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顺手的事

[正常女生习武也不一定能打过男的吧?]

[这可不好说哦,更何况这是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冯悦看着家里条件好,吃的肯定少不了。]

“走走走,迟点都进人家肚子里去了!”

边月都顾不上噎,两口吃完窝窝头,大力拍了两下胸口,赶紧催促林支竹,像是自家鸡没了。

“叔,下午就把这些木头刨好,早点搞完早点走,工钱照样结,但要做得不好,乡里乡亲,返工咱也不给工钱的!”

边月出门前不忘敲打这些大叔,不能没人看着就随便敷衍了事。

“闫家媳妇,一个队里的还信不过我们吗?”

为首的大叔刚吃完,靠着门板歇息,听见这话,脸一板,说笑道。

[熟人大满贯,我家装修已经被坑得够够的了。]

[以前只能找关系,咋办。]

拉着吃完的林支竹就往外面找,边月又想起刚回来时看到的人影,有了想法。

“婶,我们先去哪?”

林支竹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难掩焦急。

“找村长!”

这王家屯很大,好几个队,村长家是队里唯一一家砌的砖房在村中央,在一座座黄泥房子里格外显眼。

林支竹提快速度,努力跟上脚步,肚子实在是受不了,总算到了。

边月熟练地一脚踢开院门,直冲屋里大声喊。

“王添禄!”

林支竹还靠在门框上揉着肚子,忍不住张大嘴巴,看着顺滑的操作,一看就是没少这样干。

王婶吃完饭,刚躺炕上困得眼迷瞪,一下子被吵醒了,浑身充满怨气。

“这谁没事找上门,早不来晚不来,偏生等人睡着了才来!王添禄又跑出去喝酒,这家要过过,不过就散了吧!”

咬着牙起床,王婶一路嘀咕到门口。

没开门,透过门缝,被冷风一吹,往里缩了缩,目光阴沉沉地看向屋外的人。

“不睡觉来干啥?”

林支竹属实被吓了一跳,这大白天搞成这样也太吓人了,头发四散开,身上披了件深色的外套被门板挡住,只能看见里面穿的洗得泛白的衣服。

“王添禄呢?”

边月叉着腰,大声问道。

“死外边了,挖坟找去吧!”

王婶一肚子气,根本懒得理会,胡言乱语几句,连那个缝都没了。

“哐当-”

这次轮到边月吃了个闭门羹了。

[好凶啊,有什么好凶的,说话这么冲,更年期啊?]

[这不是之前那个偷了主播辣椒,自己反而辣的肚子痛的那个大婶,她本来就有些凶,还小气。]

[啥时候找鸡,主播家里小孩也没看见诶。]

[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应该就是他去偷的!]

[真说不定,万一是个误会怎么办,那可尴尬了。]

边月没被影响到,村长不在家,没办法的事,那就另外找办法。

“大中午的吃火药了?”

在心里嘀咕。

午休时间,村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路过河边,也都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婶儿,我俩这漫无目的去哪找,这又没个消息,跟无头苍蝇有什么区别?”

林支竹急的团团转,担心冯悦出去要是遇上什么坏人了。

边月没有回答,她目标明确,回知青院子,沿着村里的河边,一直走。

这里夏天会时不时来些野鸭子,还有别的鸟类,她也认不全,芦苇荡里运气好还能摸到蛋,为家里添一点荤腥。

往日里少不了一群孩子在这边玩,今日倒是稀罕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村里好动年纪的孩子可不少。

偷鸡摸狗的也喜欢往这边来。

枯黄一片的草堆,随着风飘荡,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格外的安静。

[这里也算青纱帐吧,看着好吓人。]

[好恐怖啊,好害怕旁边突然钻出来个人,刚到厕所摸鱼就看到这个,好怕顶上突然冒出来个头!]

[不要讲了,我晚上会想起来的!]

