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腊月,是紫禁城宫人最操劳忙碌的日子,阖宫上下都要为接下来的过大年做筹备,皇帝家和百姓也差不多,穿衣吃饭观热闹,总是图个喜庆吉利。
皇上正月初二之后要择一日在重华宫设小酒宴,因前阵子中秋拜月典仪办得周全,这差事落在了滺澜和秀瑗头上,虽还隔着段日子,但趁闲暇,两位姑姑已经领着御前小宫女和太监们来此布置宫室。
“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暇嚼舌根,耽误了差事,准叫精奇嬷嬷拾掇你们!”
晌午的时候,内务府总管送呈节庆摆件的详单,滺澜坐在窗边,仔仔细细查检勾画,正入神的时候,却听闻身后秀瑗训诫起小宫女来。
“还好这差事儿不急,容你们出去玩会子,还不快和瑗姑姑求个饶……”
谁也不是真要为难底下人,不过是担着职责,怕小宫女贪玩被抓把柄,镇唬几句罢了。看滺澜笑盈盈的模样,方才还战战兢兢的小姑娘们都松了口气,忙凑过来撒娇讨饶,“澜姑姑明察,奴才们不敢贪玩。浅香姑姑的额娘殁了,皇上惦德妃主子伤心,命奴才给永和宫送了安神香,这才耽搁了。”
“娘娘赏你们用膳了吗?送个香用这把子时辰,还说不是贪玩?”,可惜秀瑗眼里不揉沙子,她是乾清宫掌事姑姑,素来公事公办,驭下极严,等闲不会让小宫女糊弄过去。
“瑗姑姑息怒,奴才们不敢说谎。是因为方才送香的时候,遇上十四阿哥新纳的庶福晋来永和宫请安,谁承想却吃了闭门羹,说娘娘头疼睡着,暂不见外客。娘娘没命退下,庶福晋也不敢妄自退离,大冷天就在院子里跪着,彩萍姑姑邀我们在围房吃饽饽喝茶,外头跪个主子,谁敢冒失从她旁边儿上走啊?就,就在永和宫耗着来得……”,小宫女一脸为难,想来她们也不敢耽搁差事,估摸话中所述都是实情。
“后来几时叫起呵*的?”
秀瑗和滺澜不着痕迹的对视过眼色,彼此心知肚明,这桩婚事永和宫娘娘不顺心,在拿庶福晋发难罢了。可身居高位者,大多不屑与蝼蚁论短长,德妃乃一宫之主,犯不上惩治儿子侍妾,这大张旗鼓的埋汰人,容易被各宫瞧笑话说嘴,到底是因何故呢?
“回姑姑话,庶福晋跪了会子,许是因天冷,落了毛病不太好,且我们乾清宫人又在围房瞅着,大抵一炷香的功夫儿,彩萍姑姑出来传话,说娘娘命庶福晋先退下。不过,我们在围房吃茶点的时候,瞧永和宫玉莲姑姑往院子里撇嘴,说什么阿猫阿狗也配来见娘娘?不过是八爷送的玩意儿,还真拿自己当正经主子了。后来彩萍姑姑让她闭嘴,就没热闹可瞧了。不过,最近都传言十四爷庶福晋貌美,才入宫就抢了浅香姑姑风头,奴才们寻思,大抵是因为这个,永和宫人才给她为难……”
小宫女唠叨嘀咕着所见所闻,把零星细碎的片段渐渐拼出模样,秀瑗才要差遣她们去做事,谁知半天没搭腔的滺澜却忽而转过身来。
“有多貌美?”
