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往自己的锅里放了两个培根，才想起来拿手机拍照。

“这是和哥哥第一次一起吃小火锅。”

牧行一早就说今天想拍很多照片，在离开学校前就拉着柯泉要合照，他说他要纪念两人第一次圣诞节约会。

柯泉生日时，他也拍了不少照片。柯泉拿着他的手机，翻看了所有两人切、吃蛋糕，抹奶油，以及烛光中的自己的照片，目光驻足很久，说道：“原来在你的镜头里我是这个样子。”

“……我觉得很好看。”牧行以为他嫌弃自己拍照技术不好。

柯泉继续看，看到他还拍了两人用投影布唱歌、看视频的照片。不光拍，他还录了两人唱歌……

“你的手机内存够吗？”

“我会存到硬盘上，我要把每个都建个文件夹，写上日期还有具体干的事……”

牧行边说，边又陷入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和哥哥的所有的事情，以后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一起体验一起做很多事情……

柯泉的视线早已从手机转到他的脸上，久久凝视着他好像陶醉在幸福之中的重度恋爱脑模样。

真是上心。

牧行也有考虑到柯泉的感受：“哥哥如果不想被拍……”

“可以拍。但不要太多，不要一直拍。”

“不会不会。”

牧行说，牧游很喜欢拍照，如果他没去学物理就是去学新闻了。而柯泉对于他们兄弟俩一个学哲学一个学物理还吐槽过：“你们一个形而下，一个形而上。”

记得牧游知道柯泉拒绝拍照后，还很惊奇他长得好看却不喜欢自拍。

在公共场合，只要柯泉发现有人偷拍自己，他就会直接上前表示自己不喜欢被拍，要求对方必须删除照片。

牧行又不是偷拍。而且——柯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也可能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抗拒，可能反而也想……？

“我不准别人偷拍哥哥。”牧行表示他也会很生气，“如果被我发现有人偷拍，我一定会把他的手机摔碎。”

“会赔钱的。”

“那我把他的眼睛戳瞎手掰断？”

“也会赔钱的。”

“那我把他扭送给警察叔叔？”

柯泉从自己的小火锅里捞了一个牛肉丸子给他。

“我突然发现好像汤底容易溅到衣服上。”吃了几口，牧行说道，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去跟他们要两个围裙。”

牧行噔噔噔跑走，不一会儿又噔噔噔跑回来：“他们没有。”

“我发现他们一个缺点了。”牧行坐下来道，“我要给他们建议，应该配一些一次性围裙，这样能更提高他们的服务质量。说起来，哥，你好像从来没有油溅到衣服上啊。因为你吃得比较文雅吗？”

牧行不由自主又盯着柯泉看，直到反应过来柯泉瞥过来的冰冷视线，赶紧扭回头不再看他：“对不起，哥，你吃吧，我不看你。我跟你学习，也吃得文雅一点儿……哥，咱俩一人一个鹌鹑蛋。”牧行夹了一个鹌鹑蛋放到柯泉的小火锅里，又给自己夹了一个，“这还有煎蛋……还有生鸡蛋可以自己打进去。哇！他们竟然还有蛋饺！”

牧行猛地提高声音，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他。

柯泉：“……”

牧行赶紧捂住嘴，脑袋凑向柯泉，压低嗓音：“他们蛋的种类好多啊。他们真的能赚到钱吗？”

“你家不是也是开饭店吗？”

“他们开，我都没有管过。”

“你家的饭店叫什么名字？”柯泉忽然好奇，问道。

“我家的？嗯……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好像有个‘牧’字……啊腊肠在那里！”

牧行猛地抬头提高声音，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他。

“……我声音那么大吗都在看我。啊。”

柯泉不动声色地在桌下伸手，用力拧牧行的胳膊上的肉。

接下来，牧行都非常老老实实地吃火锅。

“那个很好吃的肉还没有过来……”

牧行眺望着远处的食材，眼巴巴等着想吃的转过来。

温度逐渐上升变得越来越热，牧行把袖子挽了起来，但总是过一分钟就又滑落下来。柯泉看他又一手直接把袖子堆上去，伸胳膊拿食材，袖子滑落又快掉到小火锅汤里，于是叫了他一声。

柯泉握住牧行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手指握住他的袖口，慢慢往上一层层翻折，跟他说这样就能卡住，就不会滑落了。

“哦……”

牧行低头，看着柯泉默默地帮自己把另一边袖子也这样挽起来。可能因为他不慌不忙，所以手上动作让人感觉很温柔。牧行觉得更热了，满头都是汗。

“谢谢你。”

牧行视线转回小火锅那边，没再说话。

柯泉感觉他有些心神不宁，但好像不是坏情绪，因为柯泉很快发现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傻笑，他的小腿也在桌下欢快地晃来晃去。

吃完小火锅，两人穿上外衣出门。寒风呼呼吹来，外面还是冷。柯泉戴上围巾，让牧行也围上。

“我不冷……”

“你如果感冒的话，我们十天都不要再见面了。”

“……”

