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年底就卖了。”

“那还养不养？”

“我，还没想清楚。”云致秋这两天在家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之前她觉得上一中根本不现实，要么就在县高中上，回家也方便，这样的话可以继续养猪，到了年底也能增加一笔收入。

现在上了一中，现在才高一，学校里没有其他活动，学习上没有那么紧张，现在可以每星期回家，往后不一定了。

养猪是一件很繁重的工作，准备猪食和饲料就够一个人忙一整天，还要定期清理猪圈，奶奶一个人做这些肯定不行。

周六回家时她还在编竹篮，如果要她放弃养猪，以她要强的性格恐怕不会同意。每到这时候，她恨不得下一秒长成大人，她可以工作赚钱养家，奶奶什么也不用做，专心养老。

提到这个，她眉轻皱着。

江辰收回后视镜上的目光。

他只剩一年，忽觉得留学不香了。

路口红灯，江辰停下，这时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哥，你怎么不接电话？你们走哪了？什么时候到啊？”

江辰瞥了一眼云致秋，避过第一个问题，“马上到家。”

白色轿车驶进车库，两人下了车，江雪从屋里跑出来，扑倒云致秋怀里，“你们终于回来啦！我这两天每天都上补习班，现在看到数学题就想吐，你们肯定在村里玩得很爽，对不对？啊啊啊！下次我也要回去！”

云致秋刚下车双腿有点麻，被江雪一扑后退两步才站稳，轻轻挽住她往屋里走，“哪有？我们没玩，江辰陪我割猪草，很累的！”

江雪扭头看身后的江辰，单肩背着黑色书包，惊道：“我哥？那……下次我也去，割猪草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背着那个竹篓，拿着镰刀去山里，肯定很好玩。”

云致秋：“……”

先前军训结束给了新生适应时间，这次周一就是摸底考，这两天江雪被折磨的不轻，生怕自己的成绩太烂，和云致秋的成绩悬殊大影响座位，事实证明补习真的有用，她差十分没考上一中，就差在数学上，这次考出了连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分数。

江雪抱着数学卷子猛亲了几口，“小秋，跟你坐一起，我感觉周身风水都好了，我最差的科目居然考这么好。”

云致秋拿过江雪的数学卷子，看见大大的红色108分，中考她考了八十多分，确实有进步，真心替她高兴，“看来补课真的有用！”

“哪里有用，我以前也经常补数学，从来不过百，你看我们才坐了一周，上百了！”

江雪闹起来，抱住云致秋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余光瞥见桌上一张数学卷子上面红艳艳的145，惊叫一声，“小秋，你数学差五分满分了！”

前桌的郑雨菲和王妍转过身围上来，目光都盯着数学试卷上的分数，后桌贾思思和庞天昊倾身过来，确实是145分，几人面面相觑，何嘉欣说了很多关于云致秋的事，连人家穿不穿内裤都知道，单单没说人家成绩。

虽然之前知道5班第一名是云致秋，等亲眼看见分数，不禁感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

各科的试卷陆陆续续发下来，云致秋的各科分数都很喜庆，江雪叽叽喳喳那张嘴，云致秋想低调都难。

5班的同学对云致秋印象停留在县中学的传言，从何嘉欣嘴里得知，云致秋是个奇葩，没穿过新衣服，不穿内衣，由于品行太差初中三年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时他们陷入疑惑，江雪算是五班最活跃最受欢迎的女同学，她似乎很喜欢云致秋。这一个多星期，云致秋大多数在座位上安静地学习，跟江雪形影不离，也没看出什么品行不好。

不过在学校，大家关注的还是学习，人家成绩能考这么好，确实很厉害。

何嘉欣听到有人夸云致秋厉害，浑身难受，如鲠在喉，气都呼吸不顺。给她□□都不配的人，换了地方受到大家认可，这简直太荒唐了。

江雪仰着头地接受五班同学的围观，脸上满满的自豪，“以后不会的题，可以来问问我家秋秋哦！”

庞天昊：“真的吗？那我不客气了，小秋同学，多多指教啊！”

江雪拍了他一下，“你？奶茶准备好，排我后面！”

江雪说话，表情丰富，加上甜美俏皮的模样，字面傲慢的话到她嘴里让人听着好笑又好玩，很多同学跟着笑起来。

云致秋重新获得同学友善的目光，不觉得是因为成绩，她侧头看着江雪，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感觉自己才是因座位周身风水变好的那个。

大课间，江雪牵着她起身，“秋秋，我哥买了奶茶，我们去篮球场找他。”

两人下楼跑到篮球场，远远地看见江辰穿着白色球服，正在打篮球，江雪牵着云致秋跑过去，大声喊道：“哥！”

江辰瞥了她们一眼，懒得进攻，直接跳起投了个三分球，一个恰好的弧度，篮球准确无误落入球篮。

何明与他击掌，“漂亮！”

云致秋和江雪走到跟前，“哥，奶茶呢！”

队友把篮球抛过来，江辰接住球，眼神掠过云致秋，“这次考得不错？”

江雪笑道：“你都听说了！”说着朝篮球场外圈走，地上几套校服外套，上面塑料袋里有两杯奶茶。

何明先一步弯腰提起来递给江雪，江辰拿起饮料，仰头喝起来。

“谢谢哥，谢谢明哥！”

云致秋：“谢谢！”

江雪拿出一杯递给云致秋，又拿出吸管，一杯戳一根，笑着朝他们招手。

何明：“这就走啊！不看看我们打篮球吗？”

烈日当头，江雪拉着云致秋跑远了，跑出操场有个五班的同学叫住他们，“江雪，老班办公室有请。”

“啊？你没搞错吧！确定叫我？”

江雪皱着眉一脸惶恐，“应该没事，赵老师肯定觉得你数学成绩提高跟你说几句。”

江雪仍旧不安，“真的吗？”

“那不然呢！你是进步又不是退步，怕什么？”

江雪想了想，眉开眼笑，“是啊，我怕什么？可能在初中有了阴影，每次数学老师找我，都是训话，那我先上去啦！你等我一会儿。”

云致秋冲她轻挥手，转身隔着铁网看向篮球场。

今天太阳挺大，晒得脸发烫，她想去前面的树荫下，刚迈出两步，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狠撞了一下，她踉跄几步，差点一头栽倒，手里的奶茶被撞掉，甩出一段距离躺在地上，奶茶杯塑料包装的那层盖儿裂开一个大口，橙黄的百香果汁从里面流出来。

“对不起啊！云致秋，我太不小心了。”何嘉欣轻飘飘地道歉，话里却一点歉意也没有，得意地吸了一口手中的奶茶，嘴角渐渐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