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晏南安是被一道刺眼的晨光吵醒。她打着哈欠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茫地盯着头顶高高的天花板。她的大脑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想,但心情却不错,慵懒地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和适宜的温度。
昨晚一直到很晚贺希成也没睡,他们卷着被子,偎在一起,她的手和脚被贺希成压着,像是裹进了一只蚕茧里。贺希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喝醉后的身体干不了别的,过不了身体上的瘾,便过心理上的,他将她像只小鸟一样恶劣地抓在手心里,玩玩具似的翻过来覆过去。
当然,这件事还不能被贺希成知道,他自尊心强的要死,戳破了她今天还真下不了床。
醒来找了一圈,没见着贺希成的人。晏南安倒也没什么意外,脱了衣服叫她乖乖,穿上衣服立马翻脸不认人,这还真是贺希成能做出来的事。
她轻车熟路地爬下床,在床底下找到昨晚扔下的内衣套上,又拎起单只黑色高跟鞋,弓腰在沙发下找另一只。
待穿戴好,去卫生间洗脸,突然听见一阵锅碗瓢盆的噪音,晏南安鼓着一口薄荷蜂蜜味漱口水探出头来寻找噪音制造源。
贺希成在厨房里,他的后背又宽又厚,将一件白色衬衣撑得鼓囊囊的,窗外金色的阳光洒了进来,落在他额角的发鬓上,斑斑**。
灶台烧着火,一只煎蛋蛋白正在鼓泡,一本厚厚的食谱用黑色大号塑料夹别在调料架上,贺希成鼻梁上架着无边眼镜,认真切着青椒,时不时抬头确认食材的处理步骤。
他做什么都这么专注,对待这份简单的早餐和对待他的投资项目一视同仁。
这个背影晏南安不算陌生,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使唤贺希成给她做好吃的。
其实贺希成厨艺很好。他很聪明,从小要照顾小弟弟,还去三星米其林餐厅打过工,这些经历解锁了他厨神的技能,他会做很多菜,既会辣白菜炖五花肉之类的家常小菜,也会松鼠鱼、打边炉之类的大菜,还会煎完美五分熟牛排,做得比外面厨师更好吃。
但晏南安挑食,她不爱吃东西,每吃一口,都有心理负担,很怕这一口任性会立马办成自己平坦小腹上的游泳圈,面对山珍海味吃不下,所以她总闹他,闹什么食物不合口味,要他给她重做,还要他亲手喂她吃。
看着晏南安的背影,她不禁想,她当时也太恶劣了,她自己都想打她自己,贺希成那时的脾气到底有多好,连这么给她当“家庭主夫”都能忍下来。
晏南安倚着门框,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美男做饭”这道□□。
但她的目光太赤|裸裸、太明目张胆,贺希成很快便察觉了,回过了头。
贺希成一回头,这幅画面便全被毁掉了,他表情看起来是相当不高兴,好像是有人拿枪逼他,这才不得不做这份早餐。晏南安对号入座地将贺希成的恼怒归结于自己,她摸了摸鼻尖,佯装自己刚刚进门,捂着嘴惊讶道:“哎呀,贺总这么早就起了啊。”
“吃了早饭再走。”他冷冷地将煎蛋盛进了盘子里说道。
走?
这是晏南安唯一能听到的。
一开口就要撵人走,太渣了!
“啧啧啧,贺总这也太薄情了吧,昨天晚上疼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晏南安连忙坐进餐椅上,抓起筷子,咬了一大口,将蛋黄咬掉。
贺希成没搭理她,又往她的碟子里添培根。
晏南安用手指擦掉嘴角的蛋液,这真的也太好吃了吧!为了保持身材,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沾一点油星,此时尝到香喷喷的鸡蛋,幸福得都要哭了。
她大快朵颐,含含糊糊地说:“所以这算什么?慰劳我昨晚苦力的最后的早餐吗?”
