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光皎洁,庭院周围都是飒飒的风声,分外凉快。
“确定能在这里见到灵猫吗?不会只是个传说吧?再这么等下去天都快亮了。”文星坐在窗户上,眼睛都睁不开。
“这间屋子的气味同别的屋子不同,应该是专门用来吸引灵猫的,如果只是个传说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而且这个驿站处于郊外,又靠近深山,如果真的有灵猫的话,这里的确是最有可能见到的地方了。”白桑分析道。
文星探出头来:“所以你爬上房顶做什么?难道灵猫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白桑笑:“我只是觉得高手都应该在夜晚站在房顶上。”
文星:“……”
一旁吃着驿站送来的宵夜半天不说话的珊枝开口道:“会不会灵猫是那种有着女子的脸猫的身子,然后在夜晚全身透明散发着幽绿色鬼火,专门吸□□气的妖物?”
文星佩服她的想象力:“你想说你是灵猫的亲戚?”
珊枝噎了一下,喝了一杯水才缓解:“当然不是。”
文星道:“话说,没有立契的识君,是不是都同你一样,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魂皿里?我发现,只要光照在你身上,你就有种要消失了的感觉。”
珊枝道:“那是因为我太弱了。未立契的识君只要待在外界都会产生不适,尤其是白日里被阳光照到。但这个根据个人能力而定,强大的识君可以长期待在外面,且同常人无异。”
说罢她看着白桑,眼神仿佛在说:比如这个人。
白桑微笑:“我不是识君。"
文星感叹道:“那还真是辛苦啊。怪不得必须找到立契的人。你先前说,只要我们帮你立契,你就能想办法让我们进宫?你明明不是满金的人,怎么会有办法?”
珊枝回答:“我虽然不算满金的人,但我知道满金有个地方,允许五湖四海的人进入,这个地方叫作堂苑。满金虽然闭塞,可唯独这里是例外。”
“哦。那个地方我也知道。青楼妓馆的聚集地。据说整个满金的风月场所都集中在那一块了。”文星道。
白桑倒挂下来:“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呢?”
无视自家楼主,文星继续同珊枝说:“就算你知道那个去处又能怎样?我从没有听过皇室的人会去那种地方,你能用什么方法带我们进宫?”
珊枝神秘而又自信地笑道:“皇室其他的人去不去那种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满金当朝太子,每个月都会去。这甚至已经是堂苑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只是不能明面上说出来而已。我想,直接见到太子,比见到皇室其他人进宫的概率都要大吧?”
文星一愣:“你说,太子每个月会去堂苑?他身份显贵,很明显不是会去这种地方的人吧?”
珊枝摇摇头:“自然不是。堂苑里有一家妓馆叫做‘玉芳樽’,太子每月光顾堂苑都只去那里。只不过很少能够进去,因为十次倒有九次都被吃了闭门羹。这家妓馆这样不敬,回回将太子关在门外,太子也不恼,静静地在门口待上半个时辰,就离去了。”
白桑插嘴进来道:“我听闻满金太子日理万机,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他一人负责,事无巨细必躬亲,为何他还要每月抽空来吃闭门羹呢?”
珊枝道:“这我也好奇很久了。太子不苟言笑,为人不阿,定然不是为了享乐。我听人说起过,是因为玉芳樽有太子想见的人。无奈玉芳樽不给太子面子,回回都闭门谢客。久而久之,整个堂苑都认为太子太过痴情,反倒有些同情太子了。”
文星心里想:我同皇室这些皇子相处了这么些年,只知道太子说一不二,心高气傲,独断得很。哪里来的痴情这一说?这像是太子干出来的事吗?!
想到这儿文星不由自主发问:“你确定那个人是太子?”
珊枝坚定地点头:“绝对是太子。你们到时候去堂苑亲自看一看就知道了。太子的气场和他的外貌,一般人见过一次是永远忘不掉的。”
白桑笑道:“是因为长得特别好看吗?”
珊枝“唔”了一声:“可以这么说吧。但我更加感兴趣的,还是他那一头格外特别的卷发。满金人的头发大多是直的,所以太子一头卷发在人堆里非常显眼。而且,他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看上去有点不好亲近。”
“噗。”文星一个没忍住,“抱歉。”
“怎么了?”白桑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珊枝那一句‘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很好笑。”文星回答。他记得自己年幼时第一次见太子的时候,太子就顶着一头好笑的卷发,半撩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鼻孔朝他‘哼’了一声。
当时文星就想问:“太子没有睡醒吗?”
