时又能摸出他肌肉僵硬，察觉他在害怕。

生理反应和害怕的情绪是可以同时存在，害怕和安心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吗？

还是，他不是害怕，而是确实在……害羞？

又或者……害怕、害羞和某种渴望，是都可以同时存在的？

人的心理是复杂的东西。

牧行想起，自己以前一直都是，一心只想要获得承认，忽视了周围的人。

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而感情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现在，基本上不是他不在宿舍，就是洪童不在宿舍。宿舍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他每天都只想陪在柯泉身边，晚上也想，几次都跟柯泉提到想搬到他们宿舍楼里。

他们也有再尝试过开房进行深交，但柯泉还是会过于恐惧。

他每次都对柯泉说：“我不会。”就不再进行了。

这是实话。他是真的不会，他没有做过这种事。

圣诞节，又可以和柯泉晚上也在一起了。今晚两人会不会成功？比起这种不确定的问题，牧行想得更多的还是一定会发生的开心事——又可以抱着柯泉睡觉了。

圣诞节当天上午，牧行跟柯泉发消息，两人都收拾好后，一起下楼出宿舍楼见面。

“哥，你真的很瘦。穿着这么厚的衣服，看起来还……”

两人一同走向校门外，牧行用手摸摸柯泉的衣袖，眼睛瞄着他的腰，还是很细很长，想伸手揽怀里。

“你冷吗？”柯泉问他，眼睛也在看他身上的穿着。

“我？我不冷啊。这件大衣很厚。我可不是那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看来是专门挑的看上去很有风度的衣服。

柯泉的目光移开，没再说什么。

这种修身的黑色大衣衬得牧行身材挺拔，好像比他更高大了一些。

只要牧行闭上嘴不要说话也不要大幅度乱动，他整个人的气质也会让人觉得更加稳重成熟。

然而。

“哥，”牧行对柯泉道，“我妹之前跟我说，她看着我穿这身衣服，很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你看像不像。”

他说完，就往前奔跑。

柯泉看着他身后的大衣衣摆，被风吹得撑了起来，在空中上下飘动。

黑色的大蝙蝠。

柯泉忍不住笑出来。

两人中午去吃自助旋转小火锅。二十多块钱就可以吃到饱，食材种类丰富，饮料水果免费，环境也很干净，因此每天人都很多。他们特意来得早，才有空位。

“哥，你里面穿的是毛衣啊。”

柯泉脱掉外套，牧行看到他里面穿的是针织毛衣，又惊又喜道。他的手不由自主摸过去，毛绒绒的触感。

“记得哥哥上次穿毛衣……”

“你很喜欢吗？”柯泉问。

“喜欢。”牧行边摸边说。

柯泉不再说话，也没回避牧行的抚摸、抚摸，只是将目光转向面前咕嘟咕嘟的小火锅，觉得有些热了。

关于毛衣见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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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134章 圣诞节约会ing（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