她莫名揪出话头里最不起眼的一茬儿发问,把小宫女唬个怔楞,绞着眉头苦思半晌,才敢开口回话,“姑姑是问十四爷的庶福晋吗?说她生得漂亮,都是太监们乱嚼舌根的,奴才们也品评不出什么。虽说不敢妄议主子容貌,可您知道,紫禁城里历来美女如云,奴才瞅着,也就还好……”
“宫规有云,不语人是非。方才是我莽撞,咱们别戳这儿愣着,各司其职吧……”,察觉自己方才问的太唐突失仪,滺澜心中莫名泛起沮丧,轻轻摆了摆手,命诸人散了。
“咳,这位庶福晋并不是因为貌美才被整治。浅香姑姑虽守孝不能伺候,可面子是要给的,但听说,十四爷独宠庶福晋,宠没边儿了,这位又是张扬骄纵脾气,把浅香姑姑气得去哭诉委屈,永和宫才出面儿打压,要不不至于跟侍妾置气。”,小宫女春杏儿是直爽脾气,旁人不敢明面说的隐秘,被她一股脑吐露个干净。
“有多宠爱?”
“都住嘴,谁再乱传是非,就送慎刑司里去长记性!差事儿都忙好了?还不赶紧!”
滺澜听了春杏儿的话,没按捺住打听的心思,谁承想才开口,就被秀瑗给掐灭了。小宫女们被掌事姑姑的阵仗吓怕了,跟见了豹子的羔羊似的四下逃散,方才还热闹闹的殿室,霎时又寂静下来。
“啧,出息!刚刚还拿宫规训诫小的,这会子自己又不长进!”,秀瑗搬凳子坐到滺澜身旁,看她工工整整抄写节庆器皿的单子,忽然一指尖轻戳在小姐妹头上,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
“哎呀,秀瑗姑姑动口别动手啊,回头抄错字又得重来。再说,我这不是好奇吗,问两句罢了……”,滺澜笔下未停,器皿都要记录在红底洒金的册子上,用楠木盒子密封,再送呈御览,丝毫不敢懈怠。
“你只因为好奇吗?明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我虽不知十四爷和你许诺过什么,但紫禁城的爷们儿说话,听听就罢了……”,秀瑗垂下眼睫,踌躇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讲出心中顾虑。
滺澜愣住了,不知秀瑗的话从何而起,也不知她到底知晓或误会了什么,“罢了,我也不瞒你。小主子从未许诺过什么,不过是看在御前宫人的份儿上,待我和气些。赖我不开眼,生了不该有的痴妄心思,现下已知错,往后定记得收敛。”
她这话,隐隐藏着几分赌气,秀瑗也后悔冒失,忙不迭哄劝,“既是心思,又何错之有?咱们也不容易,平日端着架势,严丝合缝按宫规活着,还不准脑子里瞎琢磨了?这不是怕你吃亏吗。九爷风流盛名在外,拈花惹草不计数,可你看他把谁当真了?还不是娶了皇上和娘娘中意的人选。再说我亲姐姐,当年也是受过宠的,不然何来贵人位份,但不过是三五日图新鲜,最终境遇凄凉,可没见谁怜惜她。所以说,紫禁城的爷们儿,甭当真……”
“何止这座城,城外也一样。你放心,我都省得。”
秀瑗因亲姐姐在宫中含恨故去的事情心结难消,滺澜听了她苦口婆心的劝诫,也觉得怅惘惘、空落落,暗怪自己不持重,忘了御前宫人的规戒。窗外夕阳斜下,在金砖烧的地面上镀了层光辉,殿中空旷,只闻炭火盆中噼啪作响,无端添了几分寂寥。
晚间宫人们卸了差事,都往下榻处去歇息,宫女烟雨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是滺澜从秀女所一手提拔至乾清宫的,说心腹臂膀也不为过,此时候在门外,必定有事禀告。
“姑姑往后若好奇什么,只管吩咐奴才去打听就是,不必搭理她们没轻重的小丫头。晌午您问十四阿哥如何宠爱庶福晋,被秀瑗姑姑打断了,其实这事儿奴才略知一二。”
