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个吻

被点破的牧时泽死死挡着脸一声不吭,江晚欣来了兴趣,故意弯下腰偏着头去看牧时泽哭的样子。

江晚欣:“不是,就这点事,你真哭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牧时泽干脆放下手双眼微红地看着她,脸上泪痕泛着水光,眼泪还在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想看就看个够,让我着急你很得意吗?你的心是石头还是铁做的?我找了你一天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说,江晚欣感到些许愧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时间,还以为就过了一小会儿。”

牧时泽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偏头用手掌擦掉脸上的泪水,幽幽道:“你在忙着填海吗,这么大人了还能玩到把时间都给忘了。”

江晚欣:“……烦死了,我刚才在这和一个小女孩一起堆沙堡呢,刚堆完你就来了。”

牧时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小女孩在哪儿?沙堡在哪儿?”

江晚欣:“那个小女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沙堡不就在这——”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踩在小腿那么高的海水中,沙滩上更是平坦到连脚印都没有。

江晚欣:“……可能被海水冲走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和那个小女孩说话了,等一下,难道我遇见的,不是人?”

她联想到什么,顿时脸色苍白,要知道江晚欣最怕的就是“那种事”了。

牧时泽见她的样子不像作假,果断拉住她的手往岸上走:“不管是什么,先离开这里再说。”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一阵狂风袭来,雷声轰然,头顶的天空瞬间变得乌黑,而原本平静的海水忽然朝岸的方向涌了上来,一个大浪直接将二人卷进海里!

奇妙的是,汹涌的海面下却异常平静,江晚欣漂浮在海水中,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朝她游过来的牧时泽。

虽然江晚欣尽力憋气,但依旧有种氧气不足的窒息感,她没忍住张开嘴,一下被涌入的海水呛住,游到她身前的牧时泽见状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上来。

“!”江晚欣瞪大眼睛。

这个吻和之前做情侣任务时从下嘴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的吻不一样,是力度甚至有些粗暴的唇齿相触,江晚欣感觉到牧时泽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接着轻轻吮吸她的嘴唇。

牧时泽边吻边注视着她,头发顺着海流飘动,江晚欣仿佛看见真正的他出现在自己眼前。

江晚欣的脑子彻底变成一团乱麻,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该推开他,还是该回应他。

牧时泽见她没有反应,结束了这个吻,用唇语无声地说道:呼吸。而后又吻了上来。

另一边,同样在寻找江晚欣踪迹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天气的变化。

“完了完了,江晚欣还没找到,牧时泽又不见了。”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伴随着电闪雷鸣,让洛怡顿时更加焦头烂额。

这节目里来头最大的两个人同时失踪,她有预感不但这节目有可能做不下去了,连她本人的事业恐怕也到头了。

这时天边传来震天巨响,接着一道气势汹汹的红色闪电猛地劈到海面。十几秒后云销雨霁,海面也恢复了平静。

而洛怡也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人找到了。

*

欣……

晚欣……

“江晚欣。”

江晚欣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牧时泽,或者说,顶着江晚欣壳子的牧时泽。

对方此时正穿着一套裙长及膝白色正装连衣裙,头戴一顶同色系礼帽,坐在VIP室俨然一位优雅淑女——如果江晚欣没看出他平静表情下的无奈也会这样认为。

与他的裙装打扮相反,顶着牧时泽壳子的江晚欣今天则穿着一身浅咖色的西装三件套,不得不说牧时泽的身材穿上西装简直是修长挺拔、风度翩翩,江晚欣出门前自己都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儿。

除了他们俩,一同前来的江虹和牧君恒也身着盛装,毕竟观看这种正式的马术比赛对观众都有着装要求,算是一个历史传统。

只不过两个大人看到一半提前溜了,留牧时泽还在这里陪她看比赛,此时VIP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晚欣:“怎么了?”