常来玩耍的孩子们踩出一条小路,地上是倒伏的干草,脚步声消失。

地上本来的路被遮挡住,有些不确定每一个落地点是否安全,边月还没来得及提醒后面的人。

“啊-”

林支竹一脚踏空,不由得惊呼,又惶恐地捂住嘴。

“我脚好像扭伤了。”

自觉拖了后腿,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

边月捞住人,突然抑制的喊声还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前面不停左右倒伏的芦苇,似随风飘扬,与周围的树叶沙沙声融为一体,脚步声有些重了。

“上来。”

边月半蹲下,低沉的声音,跟平日里爽朗大方的形象格外不同,还以为是听错了。

林支竹不敢出声,脸上震惊,老实地趴到背上,不敢讲话。

手一抬,边月轻松把人背起来,脚上长了眼睛似的,避开每一个坑洞,往前追去。

身形小巧的两人,沿着小路,飞快穿梭在芦苇荡里,很快听见越来越大的悉悉索索声,目标逐渐靠近。

前面人也听见后面的声音,脚步也开始慌乱起来,刚仔细听还不一定能辨别出来。

林支竹有些害怕,收紧胳膊,她们两个人真不一定是前面人的对手,动作越来越快的边月,她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个婶子属实力气又大又轻快,只能靠着这些日子里的友好相处,选择相信她。

“欻-”

一个身影往旁边一钻,完全顾不上遮掩行迹,往一堆无人去的芦苇从里去了。

全然无视密集的芦苇荡里,每一片叶子都会在高速跑动中会变成锋利的刃。

[可恶,都快追上了!]

[那里面不敢追吧,根本说不清在哪里蹲着,突然跳出来的话,根本反应不过来!]

[别去啊,主播!]

边月仍旧在原先的小路上狂奔,突然提速,可把林支竹吓了一跳,尽力放低重心,一手挽住边月脖子,一手从捂到另一边耳朵,保护住整个头。

这条河流经王家屯,寒来暑往这么些年,全靠这,没闹过灾。

越过大片的芦苇,入目是灌木杂草,对面是一眼望不到边休耕土地,黑色的泥土,说明了它们的肥沃。

数只麻雀被惊飞,往远处去了。

终于到了小路尽头,外头的小路上只有一个人,应当是才从山上下来。

“站住!”

边月快步上前把人抓住。

那人愣住,还在思考这个大婶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直接被拉过去。

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被抓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头看向背上眼熟的人,“林知青好,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新人,没看过,叫啥啊?]

[感觉文绉绉的,有点装,不喜欢。]

[这叫斯文败类好吧,老受欢迎了,看着就有文化。]

[有文化应该不会偷鸡摸狗吧?]

[他只是有知识,不代表品德也好的,不要乱加光环。]

[好看就行了,脸在江山在。]

[重要的是快找,可别像那些等一个小时还看不到结果的直播间一样。]

林支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打招呼:“钱知青好。”

“婶子,人不可能偷我们院子里的鸡,前几天还是他接济我和冯知青的。”

又在边月耳边悄悄说到。

“知青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熟吗?”

边月松了手,这带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又小声问了问背上的人,看还有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我来了几年,许是不太打眼吧,没让婶子看见,但有事能不能放开好好说?”

钱知青嘴角勾起,礼貌的笑容,收回被扯痛的胳膊。

“对不住,真是着急了,这才把知青拉住问问话。”

边月疯狂道歉。

“是知青点原先的知青,婶子应该也见过吧?”

林支竹有些不解,这钱知青不是说都来这边好些年了,多多少少会有些眼熟的吧。

“我没事往那边去打听个男的算什么事,我可是有男人的。”

边月有些嫌弃,这路上就一个人,哪里顾得上是不是知青。

“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吗?”

钱知来对突如其来的误会也不介意,告辞离开。

“这个知青怎么身上一股子说不清的味道,像是在哪里闻到过,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边月皱皱鼻子,没分辨出。

林支竹感觉自己像没有重量一样,在后头趴着,松了口气,还好婶子不嫌弃自己。

[香水?看着也不是很有钱吧,应该不是。]

[人家手上带了手表的,眼镜也不便宜,是个富哥,说不定真是香水。]

[谁去研发个可以闻到味道的手机?我看吃播有用的!]

边月顺着大路往回走,林支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累赘,不好意思继续让背着,希望把她放下来,完全可以自己蹦回去的。

被拒绝后,头趴在肩上,嗅到一股神奇的香气。

“婶儿,你用皂荚洗头的吗?怪香的!”

“不都皂荚、草木灰,要不然米汤的。”

边月不太在意的回答,听说城里都会用很香的洗发水,不过太贵了,这镇上的供销社都没几个人买。

“钱知来身上的味道好像冯悦身上的味道,她说自己身上最近有伤,用了家传的药粉。”

“啊!”