烟雨容貌尚算清秀,放在宫女堆儿里不起眼,可脑子都格外好使,极擅察言观色,嘴又讨巧,在宫仆之中颇有人脉。晌午她瞧出滺澜想要打听,可碍于人多,没遂心意,这会子四下清净,赶忙到她管事姑姑面前来卖乖。
见滺澜不置可否,烟雨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十四爷的庶福晋是八爷旗下包衣人家的女儿,头几年内务府选秀撂牌子,就被送入旗主府中,但未曾收房,因为这个还给她阿玛挂了个三等侍卫闲职,前阵子嫁了皇子,又升二等侍卫,横竖不用当差,面子名头好听罢了。听闻打从成亲,十四爷就没踏入过侧福晋的屋,浅香姑姑虽守孝不能伺候帐中,可这也忒打脸了。且还赶上庶福晋是个娇纵招摇的脾气,成日穿金戴玉,把爷赏的首饰衣物全显摆出来,叉着腰给侧福晋下马威!浅香姑姑看似柔弱,可人家是德妃娘娘亲外甥女,又逢母亲新丧,一股脑跑永和宫哭诉去了。才有了今儿这一遭……”
烟雨说得眉飞色舞,连拍巴掌带比划,个中人的神态表情都学个七分像,滺澜先还聚精会神听,末了儿竟扑在桌子上笑出声,捂着肚子直哎哟。
“烟雨姑娘您要肯屈尊下江南,当个给各府门老太太、太太们说书的女先儿,旁人恐是都得靠边儿站!”
“姑姑!别笑了,奴才再告诉您个巧宗儿。您可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庶福晋,背后谁给撑着腰?”,烛火的光影在宫女烟雨眸中明明灭灭,她勾翘着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悄悄凑到滺澜耳畔。
“当真?”
“千真万确,奴才不会欺瞒姑姑……”
白日发生在永和宫的风波,早有太监偷偷奏报给了十四阿哥。彼时八爷正在做客,虽装作不曾在意的模样,眸色却微微黯了一瞬,庶福晋到底是他送过去的人,如今受了难堪,摆明是德妃娘娘杀鸡儆猴,怪罪他多事。
掌灯时分回寝宫歇息,果不其然庶福晋差遣丫鬟来请他过去,虽不敢控诉德妃娘娘欺压,可借机撒娇卖惨博怜惜是必定的。无非是女人间鸡毛蒜皮的琐事,可唯独其中一点,着实令他起疑。
八福晋善妒泼辣的名声在外,本以为她会容不下府中妙龄的女子,或者说,正因不愿惹夫妻间争执,八哥才会把府中侍婢豢养在别院。从未曾想,他这位从天而降的庶福晋,居然不仅与八嫂相识,甚至相处甚是融洽,这就耐人寻味了。
庶福晋居于寝宫后院西偏殿,斜对着浅香暂居的正殿,因那边儿正值孝期,被这厢红纱春帐一映衬更显冷僻幽凄。原本正殿是要留着给未来嫡福晋居住的,可德妃娘娘说,十四爷年纪尚轻,大婚人选都还没影儿,兴许娶妻时都出宫建府了,如此,就把本应住东配殿的浅香,挪到了后院正殿。
除了寝宫原来的宫人,庶福晋自己还带了个贴身丫鬟随侍,可见她先前在八爷府中也是娇养。婢女挑开珠帘,室内曛暖如春,阵阵馥郁香气窜入鼻息,令人有些头晕目眩。十四阿哥在窗前暖炕上坐下,抬眼观望四周,见织绣缀锦芙蓉帐,紫檀桌椅鎏金炉,透着富贵风流的奢靡气。
“爷,您瞅瞅,妾身这可是弹琵琶的手,都生冻疮了,您给吹吹……”
宫女奉上茶点就识趣儿的悄声退下。眼前浮现一双春笋尖儿般白嫩的手,哪儿有半点冻伤痕迹。额娘驰骋后宫多年,不着痕迹惩治人的花样儿多了,岂会轻易落口实,想弄出疮都难。
“若不是你自作聪明,以为有八福晋陪伴提携,就敢舔着脸面去永和宫造次,何至于受这个罪?难道你不知,宫里只待娘娘传召,没有上赶着登门的道理?这地方不比王府别院,想日子过稳当,还是安分守己些好。”
