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一头冲进了自习室,声音是从靠墙拐角的独立自习桌传来的,女生一脸惊恐的抱着头,她的身上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地上更是落了许多,像是从天花板掉下来的。
顺着墙壁往上看去,天花板果然塌了一块,露出黑洞洞的空间,和一些银灰色的管道,边缘还挂着一些东西。
姜野不自觉走近了些,这才看清掉下来的是什么。
那都是动物的皮毛,是那种被活剥下的血淋淋的皮毛,新鲜的在地板上和墙壁上蹭出明显的血迹,还有些干巴成一团,甚至腐烂成一坨,淋淋漓漓。
离得近的人已经开始干呕,真是一言难尽的场景。
姜野忽然感觉到胸口在颤动,他伸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坠着一个带盖的圆盘,古铜色的边缘泛着金光。
啪嗒一声,他按开了盖子,一个精致小巧的罗盘藏在里面,指针正在疯狂的旋转,像是掉进了磁场漩涡。
姜野疑惑的向窗外看去,这是个新校区,总共不过两届学生入读,校区的三分之一还在建设,校区外是大片的空置土地,一公里处才有两个小区带个不成器的商业街,不可能会有什么影响罗盘啊。
指针猛地停下来,姜野呼吸一滞,顺着指针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许槐那张被斜阳笼罩的脸。
偌大的自习室里,都是慌乱不止的人,许槐冷静的不像这个时空的人,姜野捏紧了罗盘,向许槐走了过去。
二人隔着一张自习桌,许槐只是静静的看着姜野,眼睫下的眸子阴郁的快要溢出水来。
许槐站起身离开,姜野没有拦他,第一时间扫了一眼手中的罗盘,指针没有跟随许槐的离开而转动。
“什么情况…”
姜野直接翻过桌子,来到许槐之前的座位上,指针又忽然疯狂转动起来。他愣了一秒,瞬间明白指针的转动不是定不了方向,而是那个‘东西’就在他的头顶!!
(艹皿艹)
头皮一阵发麻,姜野下意识的抓住座椅,还没扔上去就被人按住了,按住他的人正是折返回来的许槐。
“你!”姜野还没来得及发火,许槐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看着白净的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许槐的眸子动了动,姜野会意的向天花板塌掉的方向看去,方才还惊慌不已的同学们竟然不知何时都入座,就连那个被砸了一身的女生都淡定的坐到了别的位置,每个人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平静感,只有保安和保洁来回忙碌的身影。
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个错觉,但墙壁和地板的血迹以及空气中微微的腐烂臭味提醒着不是错觉。
姜野正疑惑时,许槐冷不丁抱住了他,姜野甚至都闻到了许槐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他完全懵逼了,下一秒反应激烈的推开许槐,“卧槽!”
被推开的许槐退了两步,脸色竟然缓和了许多,淡定的将座椅放好,对姜野说道:“跟我来。”转身向自习室外走去。
姜野的火气瞬间点燃,炸了毛的紧紧跟出去。
二人走出了图书馆,这个时间校园里没有什么人,秋末的寒意渐渐涌了上来,巴掌大的落叶铺在主干道两边。
梧桐树边,许槐停下了脚步,风呼呼的吹过,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姜野,眼尾透出淡淡的红晕,流露出几分伤感。
“你知道这个校区到现在为止死了多少人吗?”
原本要质问的姜野被他问的一愣,这才刚入学不到一学期,没听说什么死人啊,不过上一届好像有两个是感情纠纷死的吧…
“我哪知道,应该就两个吧。”姜野不耐烦的答道。
秋风阵阵,许槐的薄唇轻开轻合,“12个。”
姜野疑惑了两秒,随即不可置信的笑了,十二个!?扯犊子呢,这个新校区投入使用也不过一年多,两届本科生加一起才多少人,死十二个学生早就关了个门个屁的,新闻曝光都得排在头版头条,短视频都给分上下三十六集剪辑杜撰。
这家伙铁定故弄玄虚,拿人当猴耍!
“你猜你爹我信不信。”姜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许槐的眸子暗了暗,沉默许久,“别管那么多就行。”
姜野这才想起陆建勋说过许槐有心理问题,他皱着眉走近了些,用打量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
许槐的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坦坦荡荡的站在那,只是声音冷漠了许多,“我没病。”
姜野有一秒的心虚,收回了目光,“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死的人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许槐阴沉沉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独留姜野一人在风中凌乱。
(-ェ-;)姜野:这是什么灵异伤痛文学吗……
不过刚才自习室的情况怎么看都很怪异,同学和学校员工的事后反应都太平淡了,竟然都没人拿出手机拍个照啥的,甚至连议论都没有。
姜野猛然回过神,男寝的事好像也是这样,在事后的短时间内就不再有人提起或者关心,所有的人就像被叠加了超级超级强的钝感力。
这么看来,如果真的死了十二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无人在意无人提及,便不会太多人知道,处理起来也就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新校区到底建在了什么鬼地方,太多疑问促使着姜野赶紧去追走远的许槐。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食堂,没到下课点,人还不多。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姜野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信我?”许槐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反问,浑身充满了警惕和提防。
姜野走上两个台阶,认真的回道:“信和不信暂且不提,我追求客观事实,你的主观想法先靠后。”
“晚上我找你。”许槐低声说道。
“不许钻我被窝。”
“……”
晚上,姜野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网课,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陆建勋从外面回来了,看脸色应该是刚胡了,兴奋的抱着盆出去洗漱了。
张涛涛的呼噜声响彻寝室,姜野继续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野子,还不睡?”陆建勋提溜着一对臭袜子搭在姜野肩边,笑得荡漾,“不会是等我们都睡着了,自己做手工吧。”
姜野放下瓜子,侧过身把陆建勋推得老远,“损我道心,咒你单身四年,做一辈子手工。”
“哈哈,得罪得罪。”陆建勋笑着爬去了上铺。
姜野关了网课,靠在床上刷着手机,自习室的事真是没一人提及,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宿管阿姨估计都要锁门了。
【死的人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姜野脑海中忽闪过这句话,点开许槐的头像,不是wifi在线。
他关了手机,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许槐正在门外准备刷卡进来。
第二次面面相觑,“你…”两人同时开口,更有些尴尬。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姜野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二郎腿一搭,有点像质问晚归男人的老妈子,他也意识到了,赶紧继续说道:“不是你说要找我吗,还让我等这么晚。”
完了,更像了。
许槐把背包挂在椅子上,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眉眼带着丝丝倦意俯视着姜野,“走吧。”
“又去哪?”姜野的屁股没有挪窝。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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