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秦宁这几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心情特别好。

可能是因为周五的小周考,他也没再去找秦桑的麻烦,但他还是会给秦桑发短信让他去帮忙上课,点到,搞得秦桑两边跑的焦头烂额忙的不可开交,经常也是夜里两三点才能睡觉,早上五点多就会醒来去复习经济学的课程。

上午是秦桑自己的课,他会努力的去把老师讲的重点先记录下来,等晚上回去再好好消化。

下午若是秦宁那边有课他也会去帮忙上课,没有的话他会去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去兼职发传单。

站在大街上戴着口罩发传单也没什么,一来脸能挡着二来也能赚点钱,发传单是日结,一天本来是二百块钱,但他只发下午,也就是一百块钱。

他从经济学院的同学们口中听说了沈以则,他是沈家的二少爷。

据说是五岁的时候才从法国被接回来,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总之身份不简单、家里很有钱就是了。

以前也在这边以“秦宁”身份上课的时候也会听到这个名字,只是一直不以为意,直到他们两人有了关系,而且是不能说的关系,他才稍稍的注意一些。

整个学校都知道秦宁跟沈以则已经在交往,学校只要你学习好,这些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他们两人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最优秀的,翘课、谈恋爱也都没什么问题。

就连秦桑自己也会偶尔翘课,主要都是去打工赚钱。

他遇到过沈以则几次,都是秦宁不在学校,他去帮秦宁上课的时候。

他不会像秦宁那样讨好人说好听的话,只是会拿着沈以则给他买的奶茶或者零食坐在一边听着他说,都是一些朋友酒吧ktv之类的,要不然就是说他们上次去吃的东西怎么怎么样,下次再带他去更好的餐厅,或者去温泉酒店之类的,但更他做这些的人都不是他秦桑,而是秦宁。

秦桑非常不喜欢听这些,他会把手机设置一个铃声,铃声响了他就会有借口离开,说是有人找他,或者就是家里有事,尽量的减少与沈以则的接触。

上经济学课程的时候也会有几个同学过来跟他聊天,变相的打听沈家的事情,他都是一笑而过,若不然就让他们自己去问沈以则。

一周下来过得也还算稳妥,虽然偶尔路过枫树林、小池塘都会看到秦宁和那个沈以则在一起,不过秦桑大多都是能绕着绝对不直面闯过去。

小周考一考完,秦宁就抓着他问考的怎么样,他说没问题那些题目他都见过卷子肯定会是满分,至于跟他打赌的那个人考的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秦宁听了心情好得很,冷叱一句:“你也就这点用处!”后就走了。

秦桑不以为意,反正都习惯了。、

分数出来了,“秦宁”的分数经济学院最高,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当天晚上秦宁就换了一身好看昂贵的衣服美滋滋的约会去了。

回来的时候自然手上也不会空着,大包小包的拎着,还说那人给他买了一辆车,他跟张静商量着要去考驾照的事儿,秦桑就在一边洗着碗一边听着。

秦桑想,秦宁那矫情劲儿也不像是个愿意被教练呵斥的人,腰想考来估计没那么容易吧?

这天下午又下了一场雨,枫树叶子又红了几分。

秦桑下了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并没有秦宁发来让他去上课的短信后舒口气,看到手机有转账的一百块钱,他笑了笑。

这样每天一百块的话,一个月就是三千块,他也不怎么花钱除去生活费,还能剩下个两千左右。

再有两个月就是放寒假,到时候他可以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去找个家教之类的多赚些钱。

刚下完雨,教室里的空气有些闷,他扯扯黑色口罩,看着教室里没有人,大多都出去了,想了想还是把口罩摘了一下下,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又快速的把口罩给戴上!

呵,在外面就连呼吸一下都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把画稿放到背包里,打算先去外面买瓶水洗把脸,口罩带着有些难受。

走到教室门口看到拐角那儿匆匆走过一个人影,好像是方凌霄。

秦桑眉头皱皱不懂他走的那么急做什么?