他莫名觉着好笑,庶福晋并没有八嫂那般家世出身,举止做派却瞄着人家有样学样,到底这其中藏着什么缘故?也罢,就好比宫中如过眼云烟的妃嫔,也不是没有先例,一朝跃上枝头,就倨傲横行忘了本分,蠢而不自知。
“是,妾身知错……”,庶福晋闻言颔首点头,做小伏低的姿态倒是摆的快,她轻舔嫣唇,目光中多了几丝欲语还休的妩媚撩拨。
本还支着手臂沉思的十四阿哥忽然感知到丝丝不寻常的诡谲,脊背莫名扎起芒刺,戒备的坐正了身子,“咳,既如此,还望你今后谨言慎行。须知过了门,也担着我的颜面,莫要四处招惹是非。夜深了,早些歇息……”
说罢,掸掸衣摆抬腿欲走,谁知一个没防备,让人从背后抱个结实,少女玲珑娇软的躯体依附上来,气息瞬时有些凝滞。
“爷,您是真不知为何妾身为何受罚吗?旁人都道妾身独获宠爱,咱们如胶似漆,您也怜惜怜惜妾身,就别让我担这个虚名儿吧……”
庶福晋的尾音绵长似长了勾子,缭绕在心口成了牵丝线,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上下游移,落在白玉镶金的腰带上,却被人按住了。
“旁人?你且和我说说是谁……”
少女纤软的腰肢被手臂揽住,温热气息拂过颊边碎发,好似再近一寸,就会吻上耳根,打从过门还不曾被他这般柔情蜜意的对待,纵然先前还有些逢场作戏,这会子也难免心神迷离。
“今儿个八福晋还同我道喜,问您待妾身可温存?您就疼爱疼爱我吧……”
大抵是觉着过了此刻,二人之间的亲昵再非寻常可比,庶福晋犹如得了赦令,双臂恣意热烈的盘绕上来,无一处不撩拨,无一处不痴缠。
少年再无处可退,后腰顶在窗沿上,被硌得生疼生疼。
“八福晋还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乖,再与我讲讲……”
他双臂撑在窗台,任由庶福晋灵蛇枝蔓般娑摩缠绕,可惜少女专注着媚意逢迎,无法察觉身畔之人飘远的心神,和藏匿于眼底的几分漠然。当柔软双唇轻咬在脖颈间时,十四阿哥才陡然惊醒,轻纱薄衫包裹着曼妙身形,饶是男人心如磐石,此时也抵不过本能的躁动,意识在甜腻厚重的香气中沉沦,血脉渐有喷张之势。
可混乱中,又隐隐夹杂着烦躁,一股股无名业火伺机涌动,好像不知不觉就被人牵了鼻子,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逼迫梁山!还有,屋内燃得香也不合心意,叠着庶福晋衣物上熏的味道,层层浓郁交织出甜腻,有种道不明的肥厚醇酽。
不知为何,这节骨眼他居然想起一句话,‘您这真是蜜三刀里裹白糖,甜到家了!’
二人难解难分纠缠于暖炕之上,涂着殷红蔻丹的手指,趁乱替他解开襟前盘扣。眼瞅着局面渐渐脱离掌控,却居然在此时,‘啪嗒’一声,从十四阿哥衬衣里怀掉出个月白色的垂穗荷包,登时唤醒了迷离的魂魄。
庶福晋眼疾手快,她如何能不知男子里怀藏荷包的隐晦暧昧,把荷包提在指间,撅起嘴就想拈酸耍醋,“爷,妾身不依,咱们蜜里调油的时候,您怎么还戴着别人的定情……,信物?信物,不是,这……”
话音还没落,只见荷包上金丝绣成的太极八卦图被烛火一照,四散出剑芒似的光,好悬没晃白了庶福晋的双眼,刺激得直‘哎哟’。
“你还给我!”,少年仿佛瞬间收敛了方才的柔情,不仅宠溺不再,还多了几分凌厉威慑。
庶福晋深感迷茫,心中莫名其妙慌乱起来,怯生生递过荷包,不过是个物件儿,何必凶巴巴护得跟命脉似的,难不成是皇上娘娘赏赐的护身符?