十多年过去了,太子依旧没有睡醒。
“我说,你们是在等灵猫吗?”扶麟不知何时已经进屋了。只见屋里半个人都没有,抬头才看见文星和珊枝背对他坐在窗户上,白桑半个身子吊在外面,正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说话。
“对啊。”白桑面朝扶麟向他挥手,“扶麟也是来看灵猫的吗?”
扶麟面无表情地随手抓住两只在他脚边扑腾的猫丢掉,道:“先前那些旅人撒了谎。这个驿站一到夜里到处是灵猫。根本不用挑最贵的屋子看。我已经看到十几只了,着实吵得很,就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诶?!”白桑、文星和珊枝异口同声,“我们可是等了一个晚上一只都没有看见啊!”
“所以你们回头啊。”扶麟一脸“你们傻吗”的表情。
文星和珊枝一脸茫然地回头,就看见他们的屋子里,床板下,书架上,一团一团的灵猫正在发绿光,有些甚至已经在床上追逐打架了。扶麟就站在一堆猫中间,生无可恋。
“我不明白这间屋子都快被猫埋起来了,你们为什么还在外头赏月。”扶麟叹气道,“不早了,看完早点休息吧。记得把猫赶出去。不然晚上被它们抓一下第二天就很麻烦。”
“等等等等。”文星火速飞奔过去将门关上。
“怎么?”扶麟不解地问。
过了一会儿。
“你是说,你们今晚打算秘密让珊枝跟伴堂立契?”扶麟道。
文星和珊枝点头。
“所以我能做些什么?”扶麟道。
“趁伴堂发现之前将他敲晕什么的。”文星道。
扶麟:“……”
白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同情伴堂。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放心吧。一旦立了契,我就会离他远远的。这样满金就不会知道他私下与识君立契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他的生活同往常不会有多大变化的。”珊枝一脸自信道。
“这样啊。”白桑看向扶麟道,“那就拜托你了,扶麟。”
扶麟:“……所以为什么是我?”
众人不由分说拽着扶麟到另一头的房间。从门缝中看去伴堂睡得正熟,哪怕这时候吹喉在他头顶飞一圈也不会醒。
“可能要快一点。我好像有些支撑不住了。”珊枝道。
因为等待灵猫的原因在外头耗了许久,这个时候体力不支也在情理之中。
“你现在进去吧。我看他睡得很熟,应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们就在门口,中途发生什么会替你解决的。”扶麟道。
“祝你好运。”文星道。
不知为何珊枝激动得想哭:“谢谢。”
月色皎洁,文星这才发现白桑没有跟过来。现在整个过道上,只有他和扶麟两个人在门口等着。
文星突然开口:“立契很痛的。”
扶麟看了他一眼,道:“所以那天抱歉了。”
文星问:“你觉得她一个人能搞定吗?”
扶麟点点头:“能的吧。毕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又是弱女子,出于同情考虑伴堂也会答应她的。”
文星道:“你倒是什么都看得很明白啊。”
扶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当然。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文星被他的话堵住了,只好换个话题道:“我还差你一壶花雕。有空还给你好了。”
扶麟道:“现在是两壶了。”
文星:“为什么?”
扶麟道:“连本带利。”
文星:“……我怎么不知道利息是一天一壶花雕?话说这利息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你好歹也考虑考虑我现在的情况吧。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扶麟倚在墙上道:“那就先还这一辈子的份好了,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文星突然不说话了,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突然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桌子倒地,瓶瓶罐罐全部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动静非常大。
“那么现在我该进去吗?”扶麟问。
“再等片刻。”文星道,“还有我有必要提醒你。酒喝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扶麟觉得好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星道:“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不希望你再死了。”
在屋内鸡飞狗跳和伴堂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扶麟问:“为什么?”
文星道:“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就算你死后还可以活过来,可死就是死,是会感到疼痛的吧?如果一个人有朝一日连死都不再怕了,那么他,也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啊。”
扶麟点头道:“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的。”
文星勾起嘴角道:“如此甚好。所以你的花雕我就不再还了。”
扶麟:“……”
这时屋内传来伴堂的哭声:“立立立立立立立立我立契总可以了吧大姐?有没有人啊!算我求你了你别死行不行?喂你怎么都成透明的了,你还好吧?……我答应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深更半夜别死在这间屋里更不要死在我床上啊!!!”
好想知道让文星觉得难堪又觉得很痛的立契过程是怎么样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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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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