牧时泽:“我要回酒店休息了,穿裙子坐在这里太累了。”

今天这身裙装是江虹给他挑的,还给他搭了一双高跟鞋,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是上岸的小美人鱼一样在刀尖上跳舞,好不容易忍到江虹和牧君恒离开,他立马把鞋子脱了。

江晚欣阻止他:“什么?你不能走,你得陪我把这场比赛看完!”

牧时泽:“你自己看不就行了。”

江晚欣:“不行,你爸走之前才警告我今天一天都得你待在一起,被他发现我们俩分开行动,他会杀了我的!”

牧时泽已经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放心吧,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他不会杀人的。”他无法理解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束手束脚又折磨人的衣服,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身刑具脱下来。

江晚欣见他执意要走,也顾不上那么多,豁出去了,拿对付江虹那一套对牧时泽哀求道:“这场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再待半个小时吧,求你了,哥哥!”

牧时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见自己的脸撒娇的样子:“……”

牧时泽:“我不了解马术,看不懂比赛,坐在这里太无聊了。”

看不懂?江晚欣见他之前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他是在全神贯注地看比赛,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看不懂?

江晚欣有点不相信,但既然牧时泽这样说了,她立刻表示:“我负责给你讲解,你就待在这吧?”

牧时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江晚欣殷勤的帮他拉椅子:“大人请上座!”

此时赛程已经过半,江晚欣便直接从现在才上场的选手开始说起:“其实马术比赛呢,有很多种,比如场地障碍赛、盛装舞步、三项赛等等等等,每种比赛的比赛内容和规则都不一样,我们今天看的这场就是场地障碍赛,骑手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跨越所有障碍。”

牧时泽哦了一声:“所以场地障碍赛就是这些人骑着马在栏杆上跳来跳去?那也没什么看头。”

江晚欣怕他觉得无聊又要走,忙解释道:“才没有那么简单,这是很有意思的比赛。你说的那些栏杆被称为横木,也就是障碍杆。不同比赛横木高度不同,今天这场就是1.45米的高度,也就是说马匹要跳过的障碍有1.45米高。”

“比赛有单横木、双横木和三横木几种障碍类型。除此之外,障碍也不是只有横木,还有水障、砖墙等。马儿生性怕水,所以有些马在遇见水障时会因为恐惧而拒跳——”

话音刚落,场上正在比赛的马匹就后退几步,停在了设置有水障的横木前,骑手又再尝试了一次,马儿依旧甩头拒绝上前,骑手只得抬手示意,放弃比赛。

牧时泽:“这就是输了?”

江晚欣点点头:“没错,拒跳一次会被罚分,拒跳两次就会被淘汰。其实马匹拒跳、碰到障碍、以及超时都会罚分;而骑手落马或者马匹摔倒、路线错误则会被淘汰。如果比赛过程中一次都没被罚分,就被称为零罚,所有零罚骑手里,用时短的为优。”

“现在的第一名唔……”她抬眼看了下比赛数据,“用时35秒,第二名比她差了整整7秒,用时42秒。”

牧时泽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路线?我怎么看不出有路线,这些障碍不是随便放的吗?”

江晚欣耐心解释:“当然不是,你没发现这些障碍上都有红色和白色的旗子吗?跳跃障碍的时候左白右红才是正确方向,方向错误就会被淘汰。”

此时下一名选手已经上场,江晚欣眼睛一亮,坐直身体,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

牧时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名身着黑色骑士服的骑手:“你认识?”

江晚欣头也不回地点点头:“嗯,他叫秦绍,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我们俩都挺喜欢马术的,所以从小就认识。”

牧时泽很快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订婚仪式那天他也跟着家里长辈来过。

铃响过后,比赛开始,马匹跑动着接连跨越两道障碍,接着朝左转弯一个曲线,顺利进入第三道障碍。

马匹都很敏感,容易受到惊吓,所以马术比赛的首要观赛要求便是安静。此时全场几乎没有声音,只能听见赛场上马蹄和马儿呼吸的声音。

前几道障碍都很顺利地跳过,可惜跨越第八道和第十道障碍时,各碰掉了一根障碍杆,最后秦绍只得到第七名的成绩。

牧时泽勾起唇角,低声道:“这比赛还有点意思,不过看来秦绍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可惜了他的这匹比利时温血马。”

江晚欣反驳道:“要和不同年龄层的骑手同台竞技,作为年轻骑手秦绍做的已经很好了。况且这就是马术比赛的魅力所在,比赛成功与否更多是取决于马的水平,而马是不可控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

她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对:“等一下,我好像没有给你介绍过马匹种类,你怎么知道这是比利时温血马?”