虽舞台子砸了半截,可戏还是要勉强唱下去,庶福晋长吸口气,眨了眨浓睫,水汪汪的眼睛堆出笑意,又轻柔柔的凑上前。
无奈何之前荷包被捂在衣服里不显露,这会子晾在外头,阵阵冷肃的药香肆意发散,老道长调香大多以藿香、佩兰为底,清心除秽避妖邪,与庶福晋在室内床帐中所熏的闺房春香相互冲撞。
两股气息各不相让,混杂出诡异复杂的味道,十四阿哥只觉得从丹田到胃腹都翻涌起来,猛然推开庶福晋,夺门而出,“闪开,我要吐了!”
冬日夜空繁星点点,宫墙内寂静的长街甬道上,空气格外干净清透,少年长吸吐纳几次,才觉将污浊涤荡彻底,头脑也渐渐明晰起来。
近来无可奈何的荒唐戏太多,令人啼笑皆非,垂睫低望,绣着太极八卦的荷包静静躺在手中,在月色清辉下,显得一派宁静平和。
“难不成真能震慑妖邪?”
不觉间脚步走到重华宫,他打听过了,乾清宫当值的宫人,不少都分派到此处,忙着布置新春小酒宴。想着,就远远望一眼,这阵子忙碌难以抽身,既怕她委屈不快,又隐隐有些期待,若是她为此而郁郁,自己当真会忍耐不住,跑去将个中隐秘告知。
可惜没有……
离着老远就听闻阵阵莺声笑语,隔门缝瞅见乾清宫太监常禄和旺顺傻了吧唧的虾着腰,分两头给宫女们拽直了皮筋串儿,不时还谄媚的鼓掌叫好,姑姑们好身手,姑姑们跳的喜庆!
大宫女带头撺掇小宫女在玩乐,而自己挂在心尖上担忧惦记的人,此时正在踢毽子,属她有能耐!踢的比谁都高,乐的比谁都欢实!
“没心肝!”
天色熹微将明,庶福晋在酣睡中翻了个身,隐约觉着压倒什么东西。迷迷糊糊张开双眼,才瞅见身旁躺个男人,睁着大眼睛静静瞧着自己,吓得嗷一嗓子坐起来。定定神,才辨认出是身着里衫的十四阿哥,不知何时回来睡在此处。
“爷,您吓坏妾身了,何时回来的,也不唤我起来伺候……”
少年笑着拍了拍旁边枕头,示意她先躺下再说,庶福晋不知为何,心中惴惴难安,只得先依他吩咐躺好。
“咱们昨夜圆房了吗?”
“圆房?圆,圆了……”
“那爷待你可温存?”
“温,温存!爷待妾身柔情似水,温存体贴!”
“好,是个懂事儿的。往后再有任何人问起,你都这般告诉她。紫禁城要谨慎克己,你能办到,爷自会抬举宠爱,记着,既入了这个门,旁人可未必能保得住你……”
“嗻,奴婢知晓!”
庶福晋都闹不清,自己为什么又称奴婢了。少年明明轻言细语含着笑,但让人莫名滋生出恐惧,她不懂,却又仿佛懂了什么。窗外透过晦暗的天光月影,把本就白皙的脸色,映照得愈发冰冷剔透,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疏离冷漠窥不见七情,就好似,美玉面的罗刹,潘安貌的夜叉……
这章再过渡下哈,交待些隐情,埋些线索。下章会有澜姑姑和小十四的对手戏啦!甜饼!相信我!~~~
然后咱们就不在宫里啦,换副本,换地图!
戏中戏,大家看出什么了吗?
释义:
起呵:起身的口语化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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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思了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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