附近的同学们也都走的挺急的,女同学们激动的往操场那边跑去,嘴里还念叨着“快开始了,快开始了!”“我们赶紧去”之类的,看样子应该是操场那边有什么比赛之类的。

这些女孩子啊总是喜欢看这些。

秦桑耸耸肩,反正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对这些也完全没有兴趣。

他背着书包去了启智楼的楼顶。

没有工作没有课程的时候他就喜欢坐在这儿听着音乐画着画稿。

启智楼坐落在学校的最西边比较偏僻,但视野很好,周围的景色也非常好看。

启智楼那后面那道围墙外,住着一个老爷爷,好像当年建校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当年开发商没有商讨好价格,强制性的进行土地开发,他的老伴儿被人打死闹出了人命,他们一家人曾经闹过也去打过官司,开发商后来赔了钱,他也就成了这儿的钉子户。

他只住着三间瓦房,其余的地方都被他栽满了茉莉花,因为他老伴儿特别喜欢茉莉花的味道。

老伴儿死后,他就一直负责养这些花。

去年夏天茉莉花开的时候非常好看,一片雪白,即便他站在楼顶、戴着口罩都能闻到那茉莉花香。

老爷爷在这儿呆了快了三十年了,他的儿女都已经去了国外,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桑有时会站在天台边上,拿着笔画着给茉莉花浇水、施肥的爷爷,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他们也没见过面,准确来说是老爷爷没见过秦桑的面儿,因为秦桑总是带着口罩。

秦桑趴在栏杆上,看着已经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人在那浇花,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着。

秋风不冷不热,吹着人很舒服,但是天冷了,茉莉花也都快要到了休眠期,有些都已经落败,看上去灰黄,不是很好看。

他拿出手机调整好镜头拍了几张照片!

听到有人叫他,秦桑顺着声音看过去挑了挑眉。

是那个老爷爷。

一根伸缩杆递到了秦桑面前,他愣了一下在老爷爷的示意下他拿过那伸缩杆上面的瓶子。

瓶子里装着一瓶子晒干的茉莉花,还有一张纸条:“茉莉花茶,很好喝,可以尝尝。”

游侠变得落款画着一个满脸微笑的老爷爷。

老爷爷的字体娟秀好看,可见他也是个有文化的人。

秦桑赶紧拿出笔和纸写了“谢谢”两字儿,又拿出画稿本子里给老爷爷画的画像,把它们绑在了伸缩杆上。

因为他站的很高,看不到老爷爷的表情,但老爷爷盯着那画像看了好半天,又把伸缩杆给他递了过来。

这次纸条上写了:“有空可以来我家玩儿,家里许多藏书,你该会喜欢!”

秦桑写了“好”,老爷爷收到纸条后冲他笑笑进了屋。

操场那边动静很大,好像是到了尾声,秦桑心情好也觉得有趣儿,走到另一边的栏杆那儿看着。

操场围了很多人,但站得高看得远啊,虽说都是一群蚂蚁一样小的人。

原来今天是有篮球比赛啊。

怪不得那些妹纸们都这么激动,那喧闹声响两声都快淹没整个学校了。

而秦桑,被这热闹的氛围排斥在外,作为一个学校万人嫌,自然是距离他们远一点,越远越好。

秦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沈以则。

他个头很大,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正掀起运动服擦着汗,旁边站着的是秦宁,秦宁给他打开了一瓶水,亲自喂给他喝。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沈以则大笑起来,然后搂过秦宁亲了一口。

秦桑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沈以则很可怜很可怜,又有些盼望秦宁这次是认真的,别再玩弄别人的心意了。

他偶尔会想起被沈以则抱在怀里的感觉,那么的暖心,那么的安全。

从父亲死后,他就没有被人抱过,何况是那么温暖的人。

是的,他有些贪恋那份温暖。

秦桑孤独惯了,在家没人关心他,在学校他也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他学习成绩好,但他不说话不露面不交朋友,自然大家也都对敬而远之。

每次以“秦宁”身份跟沈以则坐在一起的时候,沈以则会傻傻的盯着他看,然后沈以则就会害羞的回头抱着他,跟他说一些情话,明知道这些话是说给真正的“秦宁”听的,但他……还是喜欢听。

他也会想,要是有人愿意跟他说这些话就好了,要是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就好了。

秦桑自嘲的笑笑,拿着茉莉花,背着书包离开了天台。

等到以后上了大学离开这儿了,他应该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吧?

