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天鹏答应的速度之快,让迟晚晚有些始料不及。
余竹杳在迟天鹏背后冲她挑眉,迟晚晚明悟,手给余竹杳偷偷比了个‘OK’,对着迟天鹏笑的很甜。
“谢谢爸爸,那我先去学校啦。”
“行,我先给你七百。我过两天要去白松那天跑趟货,可能要大半个月,省的你回来给你阿姨要钱了,等考完再回来,爸会给你老师打电话说这件事的。”
迟天鹏叫住了迟晚晚,从口袋里拿出黑色钱包,数了七张出来,再把钱包合上,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迟天鹏的钱包旧,不知道用了多久,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们四个人,是迟泽洋出生那年拍的。
迟晚晚瞧见了心里扯了扯嘴角,面上还装着笑。
她知道,在爸爸心里,他的一家人就是这照片上一家五口,但是对于迟晚晚来说并不是这样,她甚至不愿意用‘一家人’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和陈含巧的关系。
迟晚晚坐上了余竹杳的车,对着迟天鹏笑着说再见。
迟天鹏看着孩子对他久违的笑容,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车子驶离五金市场的时候,迟晚晚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搂着余竹杳的腰,任凭夏日的风吹过她长长的头发。
余竹杳一直没说话,迟晚晚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有些严肃的脸,戳了戳她的腰窝。
“杳杳你怎么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都短暂的解放了一下哎。”
“想到你的数学,你觉得我还能笑的出来?”
余竹杳斜了她一眼,这话的确是玩笑,但她心里也是真的憋屈。
烦迟晚晚长大了懂得服软了,会对迟天鹏假笑了。
明明这样更有利于她,可余竹杳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烦闷劲儿。
她就想迟晚晚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生气了就摆脸色,也好过这种忽然的成长。
迟晚晚想到自己的数学,哀嚎了一声,把头埋在了余竹杳的背上。
“余老师救救我呀!”
呜呜呜她该怎么委婉而不被痛骂的告诉余竹杳,其实她的文综也不行了呢?
从五金市场前往一中的路上,是经过岱安最繁华的购物广场的。
在马路等红灯的时候,迟晚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条马路之隔的陈含巧和陈梦茵。
陈含巧会打扮自己,虽然快四十岁了,但仍爱俏。她的脸算不上好看,只是清秀,加上上了年纪,可人靠衣装,她化了妆穿着旗袍和高跟鞋,在路上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迟晚晚则是心里一梗。
哪怕隔着一条马路她不能仔细的看清陈含巧的脸,但她已经能够在心里描画出这个人的五官和神态,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
若是可以迟晚晚真恨不得现在就过去一脚把陈含巧踹在地上然后狠狠地打一顿,把她给活撕了,以解心头之恨,但那也就是想想,肯定不能那么贸然。
报复陈含巧这件事不着急,她要把自己的生活排在第一。
不过迟晚晚也觉得自己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的打击到陈含巧,她总不能把陈含巧也卖去大山里吧,她可不想成为陈含巧那样的人。
陈含巧最害怕失去什么呢?迟天鹏,迟泽洋还是陈梦茵?
要想让迟天鹏厌弃她,让这个家鸡犬不宁其实也不难,让陈含巧染上点什么瘾或者是从迟天鹏那边入手,找个好看的女人把迟天鹏灌醉做些什么。
可这些又被迟晚晚在心里一一否决,她干不出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也没办法狠心的去拿迟天鹏做工具。
“我好笨啊,我都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去对付陈含巧。”
迟晚晚泄气似的趴在余竹杳背上,闷闷不乐地开口。
“你有这个想法我已经觉得你有出息了。”
余竹杳对着马路对面的母女俩竖起了中指,在绿灯的时候发动了车子。
迟晚晚唉声叹气,她都差点被搞死了能没有这个想法嘛。
她倒也不想陈含巧死,她就想陈含巧不痛快的过一辈子,她要是能被气死那可就真的太好了。
“我有时候就想……人贩子要是能把她拐了就好了。”
迟晚晚气鼓鼓,以牙还牙,她也想陈含巧尝尝那种滋味。
可她自己干不出那种联系人把人卖了的事儿,但是要是真的有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好了,人贩子和陈含巧一起爆/炸吧。
“你当人贩子傻的啊,就陈含巧,拐她一趟卖出去的钱估计还不够路费的呢,那么一把年纪人又恶毒说不定早就绝经没法生孩子了,拐去卖都是没客人,懂?”