贺希成:“……”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精彩,闪过赤橙黄绿青蓝等无数种颜色,更彩虹似的,阴晴不定地盯着她。
昨天喝得太多了,神志也不清醒,残存的吉光片羽,是一层溶溶月光。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对晏南安干了什么。他担心自己再次失控,上一次失控,他像疯子一样把晏南安缩在了自己的卧室里,那么这次呢?
晏南安在他面前优雅地品尝着早饭,她挽起了头发,露出长长的雪色脖颈。漂亮的脖颈上全是红色的斑点。他不是瞎子,他当然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来的。他喉结动了动,目光越来越暗。
难得贺希成能被气成这样,晏南安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她足足看回了本儿,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憋住笑,用指尖擦了擦被笑出来的眼泪,这才老实说:“我开玩笑呢!贺总昨天喝了那么多,这样还能‘提枪’,那也是太天赋异禀。”
她继续无所谓地吃饭,餐刀将金黄的培根肉切成两段放入口中。不记得也没什么,只是挺可惜的,应该应该听不见他叫她安安了。
贺希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晏南安就是在跟他胡闹。他只是懊恼自己怎么又上当了。
晏南安笑完,又卖乖,说:“贺总放心,酒品见人品,贺总是真君子。昨天什么事都没有,你不小心给我打电话了,你说,贺总亲自打的电话,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她用筷子戳起一块香喷喷的鸡蛋饼,举起来喂他,讨好地问,“要不要尝一下贺总自己的手艺?”
贺希成神色微妙,没说想吃,也没说不吃,只是盯着她,好像她才是今天的早餐。
只是两步,他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抱住了她的腰,她一惊,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推着往后连退了几步。她的后腰啪地撞在了料理台上,头发也乱了,从耳后蓬松松地垂在了耳边,炉子上还冒着火,她慌忙曲了手臂,撑住上身,腾出手将那噗噗响的炉火按灭。
“贺……”她抬头看贺希成。现在的贺希成显然比昨晚更危险,他没有喝酒,身体强壮而健康,将她桎梏在料理台上。
他的目光越来越露骨,狩猎一般地盯着她,“做戏毕竟是假的,假的就会被看出来。”
“怎么,”晏南安明明怯了,但非嘴上不饶人,她双手抵在贺希成的胸前,故意说:“贺总想来真的了?”
贺希成没说话,他垂下了眼,眼皮半撩着,眼睛里噙了一抹臆想中的柔情。他将大拇指按在晏南安的嘴唇上,来回揉搓。晏南安不会动弹,她看着贺希成,下意识微微张开了嘴,那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轻轻按压她整齐的压槽。
然后贺希成也低下了头。
“对啊,”他说:“玩了这么久,我也该要点甜头。”
“约法三章,还,还算不算数?”晏南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算数。”贺希成说。
“贺总出尔反尔,真不讲道理!”她摸了一把贺希成整整齐齐的腹肌,“那我们现在算什么?跑友?”
贺希成眼睛一眯,狠狠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
晏南安捂着耳朵,“疼啦!”
贺希成又笑,俯下身继续吻她。
她的手指插|进贺希成短发里,“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贺希成没有回答。
他沉默着,将头埋进了她的肩颈。
“希成……”晏南安抱着他说:“我看到了,在你的洗手间柜子里。”
贺希成重重地从她锁骨上吸了一口气,说:“你身上是我沐浴露的味道。”
这时“嗡嗡嗡……”贺希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情绪被打断了,但贺希成依然不肯放弃这个吻,他不耐烦地随手挂断电话,托着她的臀坐到料理台上。
他又吻了吻她,然而打电话的人就是这么的锲而不舍,挂了再打,挂了继续打……
“嗡嗡嗡,嗡嗡嗡。”
化不开的暧昧终于被冲淡,晏南安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抱着贺希成,低头咬了咬贺希成的脖子,说:“哈哈哈,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你不接,他今天是不会停的。”
贺希成黑着脸,抱着晏南安,腾出手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是生意上的事,贺希成打电话时,晏南安便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贺希成没回头将她抓回来,揉着眉心,转过身继续听电话里的人交代工作,“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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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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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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