应该也可以交很多的朋友,或者可以谈个恋爱什么的,以秦桑的身份。

张静给他打了电话,说是今天客人比较多,让他赶紧回店里帮帮忙,他应了下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店里。

这家餐厅不是很大,最多也就能坐十几桌,但生意还是挺好的,父亲就是个厨师。

后厨的那个掌厨是他徒弟,从父亲死后他就一直在店里忙活着,再说了这儿给的工资也挺高的,他是父亲留下来的老人,张静对他还挺好。

秦家说穷不穷,说富也不富,反正吃喝拉撒都是足够的。

张静对所有人都大方,唯独对秦桑小气得很,能往死里抠就往死里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连在店里,也不愿意承认他是她的儿子,只说是隔壁小朋友过来兼职赚钱。

洗完碗筷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秦桑把最后一个盘子擦干放到碗架子上,又把池子里的水放干,拿着抹布把桌子擦干净才走出去,掌厨是知道他与张静的关系的,给他递了一个苹果。

“小桑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儿没啥事了。”

“恩,好,我先去看看我妈,她肯定比我还累!”

今天也不是什么节假日怎么会这么多人呢?

到了前厅,客人还剩下稀稀拉拉的三四桌人,张静已经站在柜台边上算账了,这家小小的中餐厅被她运营的还算可以。

“那边忙完了!”

他没有叫妈,在店里,张静不允许他这么叫。

“知道了,回去吧!”

张静头也没抬,甚至连先喝杯水啊或者坐下休息一会儿陪我一起回去之类的话,她也从来都不说。

秦桑把苹果放到张静手边,拿起放在后面的书包离开了店里。

十点多的街道人已经很少了,路灯明亮,餐厅离他家不是很远,但他现在不想回去,说不定现在秦宁已经回来了,可不想听他说那些破事儿。

他去了一家音像店,音像店年代挺久远,几乎都没多少人来,秦桑倒是经常过来逛,好些年都是,跟店长都有些混熟了。

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总喜欢嘴里叼着烟,一脸胡子拉碴穿着泛黄的白衬衫,他活的很随意,秦桑偶尔会很羡慕他。

秦桑进去绕了一圈,选了一个古典音乐磁带,又去前台问了他有没有更老一些的古典轻音乐,只有曲子没有词的那种,店长说会帮他找找,他道了谢,付了账,拿着磁带一路往家走去。

走到街角那儿,看到站在门口拥吻的两人,他刚要走,秦宁却先叫住了他。

秦宁和沈以则二人刚接完吻,两人都是面色红润喘息着,秦宁更是一脸娇羞红润。

“这就是你弟弟啊?”

沈以则审视的目光在秦桑身上打量着,他带着口罩看不见脸,额头也被修长的刘海遮挡着,整张脸也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的眼睛看上去清冷孤傲,不似秦宁这般活泼明亮。

沈以则不太喜欢这种人,看上去阴阴郁郁,浑身都是负面情绪,他甚至有些反感秦桑。

“是啊,他是秦桑,我弟弟。”

秦宁特地把“我弟弟”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秦桑没说话,站了一会儿打算先进去,目光扫了一眼满是春风得意的秦宁,又将目光转向了沈以则,因为他挡住了门。

“麻烦让开!”秦桑冷冷开口。

沈以则皱皱眉,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侧开了身子,但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啊。

秦桑进了屋就直接回了房间,然后拉下口罩喘息着,他的脸烧得厉害,因为心虚,这是他第一次以秦桑的身份跟他说话,哪怕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秦桑走到窗口拉开一点儿窗帘,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好像又拥抱在了一起,他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个怀抱,暖暖的,很贴心。

可是……不属于他。

“你弟弟怎么这么冷淡,一点礼貌也没有?”

沈以则亲了一下秦宁的脸颊,果然还是他更加让人喜欢。

秦宁捏了捏他的脸,“他是我弟弟你不能这么说他。”

“大晚上还带着口罩你说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他问。

秦宁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时候被火烧伤了脸,疤痕太大没办法只能挡着,我也挺心疼他的,所以你以后不能对他那样,我会生气的呢!”

“好好好,都依你,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上去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吃海鲜大餐?”

“好,那……晚安咯,以则!”

“晚安,宝贝!”

又亲了一下秦宁的侧脸,那人才走,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沈以则应该是爱惨了秦宁吧,连回去都这么舍不得移开眼睛,恨不得眼睛都长在秦宁身上了。

秦桑拉起窗帘坐在椅子上拿出课本开始复习今天的资料,但看了好久,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

因为他脑子里装的都是沈以则说的那些话,他是不太舒服,不过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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