两个人又急匆匆往回找,人已经不见了。

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半天,也没个新的消息,人的精神气都快没了,直播间的观众都逐渐少了许多。

[有结果了记得踢我一下,谢谢。]

[放个屁股。]

边月背着人回到了正干得热火朝天的院里,给人放凳子上,嘱咐了一番,顺便帮忙检查了一下活干得怎么样。

“干得还挺快啊。”

“那可不,俺们能坑了你?都乡里乡亲的!”

出了院门,边月自个找人帮忙去了。

后面的几个大叔也不敢停住手上的活,看林支竹心思不在这边,才又聚在一起聊天。

“这是不放心我们做事吗,咋又回来了?”

“不知道啊。”

“还好我们正做着,要真回来遇到在睡觉,我都不好意思了。”

“别聊了,都看过来了。”

四散开来,刨木头的,锯木头的,院子里又开始之前的忙碌。

林支竹望向正在忙碌的人们,眼睛是空洞的,脑子是快速转动的,心是提起不敢放下的。

外头的边月到了刘婶家,用八卦把正在缝被子的刘婶,拐到知青院子去,陪着林支竹说说话,过去看看也免得有什么风言风语。

小跑着到另一家,推开虚掩着的院门,里面正坐着个人,枯黄的手指抚过一颗颗豆子,干瘪的坏掉的,全被挑出,叮叮当当,落到搪瓷盆里。

“闫家媳妇,你怎么有空来了?”

眼睛是看向门口的,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熟练的挑出豆子,完全用不着眼睛,都是开春后要用来当种子的,挑出颗颗饱满充满活力的。

“啧。”

边月满脸不耐烦,重重坐到从屋里拖过来的凳子上,又悄悄用手揉了揉屁股。

一系列做作的动作都在婶子眼下发生,“说吧,找我有啥事?家里没人,你放心说。”

边月跟这个婶子认识得也挺久,初来王家屯时,赶上了秋收,两人组队一起负责割麦子和扎麦子,配合不错,效率也高,一同拿了十个工分,与其他总偷懒耍滑的婶子形成鲜明对比,这几年一起干活,一去二来也算合得来,说得上话。

“我跟你说,那新来的知青不是搬出来了,这两天才开始修屋子。”

“知道,这两天动静不小。”

“今天去镇上买了东西回来,我瞧那边热闹,就去看看,凑巧赶上了人吃午饭,结果就那几个青菜,肉汤都没个!”

语气格外激烈,引得王七婶子都停住手了,把注意力都放在后续上了。

“来了这几天,人手里多有钱都看得出来,这请人来干活,就那么一点点肉,我在那旁边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边月一番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

“这不一大早找刘六家换了条猪肉,王婶乐呵给人把鸡送过去的,不是穷的人啊,咋这么抠?”

王七婶子眉头一皱,被吸引到话上,这真干得不地道,赶明出去说道说道。

“嘿呀,谁看得下去啊,我一问才知道,就上山砍木头一会儿的事,换来的鸡没了,你说这最有可能是谁偷的?”

边月逐渐小声,等王七婶子靠近。

“都没了!这怕是是不少钱吧,你来是觉着闫立干的吧?”

王七婶子放松下来的眉头,又拧在一起。

一脸严肃,虽说屯里确实肉一年里吃不上几顿,但吃饱没问题啊,勤快人家谁会故意去拿了别家请人的肉。

蹭个肉汤,那也只有孩子才能做的。

在资源丰富的东北,每年只要不是偷奸耍滑的人,挣得自家那口吃绝对没问题,再能干一些的,时不时也能尝尝肉味。

“那婶子觉得是谁干的?我还去芦苇荡里找了,结果抓错人了!”

边月唉声叹气。

“你是看我在那边找着骨头学的吧!这哪能一样啊!”

王七婶子忍不住笑起来,这有样学样的。

“哎呀,我是来打听打听的,有没有瞅着偷鸡摸狗的,去那边总得路过你家吧,今天有听到外面什么动静?”

边月说完这话,王七婶子还真努力回忆起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猫路过,悄无声息的,从门缝里晃得快的很,我都没看清。”

“哎呀,要我肯定都能给人认出来!”

边月装作埋怨,小声打趣。

王七婶子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往腿上一拍,动静极大,把边月吓一跳,说的话更是让她在这冷风中冒了一身冷汗。

“哎呀,还真是往你们那边去的,要说闫洋那一天往外跑的性子,看见了不得跟你说道说道?”

“我回来,没瞅见闫洋啊?”

边月突然想起来,家里孩子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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