牧行低头看看手中的围巾，抬头看看柯泉。

不加掩饰的期待眼神。

牧行本以为自己还要再软磨硬泡一会儿，谁知柯泉走上前，直接拿过他手中的围巾。

他还在愣神，柯泉抬起手臂，已经将围巾挂到他的脖颈上。

两人距离很近，口中呼出的白色哈气交融在一起。牧行感觉他手上动作跟刚才一样温柔，身体又发起热来。

哥哥，这样为别人做这些事，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一般对别人和对自己因为角度不一样，应该会有些手生吧……？

是因为他以前也给别人这样做过？

牧行看到，柯泉顿了顿，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

在沉默的氛围里，柯泉帮牧行系好围巾。

柯泉抬头。在他的目光中，牧行正在用手抚摸着围巾，并且唇角微微扬起。

看起来开心得不知所措，好像都快要蹦起来。

“啊，泉哥给我系的，感觉就好像……”牧行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里，笑道，“就好像我爷爷！”

柯泉：“……”

“不过，哥哥，会不会围得有些太薄了？这还留了这么长一段。”牧行往前走着，感觉围巾下摆过长，甩来甩去的，好像尾巴。

“是你的围巾太长了。”柯泉说。

圣诞节，街上很热闹。牧行的眼睛不断观察着周围。看到前面好像有新奇事物，他不由加快脚步想过去看看，结果脖子像被拽住，脚步止住。

柯泉的手正握着他的围巾下摆。

不光拽着他不让他乱跑，还会拽着他去别的地方。

“哥、哥……你可以牵我的手……”

走了一会儿，柯泉始终握着他的围巾下摆。

“哥，你这样，大家都会看你……”

“牵你的手，被看的几率更高。”

“……哥，你该不会又是在脱敏疗法？”

“嗯。”

柯泉在努力克服被旁人目光看的阴影。牧行的心有些酸，也不由柔软起来，道：“哥，我们可以直接进阶版牵手，脱敏效果更……”

“循序渐进。”柯泉说。

牧行想跟他牵手，是想要通过接触能感觉到柯泉的变化，也可以让柯泉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承受目光。但或许确实如柯泉说的，还是遵从柯泉的想法，一步一步来吧。

“复试的时候，我就是住在这边。”

走到某个街口的时候，牧行说这周围他有些熟悉。考研复试时，学校周围的酒店都满了，他订了这里的某家酒店，结果第二天他睡迷糊了，把闹钟按了，睡了会儿忽然清醒了猛地坐起来，一脸懵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差点儿睡过头。我就飞速起床收拾东西，拿着包想着走楼梯速度快，结果我跑到下面有个铁门锁着出不去。我又奔跑回楼上坐电梯，赶紧退房赶紧打车……”

到学校后，他简直飞一样地向教学楼奔跑，他觉得自己当时速度之快都可以上头条：《xx大学内惊现“飞人”》。到教学楼气都还没缓过来，先整理下发型和衣服。复试完，又飞奔着去赶火车回本科学校改毕业论文。

“我这真是来去匆匆。”牧行想想就叹口气，在一大团白色哈气中，柯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飞人”……怎么好像有点儿印象……柯泉回忆那个时候自己和陈星然走在路上，好像有注意到，也有听到陈星然说“那个人跑得好快”，但他那会儿什么都不在意……

“对了，哥哥，”牧行说道，“这次订的房间也是大床房。”

“嗯。”

“……那个，可以吗？没有关系吗？”

“？”

柯泉扭头，与牧行对上视线。牧行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好像是生怕自己办事不力，让柯泉不满意。

“你不是微信上跟我说过吗？”柯泉道，“我不是说可以吗？”

“前台……”

“我们不是男朋友吗？”

理所当然的语气，柯泉像平时自然聊天一样说道。

牧行怔怔看着他，接着笑了：“嗯，对。”

他脚步又欢快起来，正要往前走，却被柯泉一把拽住围巾：“红灯。”

“我的脖子……”

过了马路，柯泉走在牧行身旁，说道：“不用担心，酒店的人见过的比我们知道的多。”

“……怎么又是哥哥安慰我。”牧行小声嘟囔道，“我是在意哥哥的感受。”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不用担心。”

“……哥哥总是像年长者一样这么稳重。”

“本来就比你年长。”

“好想现在就去酒店……”

“嗯？”

“对了！我们交换围巾吧。我的给你，你的给我。啊，这样围着我就能闻到哥哥的味道，哥哥的味道也会沾到我的围巾上……”

“还是现在去酒店吧。”

“啊？”

“因为不想你在大街上发／情。”

“……哥哥你有时说话真的也好露骨。”

牧行低声说完，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袖。他看了看柯泉，凑近他，闻了闻他。

下一秒，牧行差点儿被柯泉推倒在地，听到柯泉喃喃了一句：“真的大街上发／情……？”

“感觉气味儿散得差不多了。”牧行说，“火锅的味儿。”

他为了更加确定般，继续嗅来闻去。

“现在去酒店的话，基本上今天剩下的时间都在酒店了。”牧行对柯泉笑道，“我们去我们两个都喜欢的‘天堂’吧。”

“天堂”？

两人来到了一家狗咖。

大半夜写这章快饿死我了，希望也能饿到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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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135章 圣诞节约会i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