余竹杳冷嘲热讽的说,满脸都是瞧不上。
迟晚晚在后座笑的身体抖如筛糠,笑的肚子都要痛了。
余竹杳有时候怎么这么损呢,怎么损的这么可爱呢。
“你现在也不用去想这些事情,就你那小笨脑袋能塞下那么多东西么,遇上事了就和我说,凡是有我,知道么?”
迟晚晚笑着应答,心里却有自己的考量。
她并不打算依赖余竹杳去复仇,但是余竹杳这份为她着想从未变过的心意,把她整颗心都填的满满的。
她枕在余竹杳的肩膀上,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任凭风和景色从身边一一掠过。
真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余竹杳始终如一的在意她。
岱安一中的晚自习是下午六点半开始,现在才六点,只有几个人待在了班上。
平日里都是踩点进班的宋姝姝每在这个时候就会提前来学校,原因当然是……
“晚晚!搞快点,历史,给我copy一下!”
宋姝姝长发编成了麻花辫留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迟晚晚把作业翻出来给她,宋姝姝立刻低头奋笔疾书。
迟晚晚转头,惊讶的发现钟笑也在补作业。
“婶儿你怎么也在补作业,你妈没监督你写完吗?”
钟笑一般都不会不写作业,因为她妈妈就是老师,也是一中的,不过现在在教高二,对她的课业抓的很严。
“她在帮我抄数学呢,人间自有真情在!”
宋姝姝一边狂写还抽空回答一下迟晚晚的问题,以报昨晚工具人锥心之痛。
“不愧是你们。”
迟晚晚一边摇头一边鼓掌,为宋姝姝和钟笑的伟大友谊鼓掌。
“晚晚,你历史借我一下!”
有一道声音从旁边横插过来,身影的主人也到达了迟晚晚身边。
那是个脸上肉肉的男生,二班当之无愧的妇女之友,和女生的关系都不错,哪怕过了这么就,迟晚晚还对他很有印象,因为他的名字,他姓武,叫武当。
迟晚晚指了指宋姝姝说:“在姝姝那儿呢。”
“让让!一起啊!”
武当站在了宋姝姝旁边,一边看卷子一边开始写草书。
他是根本没考虑迟晚晚身边余竹杳的作业,开玩笑,班级第一的作业谁敢抄,万一正确率太高被发现可是要被挂墙头的!而且余竹杳大酷姐了,武当都不敢和她说话。
宋姝姝烦躁:“滚你妈啊臭当当!你他妈挤到老娘了!”
“哎呀挤挤怎么了,你这么瘦还不让人多战点位置了?”
武当理直气壮的说着赞美的话,手上的笔不停。
“当儿我跟你说啊,你别他妈乱改啊,我还记得你初中那会儿抄我作业,他妈把自转一周抄成了自转一星期,被地理老师亲切问候的场景。”
宋姝姝眼尖的看到武当在用自己的话阻止着答案语言,十分秃头。
武当不屑的说:“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真男人从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
“当当,你这题照着我的抄就好啦,不要改答案,1933年美/国国会宣布废除公私债务的黄金支付条款,使用法定货币就是恢复银行信用呀,那时候罗/斯福新政呢,不是冲击布雷顿森林体系,那个1944年才建立,你这样历史老师看见了肯定要说你的。”
迟晚晚眼尖的看见了武当改答案,立马纠正了一题,她下午才记的知识点,所以记得很牢。
“傻子吧哈哈哈哈上课不听讲吧。”
宋姝姝嘲笑,简直低端!抄作业届的耻辱!
武当被光速打脸,扭捏的瞪了迟晚晚一眼,声音仿佛自带波浪线的说:“讨厌啦。”
他火速涂改了答案,含泪继续,宋姝姝的速度比他快,在宋姝姝翻页的时候,他放弃了正在抄那一面,跟着一起翻面。
“你还好意思笑他,但凡你放假写作业,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钟笑在宋姝姝嘲笑武当的时候开口,她捏着笔,拳头硬了。
宋姝姝光速求饶:“老婆,老婆我错了!老婆再爱我一次!”
同学们耍活宝把迟晚晚逗乐,她很高兴再回到这段时光,原本应该因为许久不见的变得陌生的朋友们,因为他们的可爱,竟然也没有生疏和隔阂。
迟晚晚乐着乐着忽然想到,同性好朋友之间互喊老公老婆在这会儿都是特别常见的事,但是她和余竹杳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喊过。
咦,这是为什么?
是她们的关系不够吗?不可能呀。
于是迟晚晚戳了戳余竹杳的手,在某位酷姐转身的时候问她:“杳杳,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老婆呀?”
余竹杳:……???
杳姐以后说这个称呼的高发地点在床上,伴随着‘舒不舒服’之类的虎狼之词。
晚晚:钻地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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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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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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