牧时泽脸上的表情比她还疑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和马术有关的东西。嘶,该不会是我继承了你的记忆吧?”

江晚欣一见他这装无辜的样子哪还会不明白怎么回事:“牧时泽,你耍我呢?你明明就什么都懂,还骗我给你讲解!”

牧时泽轻笑:“骗?你不是主动请缨吗?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喊我哥哥,现在就直呼全名了,这翻脸速度也太快了。”

江晚欣从没觉得自己的脸有那么可恶过,她瞪了牧时泽一眼,不再搭理他。

牧时泽从椅子上站起身,故意道:“那我走了?”

江晚欣忙拉住他的手:“你别说话不算话啊,我给你解说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你现在要走?”那她刚刚说那些不是白费了。

牧时泽:“我又没说是回酒店,你总得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吧。”这也是他想要尽快回酒店的原因之一。

江晚欣已经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了:“真的?那我陪你一起去。”

牧时泽无所谓地点点头。

他稍微费了点劲才掌握了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上厕所的方法,当他从洗手台镜子里看见江晚欣的脸时,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别看他在江晚欣面前对现在的身份好像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上再不互换回来他也要疯了。

然而几天过去了,博物馆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最后真的要他代替江晚欣去参加马术比赛?

牧时泽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感到抗拒。

唯一能让他觉得舒心一点的事情,大概就是几天下来,他发现江晚欣这个人还有点意思,并不像之前他以为的那样奇怪,稍微能给他带来点乐趣。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更希望一切尽快回到正轨。

这样想着,牧时泽走出洗手间,抬头一看却发现等在外面的江晚欣正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

牧时泽微微皱眉,走过去对江晚欣道:“我们走吧。”

江晚欣:“啊,好。”接着转头和那个女人道别。

女人也笑着和她道别,还亲昵地搭了一下她的肩膀,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一旁的牧时泽。

牧时泽冷笑了一下,直接伸手拉走江晚欣,撇下那女人快步离开。

江晚欣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你又怎么了?我还在跟人家说话呢,这也太不礼貌了。”

牧时泽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碰见什么不认识的人都跟他们聊天?”

被指责的江晚欣直呼冤枉:“是她主动打招呼说认识你,我才和她说话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到底认不认识!”难得在国外遇见一个亚洲面孔,对方还能喊出牧时泽的名字,她自然以为是牧时泽认识的人。

牧时泽停下脚步,他意识到自己将身份互换造成的困境都归因于江晚欣身上,实际上她和自己一样,对现状和未来都茫然无措,都只能被动面对现在的局面。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江晚欣:“抱歉,这不怪你。”

身体互换之后江晚欣和牧时泽几乎是寸步不离,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他们俩的关系在这种紧急情况下直接跳过逐步熟悉的过程,互相暴露真实面目。

牧时泽在江晚欣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江晚欣也渐渐发现牧时泽完美之下的其他样子,虽然牧时泽依旧在其他人面前经常露出假笑,但江晚欣已经能看出他假笑的背后到底是在看戏、不悦还是无语。

不过面对江晚欣,他连装都不装,都是货真价实的嘲笑。

见多了牧时泽不客气的样子,现在他突然一反常态向她道歉,她反而觉得不习惯。难道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江晚欣:“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陪我把这场比赛看完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牧时泽笑了笑:“好。”

江晚欣心想,现在这个笑还挺真心的。

看到“情敌”的比赛名次,小牧露出真心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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